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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灰_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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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声音很轻,可是断然回答,“对此,我既不会原谅,也不会祈祷。你走吧。”

“别这样对我。我希望跟你好好道别,而不是以不欢而散的方式。”

“假如你不想不欢而散,就告诉我你去哪里。”莱涅支起身体,盯着他问。

“维尔纳,听我说,”他尝试着,做出最后的努力,“我必须得走了。你知道,为什么,去哪里,我都不能说;但是我保证会回来……”

他戛然而止。莱涅猛地倾起身体,挣脱他的压制,还没等他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牢牢箍着他的脖子,带着惊恐吻他的嘴唇。“我求你!”他用哽咽破碎的声音说,热气喷在他的耳朵上,“我求你!”亚瑟浑身一震,他本来想在这个时候推开他,但本能却让他以更强烈的激情盖住他的嘴唇,死死抱着他的腰,感觉到那柔韧的肌r_ou_在掌心下面发热、绷紧。

夜晚果真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令人卸去白昼的理智,产生某些荒诞的却又最贴近本x_ing的念头。以前,当他面对自己的惶惑和欲望时,孤单一人;现在他再一次产生了这种激情,而它头一次有了具象:那就是想要依偎着这个年轻温柔的r_ou_体,企望用他的热度跟心跳得到安慰和平静。难道不是吗?此刻他需要的不是原谅,甚至不是祈祷。他只是想要他。他着迷似的品尝着他的呼吸和颤抖,还有他在幽暗中也仿佛泛着微光的肢体。这躯体和他自己的是如此相仿,却又截然不同;他隐隐地感到它之中包裹着什么秘密,埋藏在节制、温驯与隐忍的表象之下,而那是他似懂非懂、难以解读的。恍惚间,他听见有一个悲哀的声音再三地问:

“你爱我吗?”

他哑口无言。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许诺这么简单,而又这么沉重的誓言。

月亮移到了西南方的天空。雾气浓了起来。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困乏的潮s-hi的气息。

亚瑟系紧了披风的系绳,动作很轻很慢,唯恐衣料发出的沙沙声惊醒身旁的人,但是莱涅睡得很实。他终于安静下来了;亚瑟想道。无论是空气还是时间的流动都仿佛静止了。万籁俱寂。他很想坐下来,抛开所有的忧虑,静静地凝视着这样的景象。他头一次由此产生了一种类似留恋的情感。这是最后一次——他告诫自己说;从今以后我不再需要这些,就当这是一场错误的梦。

在拉开房门时,他最后一次回头望了望那个模糊的身影,就踏进了茫茫混沌中。夜沉沉地睡着,从黑夜的心脏弥散开无边无际的深雾。她轻抚着安眠的人,注视着上路的人,笼罩了凝固的过去,永恒的现在,与未知的将来。

那一天,黎明的静谧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狂暴冲击得七零八落。但这仅是一连串噩梦的开始。起初是一阵恐怖的、肆无忌惮的踢打大门的声音,接着一群士兵就冲了进来,负责守门的修士险些被马蹄践踏在脚下。谁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几个学生的名字被大声宣读,然后短短时间内他们便一个个被押送到十字回廊的空地上。

“彼得·米勒,艾萨克·鲍岑,根特·施林夫,威廉·克劳滕,你们被指控谋杀罗马教皇使节,现在我奉海德堡领主舒陶芬伯爵的命令逮捕你们,听候审判。”

粗声粗气、冷峻逼人的声音从铠甲里传出来,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几个学生堵住了大门和这支押送队伍的去路,大声抗议:“这里是神学院,你们即便有证据也没权利随便逮捕他们!”随即得到的回答极不耐烦,而又像是特意强调:“他们每个人都受到了指控。来自诸位校方的联名指控。”

“你们没有证据!”

“他们会承认的。好了,现在还缺一个疑犯,如果你们蓄意窝藏,请把他交出来——亚瑟·卡尔洛夫!”

“您怎么能——怎么能默许军队闯进神学院,随意把我们的学生交给他们!”

几乎与此同时,沃芬贝格执事长颤抖着声音,几乎失控地质问阿德勒院长。后者漠然地坐在靠背椅上,依靠宽大的桌子隔开他们的距离。“您别忘了我们最开始就达成的共识。舒陶芬伯爵的预见都实现了。”他生硬地解释道,“他虽然是世俗领主,可是一心维护我们的利益,所以我亲自写信请求舒陶芬伯爵,将他们交付审判。”

“您真的认为他是为了维护教会的利益才这样做的吗?!您在把我们应有的权力拱手让人——”

“我们不得不承认,他处的位置使得他比我们更洞悉态势。您瞧,如果我们早遏制住苗头,很可能事情就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了。”

“您是什么意思?”

“难道您还不明白吗?您的教子必须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

老人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斟酌着,但显然措手不及,“您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情跟他有关,不是吗?”

“您为什么总是替这些狂妄无知的家伙辩护?”阿德勒提高声音反问他,“是为了推卸您该负却没负的责任吗?”

沃芬贝格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质问,他一下子懵了,哆嗦着嘴唇,在节制和发怒之间踌躇,但此时两人都被一串急急的、完全罔顾礼节的敲门声吓了一跳。“院长大人!请开门!”有人在外面惊慌失措地叫喊。

“我应该说过这时不要打扰我!”阿德勒怒气冲冲地吼道。

“不,大人!出大麻烦了——暴动!学生暴动!”

沃芬贝格冲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修士站在那,汗水淋漓,面孔被恐惧扭曲了。他急忙抓着他:“怎么会有学生暴动?”修士喘着粗气,

惊魂未定地说:“学生们堵塞了大门,伯爵的士兵无法带走疑犯,然后他们就争吵、动起手来——天哪,竟然敢袭击军队和自己的神长们……”

老执事长没等他说完,便急急忙忙地向外面奔过去。“您别去!”他在后面大喊,“他们都发疯了,连您也会有危险的!”

莱涅并不清楚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究竟有多久,在好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里,他像守大斋戒那样冷淡了进食和睡眠。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蜷缩着身体,眼睛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墙上的基督受难像。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忽略了为何一直无人过问如此反常的行为。直到外界的喧闹渐渐地像洪水一样冲破堤口,涌进窄小的窗子,触动了他麻木的神经,将他从遥远的地方拉回现实。他终于抑制不住好奇和不安,走到窗户边向底下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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