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的病情说是好转,却也只是下得床,腿脚利索了些,但早已不得当年沙场之勇,微驼的脊背也显得凋凄。握拳的手也不再复稳健,但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浩气凛然。
“老臣是来请缨的,皇上,西北胡人近年来蠢春欲动,分明对我大蔺窥窃已久,老臣以为将其征于我大蔺马蹄之下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碧苍听罢哂然一笑,淡道:“秦将军提意虽好,但我大蔺内乱刚平,又与大汉联姻在即,并不适合征战,何况,我大蔺虽近年逐渐壮大,却终比不过胡人的骠悍好战。”
秦琦却豪气云天,大声道:“皇上此言差矣,胡人虽骠悍,但地贫物稀,资源不足,虽有前劲,后补却不足,我军只要把握好时机一鼓作气,勇战到底,要收服胡人并不是不可能!”
秦琦生在沙场,生来热爱争战,作为一名将军,最大的快乐莫过于驰骋沙场,指点千军笑傲山河。
碧苍的顾虑他作为一名老将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但也正因他太过清楚太过了解,他的执着与信念是碧苍无体会的,而如今他身弱体潺,自知时日不多,戌马沙场的机会也更是微小,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碧苍自然体会不出秦琦的焦虑与心急,他可以不是威震四海的霸王,却一定要是明主仁君。
他可以不执着于统帅四方,但他希望他的天下,他的国土能富饶强大。
“李晋已将作乱的胡人镇压下去,对方割地赔款已表示诚服,我朝又岂可无故起兵?天下战乱,苦的最终是百姓,朕又岂能为了一已之私兴兵天下,令得民不聊生?”
“皇上,此话岂能如是,胡人缕缕进犯我朝边境,那里的百姓安宁被扰,性命也缕缕受危协,征服胡人便是给我朝百姓一个安静和美,皇上──”
“秦将军!”碧苍喝止,对一脸懑慨的秦琦淡笑,“好比下棋,如果为了一只马,折损两只甚至是三只卒,你觉得值吗?”
秦琦顿时一噎,这卒牺牲得值与不值自然是要看棋局,若是残局,我方落败,那卒自然是折得值,但若是平局我方握有胜券却为一只马折两只或更多的卒自然是没必要的,棋可以慢慢下,马可以慢杀,何必弄得玉碎瓦崩。
(其实我不会下棋,不过在我的理念里,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是不必要做出任何牺牲的,所以我认为做为一个君主,最应该的便是保护好一兵一卒。)
梅玉卿一直静立不语,此时见面前这君臣二人一副对峙的局面,笑眯眯地道:“老臣想起还欠长公主一盘棋,特意来还她的,不知驸马伤势养得如何,她可有心思与老臣杀一盘。”
秦琦正自对棋字恼火,登时大怒,“纸上谈兵,有何宜处!老臣告退!”
说罢微一揖礼便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
君有明珠(帝受)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