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兄弟没必要拐弯抹角，岑柏单刀直入道，“你嫂子给你要来了凌医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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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枫又惊又喜，说话都有点磕绊，“她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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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同意跟你谈恋爱，就是同意跟你互相了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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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柏让他不要太得意忘形，“男人嘛，不要拘着，真喜欢人家就主动出击，不要扭扭捏捏不像样，但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像肢体接触这种，要人家女孩同意了才能做，当然也没必要在她面前太装着，以后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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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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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枫从窗口的工作人员那借了纸笔来，迫不及待问他：“电话号码呢？我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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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柏把那张纸上写着的电话号码逐一给他报了出来，“行了，接下来就看你努力了，不要给你嫂子丢脸让我们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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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枫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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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刚见过，也没什么好聊的，岑柏随后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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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很快到了腊八这天，俗话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之前的衣服刚做了一批没穿上呢，娄桂兰又来了一趟过来量孙子孙女身高体重要给孩子做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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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想到她上回送的动物玩偶，怕她又做太多，劝道：“妈，小孩子长得快，不要做太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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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我保证就做两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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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这会儿正睡着，娄桂兰抱起平平，点了点他小鼻子，笑道：“喜欢啥样的？奶奶全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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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眼睛眨了眨，表情没啥波动，显然，对此不感兴趣，娄桂兰也不介意，一个劲逗他玩，一拍腿，忽然想起一件事，抱着平平又看向苏雪桢，“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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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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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到访的媒婆，让娄桂兰夫妻俩也挺意外的，问了才知道是苏雪桢的堂妹苏婉儿，她轻声说：“你二叔家前天托媒人来我家给小枫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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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香本来在剪板栗，准备晚上吃，一听亲家说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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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赵丽华还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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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更好奇别的，试探着问：“妈，那你们是怎么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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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自家媳妇的小叔一家，娄桂兰不好意思做得太难看，话说得也很委婉：“我跟你爸商量了下，把媒婆给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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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还小，我们还是想再晚两年再给他考虑结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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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思不言而喻，连张光香都替老二一家臊得慌，看看，人家为了躲你都说晚两年再说亲了，图啥呢，非要凑上去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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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过一次总该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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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笑了笑，没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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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个亲而已，男未婚女未嫁，程序正当没什么，自家儿子优秀，从来没缺过媒人上门，娄桂兰也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反倒跟她说起了自己最近更在意的事情，“比起这个，我想跟你说别的，昨天跟小枫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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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爸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是谁，他也不肯说，就是说不让我们继续介绍对象了，你说平时也没见他跟哪个女孩走得近，怎么突然就有喜欢的人了，我总感觉他是为了应付我跟你爸故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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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知道是谁，但可不敢透底，“可能是他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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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感情还没到那时候，所以不能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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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桂兰这么一想也是，欢欢喜喜道：“管他呢，有喜欢的人就行，要不然我还以为这孩子哪方面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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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点了下头，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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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桂兰留下在家吃了顿午饭，下午才走，张光香知晓岑枫已经有了对象松了一口气，笑着跟她说：“这回你二婶应该懂得知难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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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小枫这对象来得也挺及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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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想说还不是对象呢，刚张嘴差点露馅又咽了下去，附和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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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不该想的事，我看你二婶也是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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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香一想那天赵丽华让自己当媒人介绍的事情心里还气着，“我看也有她那几个媳妇撺掇的功劳，估计看不惯婉儿离婚回了家，都想着赶紧嫁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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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婉儿在，你二叔二婶的注意力就放不到他们家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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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谁又能说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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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这事，以后二叔一家跟他们家估计也有隔阂了，恐怕不能再像过去那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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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叹了一口气，“以后二叔家估计不愿意跟我们来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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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敢提就该意识到这事造成的后果，咱们两家分家都二十多年了，本来那根线就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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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桂兰看得门清，他们这代人其实打小就没被父母培养出来什么兄弟姐妹情，骨子里都是自私的，本来家里就穷，缺粮缺钱的，还非要生孩子，生得越多，分到每个人身上的口粮就少，亲情就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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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结婚前，那都是最亲最亲的兄弟，结了婚呢，彼此都另外有了家庭和孩子，孰轻孰重都清楚，为了各自的利益，那点兄弟情比纸都脆，经不起什么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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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是独女，暂时不能体会兄弟姐妹间的感情，她只是感觉有点遗憾，看两家人就这么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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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步走到平平和安安跟前，温声叮嘱，“你们以后可要相亲相爱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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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能为了一点利益就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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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香也走了过来，看着平平安安道：“咱们家平平跟安安肯定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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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摸了摸两孩子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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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香说完下楼去做腊八粥，需要用到的豆子她昨晚都泡好了，这会儿只要端上锅煮就行了，咕噜噜煮了一个半小时，豆子都煮软烂了，她把锅移到了另一口火势稍小的煤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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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显国今天回来挺早，进屋掀开锅盖看了下粥，笑容满面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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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回来了，岑柏居然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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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香进屋一看时间，都晚上七点了，按理说这个点岑柏早该回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她也习惯了女婿带饭回来，所以今晚光煮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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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喝粥可不行，张光香想着岑柏可能有事耽搁了，开始炒菜，苏雪桢在楼上，到了下班时间也见到岑柏上楼，心里感到奇怪，屋里有两孩子又不能下楼，只能站在窗边往下喊，“妈，岑柏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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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呢，估计警局有事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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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香正切菜呢，抽出时间拿着刀走出来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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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外面早就黑了，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苏雪桢心怦怦直跳，想到过去岑柏也没少加班，这才稍微放下了心，打算再等一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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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八点，张光香也做好了晚饭，安排苏显国把饭端上去，岑柏还是没回来，这下不仅是苏雪桢感到不安了，连他们夫妻都觉得有点不对劲，苏显国扶了扶眼镜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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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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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相信岑柏的工作能力，家里还有两孩子呢，她不能也慌了，拿起勺子喝了口腊八粥，“等下打电话到警局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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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犯事可不会挑他们警察工作时间来，难保遇到纠缠一点的坏人，张光香安慰道，“别担心，等下我跟你爸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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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都要先填饱肚子，苏雪桢定下心开始吃饭，用了半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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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她先去喂了平平和安安，感觉早问早放心，看向张光香，“妈，你先看着平平和安安，我跟爸去公共电话那给警局打个电话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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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香连连点头，“快去吧，孩子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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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晚上九点，外面天气冷得出奇，大院里大家吃过晚饭，有的已经睡下了，苏雪桢换了件厚棉衣，跟苏显国并排走出了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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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用电话离他们家不远，出了大院直走，就在拐角的烟杂店，窗口那挂了一盏小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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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就要关门了，彭立正已经在收拾东西，夜色中隐隐看到有两个人朝这里走过来，他细看才认清人脸，喊了句：“苏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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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送信发电报什么的效率太低，没电话速度快，所以平日里大家都会留他们这的电话号码，彭立正对周边居民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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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抬头冲他笑笑，“彭叔，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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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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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立正把窗户又打开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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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拨通了岑柏治保处的电话，她知道哪怕是夜里也有人值班，果然电话没响几秒就被接起了，男声冷静沉稳：“你好，这里是洪江市公安局治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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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握着电话，缓缓开口：“同志你好，我是岑柏的家属苏雪桢，因为看他一直没下班回来，心里担心，想问下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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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江一听是处长老婆，态度马上恭敬起来，笑着说：“嫂子别担心，傍晚棚户区那块有人闹事，处长带人去处理了，因为那地方离得比较远，来回需要时间，所以这会儿还没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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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户区实际不是洪江某一个区，而是洪江港口岸居住区的总称，因为靠近码头，过去经常会有一些搬货拉货的业务，聚集了很多讨生活的临时工人，这些工人流动性比较大，在那地临时搭了不少带棚子的房屋，连成了片，久而久之就称那一片区域为棚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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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不让私人付工作报酬，改革后，这些工人很多都收归当地的货运公司管理，每月按照安排领固定工资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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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他回复，苏雪桢这才松了一口气，礼貌回：“行，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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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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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江赶紧回，“您先睡，我估计处长十一点的时候就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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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笑着挂了电话，付钱给彭立正，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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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显国看她面色缓和了不少，他也放心了，回去的路上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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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傍晚棚户区那边有人闹事，所以他们过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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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户区从他们这过去开车要两小时，来回需要四个小时，假如傍晚六点去的话，就是什么都不做就回来，也要晚上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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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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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显国小心护着她回去，“事情稍微麻烦点，那估计是要到零点才能回来了，平平和安安还需要你，晚上就安心睡吧，我跟你妈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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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反正明天也不需要上班，能多熬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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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小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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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显国拍了下她的肩，语气温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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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心情平静下来，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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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慢慢走回家，苏显国锁上门，跟她上楼，一进屋，张光香赶紧过来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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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轻声回，“没事，去棚户区那边办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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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警察就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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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香一直皱着的眉总算舒展了些，拍了拍胸脯，“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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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显国明天还要上班，不能熬夜，她明天不上班，熬一会儿没什么，苏雪桢想了下对他们说：“爸妈，你们先去睡吧，我自己等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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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显国一整天都是手术，早就困了，一直打哈欠，闻言站了起来，“你也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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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快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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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送走父母后，看了眼睡着的平平和安安，回身坐在窗前一边看书一边等，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她实在困得不行，只把外穿的厚棉服脱了，穿着毛衣和棉裤就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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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敲响，苏雪桢睡得浅，敲第一声就醒了，披上衣服马上下去开门，她还以为是岑柏回来了，一听声音却是烟杂店的彭立正，心里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脚步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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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立正哐哐敲着门，想着人命关天，简直要扯破了嗓子喊，“苏医生，苏医生，医院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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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气喘吁吁把门打开，“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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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立正大半夜被一声声的电话吵醒，一听内容赶紧跑过来找她，声音也很急，“对，人民医院儿科部的，说是棚户区那边发生大火了，受伤惨重，急诊人手不够，急需你回去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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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立正弄出的声响太大，睡梦中的平平安安被吵醒，身边又没大人，不安地哭了起来，苏雪桢反应过来，望了一眼楼上，马上回他，“行，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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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立正通知到了，这才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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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桢蹬蹬跑上楼，张光香跟苏显国是被孩子哭声惊醒的，先过来哄平平和安安，看到她急忙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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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有急诊，我要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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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产假的医生都要召回的话，想必这场伤者数量已经超出了医院所能负荷的，苏雪桢来不及抱孩子，心疼地看了一眼，语速飞快叮嘱，“奶粉我之前试着喂过一两回，他们不排斥，等下饿了就给他们喂奶粉，奶瓶上我标了刻度，按照那个线来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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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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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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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香还没说两句苏雪桢就下楼跑没影了，苏显国听完她说的也瞬间清醒了，没人比他更知道医院喊回一个正在休产假医生代表着什么，而且如果人民医院超负荷运行的话，他所在的附一医院此时必然也好不到哪去，可能是因为他搬来了女婿家，所以没能接到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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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回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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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显国放下孩子，迅速回屋换衣服，也下了楼往附一医院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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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香一个人哄两个孩子，还要担心他们，整个身子都在抖，拿起苏雪桢最常哄他们的小鼓槌，边摇边哄，声音焦急，声音里都带着颤音，“平平安安别哭啊，咱们玩这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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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感知更明显，平平和安安被她紧张的情绪感染更是怎么哄都平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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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胎出生以来，一直由苏雪桢照看，张光香还没开始dú • lì照顾他们，这种环境下本来心情就紧张，孩子一哭，那紧张程度更是飙升到极点，脑袋仿佛炸了一般，一时也忘了章法，格外手足无措，越哄反而哭得越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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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平平和安安哭得脸通红，声音都低了下来，张光香吓坏了，迫使自己冷静，刚开始的慌乱过后，她也慢慢镇定了下来，想着让他们多闻闻父母的味道，抱到了小夫妻俩睡觉的地方，盖上他们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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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平静许多，手隔着被子轻拍，轻声哄，“是外婆啊，外婆陪你们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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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对气味是最敏感的，虽说此时父母不在身边，但被子里的气味很浓郁，他渐渐停止了哭泣，伸手要去够妹妹，张光香看到，把两孩子又抱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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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哥哥手指后，安安终于也不哭了，眼泪珠挂在脸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张光香长舒了一口气，低头抱了抱两孩子，“哎呦呦，小可怜，可心疼死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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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孩子情绪稳定下来了，张光香这才抽出余力去泡奶粉给他们喝，按照苏雪桢标示的刻度泡了两瓶奶，试了下温度后，先抱起安安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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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也是一门体力活，安安哭了那么久也累了，这会儿吸到奶嘴，小口开始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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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习惯了等妹妹先喝完，安静等待自己的顺序，喂完奶粉后，两孩子在爸妈被窝里逐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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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香额头上都是汗，看平平和安安进入梦乡后，彻底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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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苏雪桢在冷风中一路疾驰，骑着车也到达了人民医院，这时大门口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似乎全市的乌龟车全来了，空气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焦味，痛苦的呻.吟声和哭嚎声不断，在夜色中格外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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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老刘在指挥门口的秩序，让大家不要挤着留出的医护通道，一边用手指着一边大声喊：“不要挤着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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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他这句话的福，苏雪桢终于找到通路挤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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