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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_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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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殿下:哎呀,我儿子好像也到年纪了呢……

太子殿下:儿子年纪小,真桑心啊~

废太子:→ →,呵呵

圣人:别争别抢,都有份啊,都有份~~这个给阿欣,这个给阿玮,这个给阿厥~~~

孙子们:QAQ……祖父~~~

新安郡王:总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是投喂那啥……

孙子们:QAQ……(汪汪汪汪)

圣人:(抚摸狗头,笑而不语)

第45章 安平之下

当夜,为了庆祝圣人授官赐字,堂兄弟几人特地约在濮王府小酌。此举倒也并非只是为了应圣人的那一席话,而是意在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他们的地位十分相似,也已经不可能涉及什么性命攸关的利益之争。既是如此,同样流着圣人传下来的血脉,同样都是龙子凤孙,他们又有何理由不走得近一些?

席间,排行最幼的李璟给众位兄长倒酒,嘴里酸溜溜地喊着:“伯悦兄、千里兄、厥卿兄,饮胜!”他说着这些字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与嫉妒之情,顿时惹得李欣三人大笑不已:“这些字取得好罢?你是不是越来越想要一个了?别急,别急,明日我们替你再求一求祖父如何?”

面对这群毫无孝悌之心的兄长,李璟悻悻地哼了一声:“早就过了及冠的年岁才得了祖父赐字,你们有什么可得意的?祖父先前一定是将你们都给忘了,临时才想起来给你们赐字!若是徽堂兄与我,一定在双十那年就举行冠礼,央祖父给我们取个响亮无比的字!”

同病相怜的李徽将他拉到身边宽慰几句:“放心罢。他们的字都是祖父随便想出来的,你听听——‘伯悦’,长子长孙曰‘伯’;‘千里’,不就是千里驹么;‘厥卿’更不用提了,就是加了个文绉绉的‘卿’而已。这完全是祖父根据他们的行第与志向,随口说出来的。”

经他一分析,李璟顿时好受许多。李欣三人却认定这只是嫉妒而已:“说我们的字是随便取的,小心祖父以后给你们取个更随便的字!祖父给我们赐了字,却被你如此评论,不是惹他老人家伤心么?”

五人闹腾了一阵,互相敬酒,而后相视大笑。虽然他们自幼成长的经历完全不同,有的一直生活在富贵乡中,有的一朝沦落又恢复荣华,有的郁郁而亡后再度重生。然而,这一刻,他们彼此之间能够相互理解,亦能够以诚相待。

倘若岁月流逝之后,他们能天天都如同今日一般惬意,那又该有多好?只可惜,每一个人心中都很清楚,长安城内涌动着的暗流随时都能翻涌起滔天巨浪,而这些浪花随时都能将他们彻底吞没。他们能够快意生活的时刻,或许很漫长,又或许很短暂。

一切,都取决于他们的祖父是否能继续雄踞帝位;一切,都取决于他们的叔父是否足够仁慈,是否足够理智,是否足够顾念兄弟之情、叔侄之谊。然而,在稳固的帝位面前,所谓的情谊都太轻了,犹如鸿毛一般,瞬间就会飘飞散去。

送走了堂兄弟们之后,李徽与李欣回到西路宅邸中,久违地讨论起了眼下的形势。两人都知道,逆案风波看似平息,实则疑点太多。但他们查了又查,却始终不能断定当时流言兴起的源头。仿佛一夜之间,当年夺嫡失败流放的世家就是刺杀主谋的传言就已经四散开来。

“无论如何,是安兴姑母将流言带进宫中,总觉得她似是有什么谋算。”李徽道,“阿兄提出想成为县令,是否本来就意在长安县或者万年县?打算明里暗里一起追查此事?”兄长定然很清楚,寻常的县令当然不符合嗣濮王的身份。以祖父的脾性,多半会将京县令给他。

李欣微微颔首:“最近看似过得很轻松,一片花团锦簇,但我总觉得似是有什么正蠢蠢欲动……你觉得,我们三人授官之后,叔父会作何感想?”

“叔父恐怕会惋惜自己的儿子年纪太小罢。”李徽半是顽笑地道,而后又正色回答,“我只是注意到,大世父在今日之前,从未入过宫。今天一见,他的神色仿佛越发悒悒了。他一直待在别院中养伤,也不知别院中会发生什么……”

李欣思索半晌:“大世母忙于筹备阿厥的婚事,阿厥也满心想着婚礼,又须得给茜娘物色夫婿——说不得,别院中的确正在发生着什么我们不知晓的事。或许,极有可能会让大世父再也不能待在京中。”

兄弟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算计李嵩的人,会好心好意地顺手放过李泰么?

李徽点头道:“阿兄放心,我会盯着阿爷,绝不让他四处去参加甚么文会。最近天气炎热,倒不如待在家中消暑呢。”自家阿爷身形庞大,最不耐暑热。这种时候出门对他而言犹如酷刑,想来他也不愿四处奔走。只需将那些邀约帖子的地点都改远一点,他就懒怠出门了。

六月末,嗣濮王李欣、嗣越王李玮、郇国公李厥陆续举行了盛大的加冠礼,为他们出仕做好了准备。而后,李欣就任万年县县令,管辖朱雀大街之东的五十五坊一市,正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李玮就任右金吾卫的果毅都尉,麾下足足有四百八十兵丁;李厥则如愿进入秘书监,跟在岳父身后整理图书典籍。

八月初,郇国公李厥大婚。几位堂兄弟都担任傧相,陪着他去安家迎亲。除此之外,还有一群宗室兄弟,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后头。论起人丁兴旺,皇家宗室比起任何世家亦是不遑多让。每一位辈分较高的亲王、郡王都拥有诸多子女,枝繁叶茂。因此之故,自家那庞大无比的谱系以及陇西李氏其余诸房的谱系,新安郡王直到最近才倒背如流。

原本,李厥想请王子献也过来担任傧相,但李徽却替他婉拒了。李茜娘这几个月虽然瞧着很安分,如今也许了亲,但谁知她再度见到王子献之后,会不会突然执拗起来?他可一直不曾忘记,在国子学前对峙的时候,她不肯善罢甘休的怨怼眼神。多余之事能免则免,在她成婚之前,都不能出什么差错。

安家位于西北角的善宁坊,不过是座三进的小宅院,却显得十分雅致。如今,雅致之中挂满了喜气洋洋的装饰,竟也显得分外和谐。李厥吟诗作对一路破开重重拦阻,却被安家亲眷们的杀威棒阻拦住了。于是,堂兄弟们终于齐齐上阵,由李玮、李璟兄弟二人冲在前头,李欣、李徽护着李厥前行。

热闹之中,李厥终于安然来到新妇院落内,吟起了催妆诗。李欣等人乐呵呵地在旁边嚷着“新妇子,催出来”,毫无嗣王或郡王的气度。李徽瞧得有些出神,忽然听见背后风声响起,猛地抬起手抓住袭击的棍棒,回首望去——

举着棍棒的是位穿着火红圆领袍的小郎君,瞧着不过七八岁,与长宁郡主年纪相当。李徽自认为年纪长,也并不将他此举放在心上,便笑道:“如今新妇子都要催出来了,你再挥舞杀威棒可是坏了规矩。而且,按理说,只有妇人才能替新妇子出头杀威,小郎君可是要文斗的。”

那小郎君红着脸,也知道自己做错了,瓮声瓮气地解释道:“方才一个都没有打着……”

他生得十分精致,声音却偏偏压得极低,仿佛想刻意突显自己的勇武。李徽定睛细瞧,了然微笑:安家只有两个女儿,哪里来的如此不将自己当成外人的小郎君?这应该便是那位小女儿了罢?“我可从未听说过,没打着还能悄悄偷袭再打的。也罢,念在你是舍不得阿姊的份上,我便原谅你。不过,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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