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阿铃累得满头大汗,甚至没有力气掐清尘决了。
为什么这个甬道这么长
阿铃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直打飘,但是她不敢停下,生怕一停下就再也迈不开腿了。
别看阿铃个子不高,但她从小体育就好,力气也大。
跑五千米面不改色,拎两大桶水一口气上六楼此时她就有点怀疑人生。
难不成又是怀鸦功法的原因
他到底修了个什么功法啊,她开玩笑想他是块大铁冰冬天冻得很冰的铁,没想到他特么还真是啊
总不可能是苍铃铃的问题吧,她没觉得自己很虚啊说实话身体适配的几乎和她自己的身体一样。
想当初在千柳桥,她怎么推轮椅都纹丝不动的时候,就该有点数了tat
背着一大坨又冰又重的铁,阿铃全部的精力都用在走路上了,完全没注意到将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的怀鸦,在用一种如何奇异的目光盯着她。
他瞳孔微微扩散,流露出的目光却是新奇愉悦的,好像个被满足的孩子。
眼角处熠熠生辉的金色花纹好像更深了些,有细小的黑雾飘落向阿铃,在她发丝间眷恋不肯离去。
他像一株死死缠绕在阿铃身上的菟丝花,贪婪的吸取她身上的温度。
不想做成尸傀的话,他可以将她吃掉吗
将她刻到他的身体里,全部都变成他的再也不分彼此
这样,他是不是就能永远拥抱她了
“苍小姐,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怀鸦话音未落,忽觉阿铃被石子绊了下,身子一歪,他不受控制的、直勾勾的
吻上了阿铃的耳朵。
两人俱都浑身一颤,谁也没反应过来,本就没站稳的阿铃更是直挺挺得摔下去,被压了个气血翻涌、眼冒金星。
她感觉眼前发黑,自己身上好像压了一座巨山
窒息、缓缓上涌的疼痛,和那令她颤动的痒,从后背、脖颈间、耳后处,密密麻麻的弥散开。
怀鸦埋在她肩颈之间,在耳后落下了一串不经意的触碰,冰冷又柔软,麻与痒并存,惹得阿铃体内像是有团火在燃烧,整个人好似处在冰火两重天中。
“怀鸦”阿铃挤出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轻轻唤他。
怀鸦像是如梦初醒般,撑起了上身,“嗯。”
“你还记得我给你讲得故事吗”
阿铃知道怀鸦不是故意的,有心缓解一下她身上的疼痛和尴尬的气氛,开玩笑道,“我现在是体验到了大圣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感觉了。”
阿铃缓了几分钟,问道,“你能起来吗”
“很难。”
阿铃能听出来他的语气有些吃力,惊讶的发现怀鸦撑起自己的身体都很艰难他撑在她身边的手,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微微颤动了。
原来,连怀鸦自己,都承受不住他自身的重量吗
毕竟怀鸦现在灵气透支,有些虚弱也是正常的
火光电石间,阿铃脑海中划过一个想法,可等她再去深思时却又了无踪迹。
算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她和怀鸦摔到了地上,他们又该怎么办的问题
“你动不了就坚持下,我先转过身来。”
阿铃也顾不上尴不尴尬了,她缓缓挪动身体,一只手摁在怀鸦的肩膀上给他一点支撑,转过头的瞬间,微微一愣。
许是用尽了力气,怀鸦雪白的面容上破天荒的落上一抹嫣
红。
惊鸿一瞥之下,阿铃只觉得面前的少年风姿绰约,万种风情都堆积在他眉目间,美得惊心动魄。
阿铃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他面上抹了一把。
滑如玉,冰如雪。
本就蹭上灰尘的指尖,在他脸上划出一道墨色的印记。
怀鸦撑着身,就快要到极限,突然被摸了把脸,以眼神询问
“我,”阿铃心虚,“我看你出汗了,我帮你擦擦。”
怀鸦简直要被她气笑,以他的体质,从不会出汗。
好在关键时刻,阿铃也微微坐起身,给怀鸦借力撑起身子,翻身坐起来。
此时的怀鸦,没有了灵气、没有了轮椅,脆弱得像一摔就碎的水晶娃娃。
就好似弱柳扶风般,如同四肢绵软的人偶,只能依靠、缠绕在阿铃身上。
他好像累极,垂靠在她肩膀上的头不断地倾斜,差点落入她怀里,又一下子惊醒。
尽管阿铃为了救陆雪薇心急如焚,但她无法抛下这样脆弱的怀鸦,只能目不斜视的端坐着,紧张得浑身僵硬。
她轻声道,“怀鸦,你别睡,好不好”
“嗯。”
其实怀鸦没有那么容易虚弱的,只是这段时间他频繁的封印,是比他之前几十年的次数还要多,将他的力量分化得太严重了。
从分出分魂的那次,怀鸦就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虚弱,直到灵枢崩溃。
消亡其实并不可怕,但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做,他不会甘心。
这次,为了夜探高府祠堂,江陵将怀鸦解封一小部分。
而怀鸦只有让自己完全透支,甚至伤到“根本”,江陵才不会再封印回去。
这是一出精心设计的“苦肉计”,闯入其中的苍铃铃纯粹是个意外。
只能说,洞窟里四通八达,时空割裂,可能踏错一步,她就不会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