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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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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悬崖18

走出门林润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半年了,而且银都并没有超市可以买东西,烟酒向来都是直接送进包房的。

林润懊恼地想,这倒有点进退不得了,於是他无奈地问肖楠,“要不要送你回去?”

肖楠抬眼看著他,并没说回去,也没说不回去,眼神里水光闪动,那种过於感激的神色反而显得有些做作,让林润觉得非常不舒服。

他咳嗽一声,又问一遍,“要走麽?”

“谢谢你。”

这道谢不知怎地,竟然林润觉得有些尴尬的恼火,他不自在地说了句“没事”,肖楠却还盯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润耐著x子问,“还有事麽?”

肖楠却突然哭了。

一个男孩突然用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哭起来,让林润在惊吓里又有些厌恶,他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安慰几句还是掉头就走,可是突然地,他明白了肖楠的意图。

他的父亲,他的弟弟。

他差不多是瞬间就原谅了他拙劣的手段,温和地说,“你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肖楠猛地抬起头来看著他,装出来的软弱伤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要绷断似的紧张。

林润被那强烈的期待压迫得有些窒息,他刚想说话,常靖嘉却不知道到从哪里找了过来,用一种警告似地口吻低声说,“林润。”

林润冲肖楠使了个眼色,这个男孩就迅速而无声地走开了,他再一次感叹於他的机敏──还有那种忍耐的毅力。

常靖嘉的脸色十分难看,然而他这一阵子的心情似乎都很低落,走到林润面前,冲口就是一句警告。

“他的事你不要c手。”

“我本来没打算管,”林润对他的脾气m得透熟,所以并不忌惮他的怒气,“可是你既然不打算帮他,就别再招惹他。”

“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常靖嘉,帮他一个忙不用费你太大的力气。”十几年磨练下来,对著常靖嘉林润总有无尽的耐心,“但是这对他──”

“你***想让我怎麽帮?”常靖嘉冷不防打断他,“你知不知道他要告的厂子是谁家开的?”

林润一愣,常靖嘉冷笑起来,“挂名的王某某,但其实是老赵,你别忘了,我们有多少走私案底在他手里捏著。都是一g绳上的蚂蚱。”

林润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蓦地有些後背发寒。他与常靖嘉的“公司”所经营的,多半不是合法的生意,虽然有特殊的庇护,但绝对没有到可以无法无天的地步。

“那至少可以给点钱──”

“怎麽给?”常靖嘉嗤笑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光去年得尘肺的有多少──几百个!赔了一个,其他人马上就扑过来,把你啃得一口r都不剩!你以为我没跟老赵说过?”

“那至少他弟弟──”

“要迁户口。迁到你家还是我家?还是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和他是什麽关系?”

那个“我们”刺痛了林润。“常靖嘉!”

“林润!”常靖嘉暴躁地大喊,“你***装小学生也给我有个限度!你他妈装什麽圣母!”

林润看了他几眼,终於没有反驳,低声说,“行了。”

这其实是妥协的信号,林润试图不再去想这件事,却无法不对自己的懦弱深感厌恶。

然而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冒险,为虚无的正义付出代价,又有什麽必要呢。

第二天一早史少诚给他打来了电话,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更早到了那家茶馆,等待的时间里,史少诚关切地说,“你脸色不大好。”

他昨晚都没怎麽睡。这段时间林润总是睡不踏实,不是翻来覆去地琢磨邵光的案子,就是做许多纷杂混乱的梦。他端起杯子喝一口浓茶,厌烦地摇摇头,“没事。”

於是史少诚也不说话了,安静地看著自己杯里的茶──茶汤清澈碧绿,清晰地倒映出林润苍白倦怠的影子。

在等了快一个小时之後,那个记者终於来了,他年轻的时候或许也意气风发过,然而进入中年後就只剩下一种老鼠似的神气。他坐下了,警惕地打量著林润和史少诚,下一秒却又旁若无人地叫了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林润紧皱著眉,不满里又带著期待,史少诚淡淡地说,“这是沈洪兵。沈先生,这是林润。”

沈洪兵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林润不明所以,史少诚却像早有准备似的,把一个信封放在他手心里。沈洪兵从里面拿出一叠钱,眯著眼睛飞快地数了数又飞开地它放好,那表情带著种沈醉的满足,仿佛犯了烟瘾的老烟枪终於抽进了一口烟。

“那麽我们──”史少诚仍然保持著礼貌,这让林润不得不佩服,然而在他记忆里,他似乎从来没见过史少诚慌乱或失态。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把他与其他的人鲜明地区分开来,然而这并不让他变得难以接近,而是──

林润坚决地不愿意再想下去。

林润大哥,大爷,祖宗……我求求你想下去吧,你想下去了我就能赶紧打end了t t

欲望悬崖19

“你想知道什麽?”沈洪兵跷起二郎腿靠著椅背,“难得现在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还能卖出去。”

“邵光。”林润立刻说,“邵光是怎麽死的?”

沈洪兵的回答让林润大失所望,“这我不知道,你得问公安局。”

“那你知道什麽?”

“金环广场,”沈洪兵说,“还有美澳。听不听?钱我不退。”

林润只能无可奈何地点头。

“美澳当年倒毙的蹊跷,也特别快,按理说这麽大的一个公司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倒了,除非有特别大的外力。”

史少诚微微动容,“政府?”

沈洪兵嘿嘿笑了几声,“先从探伤公司下的手。美澳搞的新技术,专门用x线测定地下管道的损伤,有一次作业的时候没拉警戒带,被人投诉了。後来证明情况属实,罚了两年收入的两倍,刚好四个亿。”

史少诚打断他,“这麽执行没有问题。”

“问题就是,”沈洪兵眯起眼睛,“那个地段是郊区,g本没什麽人经过。後来我查过了,那个投诉的就是卫生局自己的人。”

史少诚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林润却连眼神都绷紧了。

“然後是水岸云心,几十个亿投进去,豪华楼盘彻底费了。在规划的时候,廖迅阳拿到的消息是新区要规划在城南,包括市政府和大学城。结果楼盘盖好了,旁边造了一个戒毒所,一个监狱,几十个亿都烂在手里了。最後是炼化场,美澳刚进了新设备,更新了技术,n市就出了新的环保标准,炼化场全部停产。”沈洪兵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那时候金环的一期工程快要收尾,美澳正是资金最紧的时候,这麽三管齐下,美澳彻底垮了。”

“你怎麽会知道?”林润硬梆梆地问,沈洪兵却像早有准备似的,那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

“你慢慢看,”沈洪兵说,“我没留底,当年找到的那点东西全在这了。当时心高气傲,一心想做个大新闻,结果大新闻没做成,倒戳了别人的痛处,把我调去管档案,一管就是五年……後来竞争上岗,最先被踢掉的就是我。”

林润接过那个文件夹,急切地翻阅了起来,完全没有在意史少诚和他正头碰著头,更不要说听沈洪兵的唠叨。然而沈洪兵却全然不在意,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他看起来似乎是憋了很久,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来说说话。

“我不问你们是谁,我不想知道,不过我倒是能猜著一点。你们想查,那就查,我搞到的东西全在这,从今天开始这事跟我再没有关系了。我早就想明白了,这事一般人碰不得,碰了就是惹祸上身,谁都想当英雄,那你也得有资本,没资本那就是螳臂当车!都说搞新闻是为民喉舌,为他妈!写来写跟写大字报没什麽两样!後来廖讯阳死的时候,他家那女儿死的时候,媒体连个屁也没放,捂得真他妈严实!”

一提到廖菲,林润几乎是立刻抬起了头,用一种类似惊惶的神色空茫地望著他,沈洪兵却还浑然不觉似的,继续絮叨著说下去。

史少诚客气地打断他,“要不然,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沈洪兵站起来,打个哈哈,“真让你送你能送麽?走了。”

临走前他最後一次回头看了两个人,用他残存的那麽一点才华和敏锐,感觉到了蛛丝马迹。

然而他就丧志了追寻的力量和斗志。

“林润,”史少诚关切地问他,“你还好吧?”

林润合上文件夹,那些数字、表格和文件塞满了他的头脑,堵得他整个头都隐隐作痛。

的确是详尽可靠的证据──沈洪兵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些政令和方案,决不可能是出自林凯书和史建明中的单独哪一个,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两个对头,齐心协力地想要搞垮美澳──搞垮廖讯阳。

为了什麽呢?

“林润,你脸色不大好。”

他站起身来,紧紧地抱著文件夹,不耐烦地说了声“我没事”,快步向门口走去。史少诚紧跟在他身後,那脚步声让他心烦意乱──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著,有太多事情需要理出个头绪来。

然而一直到他走到停车场,史少诚仍然不屈不挠地跟著他,保持著不远不近的距离,让林润焦躁不已。

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脚步声加了回音,更让人无法忽略。

林润终於忍无可忍,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低吼道,“你能不能──”

这句话终究没能说完。

史少诚比他晚了一步才收住步伐,於是他们的身体的距离骤然变成了一种危险的接近,两个人几乎是x口对著x口,再向前一点点,就能够紧密地相贴。

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过於鲜明,简直让人震惊,温度像有了生命一样,从x口蹿入,迅速地游遍全身又升上脑顶,在一瞬间的恍惚後,林润觉得自己的头脑一定是给它烫伤了。

史少诚的话起来只是很模糊的几个音节,林润完全不在乎他说了什麽,他在一股突然而汹涌的狂热的驱动下,将那个在幻想和绮梦里重复了许多遍的场景付诸了行动──他抬手按住史少诚的後脑,用力地在那嘴唇上亲了下去,舌头探入他的口腔,野蛮地搅动著。

史少诚的迟疑,大概只持续了半秒不到,等到他开始回应,林润刚刚有所做为的理智也即刻不翼而飞。文件夹落在地上,没有人去管,两个人激烈地亲吻著,在空荡y暗的地下车库,靠著汽车,想要把彼此勒死似地拥抱著。配合著疯狂的噬咬和吮吸,他们的手掌用力而大幅的摩擦著对方的身体,几乎能在指尖感觉到令人麻痹的电流。

林润的背低著冰冷的车门,被史少诚的身体和钢铁挤压得近乎窒息,他盲目而激动地动作著,在剧烈的心跳里头昏脑胀──幻想与现实交叠之後,爆发出的巨大力量,几乎只凭接吻就让他迅速地高潮了。

史少诚终於松开他,两个人全都急促地喘著气,感觉到对方滚烫的体温。史少诚的呼吸也是灼热的,吐出低沈沙哑的字句,轻声叫他,“林润。”

这两个字像一闷棍敲在林润头上,他晃了晃头,突然明白了自己在干什麽。

下一秒他就迅速地松开了手,逃命似地拉开车门跳了进去,车子嘶吼著发动起来,载著他绝尘离去。林润狠踩著油门,用僵直的手指握紧方向盘,不敢去看後视镜里那个凝固不动的人影。

完了,他沮丧地想,这下算是完了。

撒花~终於亲上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都快20章了就只亲了个小嘴= =

欲望悬崖20

林润没有回家,开著车在街上兜了一圈之後,到公司去转了转,问了些“生意”的近况。下属尽职地拿了记录和账目给他看,他翻了几页,脸色却突然变了。

一出了公司他就立刻给常靖嘉打电话,“常靖嘉!”

虽然离天黑还远,常靖嘉的声音听起来却像在睡觉,朦朦胧胧的,林润按捺不住火气,冲口就是质问,“那批药是怎麽回事!”

“赚钱了啊。”常靖嘉满不在乎,“六十万。”

“我跟你说过了,药品不能随便碰!你怎麽知道是真药还是假药!你给我记著,这次如果出了事──”

“喂?我听不见。我这边信号不好。喂?”

果然电话里传出一阵沙沙声,常靖嘉的声音给切割得支离破碎,林润只模糊听出一个大概,似乎是他在新龙湾度假村,叫林润过去再说。

新龙湾在远郊,来回大概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林润看了看油量表,估算著汽油大约够用,於是就掉头开了过去。

一路上他都纷杂地想著事情,几次都差点在超车时擦到,於是他在半路停了车,硬逼著自己不再去想了,才终於能平安无事地开到目的地。

常靖嘉似乎刚泡过温泉,在包房里懒洋洋地躺著看电视,林润很奇怪他身边居然没有躺著一个人。

看见他进来,常靖嘉就对这他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的床,示意他躺下来。林润走到床边,在一路的颠簸里已经把怒气丢掉了一半,口气也温和了不少。“那批药的事你该跟我商量一下。”

“反正也赚钱了,”常靖嘉用一只脚蹭了蹭林润的膝盖,“咱俩又不是小孩,干什麽都得找人商量。”

“药和别的不一样,要出事情的,”林润知道发火也没有用处,只能耐著x子说,“真的出了人命,绝对不是六十万还是六百万的问题,你──”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常靖嘉投降似的举起手,“快别说了,我脑仁疼。”

林润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在他身边坐下来,常靖嘉迅速地探起身,手指移动到他两腿间的某个地方,在他耳廓上咬了一口。

他在刺激里打了个激灵,突然发觉自己的确很需要一场x爱,来为淤积在x口的某种东西找一个出口。

拥抱爱抚都是轻车熟路的,两个人的配合总还算默契,亲热完毕,常靖嘉翻过身去打了两个哈欠,嘟囔了两句就睡意沈沈。

做爱之後原本是最容易疲乏的,然而林润却没有一点倦意,半靠在床头上,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里去了。空气很干燥,他却觉得身上有股奇异的湿黏,仿佛随著血y一直流淌进骨髓深处。

他突然很想抽烟。

在那股莫名焦躁的趋势下,他摇醒了常靖嘉,未加思考地轻声说,“说句你爱我吧。”

常靖嘉先是嘟囔著骂了一声,然後又抽动著嘴角笑了起来,笑完了,他含糊地扔下一句 “你抽疯了吧”,就又裹著被子翻身睡了。

林润悬著一只手在空中,犹豫著要打他一拳还是抱住他,然而最後他什麽都没做,只把手讷讷地收了回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会问出那样可笑的话来──为了什麽?

这一天里有太多的疑问了,林润站起身来,房间里逐渐降低的气压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穿好衣服,悄悄走了出去。

天已经快要黑了,车子在公路上开了一段,他就觉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遇到一家加油站,他走下车去,在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一瓶水。

站里有两三辆车正在加油,中间有一辆雷克萨斯格外显眼,车旁边站著一个穿黑裙子的女人,踩著极高的高跟鞋,让林润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那女孩的身材很娇小,即使穿了10公分的鞋子也直到林润的鼻尖,林润看到她的脸,突然就站在原地,被雷劈中一样无法动弹。

她在黑夜里仍然带著墨镜,露在墨镜外面的轮廓和记忆里有微妙的不同,然而就算是这样,林润也依然觉得熟悉──像摆脱不掉的梦魇,或者不愿忘记的悔恨。

他僵硬地站了那麽久,惶惑地盯著女孩的脸,终於那女孩也转头看到了他,随即以一种不可思议地敏捷钻进了车里,和飞驰的雷克萨斯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很久以後,林润才觉得自己的血y再次流动了,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甚至没有注意自己在拨打谁的号码。

那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几乎像得就般地松了一口气。

“林润?”

“廖菲,”林润翕动著嘴唇,干涩地说,“我看见廖菲了。”

让他欣慰的是,史少诚并没有惊慌失措,或是否认怀疑他所说的话。他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沈稳果断,让人安心。“你在哪里?”

林润报出地点。

“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林润坐回车里,久久地盯著自己的双手,在霓虹的照s下,它们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红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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