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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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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容对于这个未曾真正见过面的婆婆印象极好,又兼爱屋及乌,遂分外虔敬。

她将自己这几日抄的经疏在神牌前焚了,退回桓澈身侧。

礼毕,桓澈偕顾云容退到殿外。

问了路况,桓澈决定濡滞一日,旋转去更衣。

午膳后,桓澈吩咐备下纸笔,坐到偏殿内练字。

顾云容端着几样细巧果子进来,在他对面落座,扬声道:“殿下怎想起练字了?”

“我一日不就藩,功课就一日不能停。皇子春日例每日练一百字,我得把这几日的字补上。”

顾云容瞥见殿门口一抹豆绿身影一闪,进来一粉面桃腮的宫女,低头红脸捧着个托盘进来奉茶。

她盈盈行礼下拜时,颤声柔气,故作娇态,目光暗暗往桓澈身上瞟。

桓澈停笔抬眼,看她少顷,忽道:“你想留下来伺候么?”

那宫女一怔,惊而狂喜,忙叩头:“奴婢想!多谢王爷隆恩!”

桓澈对上顾云容那恨不能杀人的目光,目露笑意,又转向那宫女:“那便留下,王妃那头正好带的下人少。不过王妃这几日正逢着小日子,情绪波动较大,瞧你不顺眼赏你一顿板子也是有的,打死不论。”

那宫女脸色一白。

哪个要来伺候王妃,她以为衡王说的是让她留在他身边伺候。

顾云容阴着脸看过来,那宫女以为王妃这就要使人打她,恸哭叩首,求饶不住。

顾云容冷声吐出个“滚”字,宫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退出去。

“对我方才的表现可还满意?”桓澈倾身看顾云容。

顾云容托腮:“她生得不如我,你瞧不上也正常。”

桓澈道:“你这样想也没错,容貌不及你的我都瞧不上。而在我看来,这世上你的容貌最美,所以除你之外,我旁的都看不上。”

顾云容轻嗤:“花言巧语。”

“女人果真心口不一,男人笨嘴拙舌就被嫌弃不会说话,男人夸扬赞美,分明听来心里窃喜,却又说是花言巧语。”

顾云容斜他一眼,压低声音:“别贫,咱们最迟后日就走了。”

桓澈知顾云容是忐忑于太子那头,仍旧走笔:“急也没用。不过不论如何,我都会……”都会给太子一份回礼,只是眼下尚不是时候。

晚间,顾云容睡得正熟,忽闻一阵巨大的扰攘自外间传来。

她蓦地惊醒,坐起一看,身侧已没了桓澈。

她披衣趿鞋,略整了仪容,推门一看,外头已乱作一团。

宫人内侍往来如梭,奔命一样慌张疾走,手中拎着木桶水盆等物,齐齐往北面涌去。

顾云容随意抓了个宫人询问出了何事,那宫人揩了一把汗,惶遽道:“禀王妃,北面大殿走水了!”

顾云容一惊。

郦氏的神牌就在那边供着!

她转过几道回廊,果见北面殿宇火光闪动,但瞧着火势不甚大,约莫是发现得及时。

她一眼就瞧见了立在殿前空地上的桓澈,疾步上前。

“再迟片刻,这场火怕是连母亲的神位都要毁了,”桓澈面对着热浪火光,眼神却越加冷锐似冰,“我已着拏云去查起火缘由了。”

顾云容面色微沉。

眼下刚开春,天干物燥,大殿整体又是以木质为主,若说是意外其实也可讲得通,但怎就这么巧,偏偏就在郦氏忌辰当日夜里走水?

正乱乱哄哄,忽听内侍尖细的嗓音扬起:“万岁銮驾至!”

顾云容一时未能反应过来,皇帝怎来了?

贞元帝率众纵马而入,瞧见满眼火光,大怒,厉声命众人免礼,只管作速灭火。

桓澈眉头攒起。

他父亲来得太巧了。

正此时,不知是谁喊了句“这是何人”,众人纷纷看去。

但见跃动火光中,两名宫女从起火的大殿内抬出一素衣女子。待将人放平于空地,那女子面容便露了出来。

桓澈一眼瞧见,一顿,面色微变,欲命握雾去将人拖走,但贞元帝也已经看了过来。

贞元帝僵立当场,愕然惊愣。

随行内侍护卫皆是困惑,陛下素日喜怒不形于色,如眼下这般失态的时候,实在鲜有,遂也好奇看去。

内中有几个随侍贞元帝多年的老人儿,甫一瞧见那女子的面容,亦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女子的面容,竟是和故去已久的端慎皇贵妃郦氏有七八分相似!

倒不是他们记性多好。宫中美人如云,来来去去不知凡几,消陨个把都是常事,但如端慎皇贵妃那般的绝伦美人,实在世间难寻,见之不忘。

贞元帝当先大步上前,又低头仔细端量片刻,越看越像,越像越看,竟是微微战栗起来。

他忽然俯身将人抱起,着人寻医。

顾云容回头,见桓澈面上神色莫测,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唤他一声。

桓澈回神,回握她一下,哂笑道:“容容没见过母亲,怕是没瞧出来。那女子的容貌跟母亲的颇为肖似,这是母亲显灵了,感念父亲这些年招道士做法,转世来见父亲了。”

顾云容听他字字讥讽,拍拍他:“不要紧,陛下明睿。何况……”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畔如此这般嘀咕几句。

桓澈眸光幽微,深深看她一眼。

待到火势平息,桓澈转去见贞元帝。

他入得偏殿时,贞元帝正立在榻前看郎中给那女子诊查。

守陵是个苦差事,此处没有配给太医,贞元帝也没带医者,这郎中是日常给黄顺瞧病的,眼下无法,便将他抓了来。

郎中说女子无甚大碍,就是身子弱,吸入了些许烟气,昏迷而已。

桓澈等那郎中走了才道:“父皇可是打算将这女人带回去?”

贞元帝眉头深锁:“这便是你与君父言语之态?顾家之事朕尚未说揭过,你竟又这般与朕说话,当真以为朕不会办你么?”

“儿子只是怕父皇被人蒙蔽,那女子又来历不明。以父皇之明,也当知晓过于蹊跷的事,必有猫腻。”桓澈淡声道。

他已经打探了,他父皇忽至,是因为钟真人算出今日天寿山这头有灾,且应在玄清殿以北,天子亲临可解。

他父皇如今倒对这钟真人有几分信任,亲临也不足为怪。

贞元帝微微眯眼,须臾,命桓澈退下。

桓澈回到玄清殿,顾云容问他如何,他道:“我观父亲神色,应是明知蹊跷也要不管端的,将人带回宫去了。”

顾云容心道,那你不是又多了个小妈,还是个跟亲妈长得极像的小妈。

这关系似乎有些乱。

翌日,贞元帝亲自前去查看了昨晚起火的大殿,看整体无碍,郦氏的神位又安然无恙,长舒口气,命黄顺仔细看护着,倘再出事端,提头来见。

贞元帝又亲祭了郦氏,这才吩咐起驾返程。

不出桓澈所料,贞元帝果真将那女人带了去。

那女人入车舆之前还看了桓澈一眼,贞元帝与她说那是衡王,她仿佛出了一下神。

顾云容看桓澈没留意到那女人在看他,还拽他一下让他快看。

桓澈顺她所言看去,见状,脸色一黑,低斥她淘气,上了马车就往她臀上打了一下。

他打得极轻,更似是拍,顾云容霎时红了脸。

她这么大的人,居然被打了屁股!

两人随驾缀后,一并折返。

回宫之后,贞元帝又命钦天监测算了殿宇走水之事,只是钦天监监正说此事繁琐,需费些时日,迟迟未作回话。

三月初三上巳节这日,贞元帝携太子、淮王、桓澈去西苑围猎。

贞元帝带回的那女子姓甄。顾云容不太清楚贞元帝身边那群道官如何说的,总之甄氏回宫后便得封美人,此番她也跟随在侧。

顾云容与李琇云说话时,甄美人目光不时往顾云容身上扫,顾云容权作不见。

甄美人又移目远望。

昔年太祖太宗俱是文治武功并隆,之后尚文盖过了尚武,到了贞元帝这一代,又再申重武之风。

他非但以身作则,还大力栽培几位皇子,因此无论太子还是诸王,骑射工夫皆十分了得。

又兼贞元帝年轻时倜傥风流,几位皇子无一不是临风玉树。

高俊飘洒的男子一身飒飒骑装,张弓挟矢,聚而纵马射猎,极其惹目。

尤其是中间身着鸦青色曳撒的衡王。衡王气度清冷,弯弓控马时气势极强,纵着暗色亦不掩其踔绝风采。

甄美人又看了太子一眼,收回视线,与顾云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太子见桓澈接连猎得两只山雉,被贞元帝不住夸赞,也跟着笑赞了几句。

心中却冷笑,不论你打不打算老实去就藩,都不如早早剪除掉来得干净!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不一时,内侍来报,钦天监监正求见。

桓澈瞧见太子目中得色,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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