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今朝嘴角的笑意有几欲裂开的趋势，眼眶有一丝微红：“老师，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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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昭霖？”楚倦不动声色的示意少年起身，“昨日梁国公邀请我去府内一叙，在马车外捡到的他，他无依无靠，我就让他先留在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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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倦无论为人还是为官人品都极为端正，哪怕出身清贵平时也节俭，府中下人不多，除了花朝孟春就是马夫和几个老人，平时府中也绝没有采买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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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赦免的少年战战兢兢的出去了，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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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怎么突然有了兴致捡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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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冬了，今年南方起了匪患，不少人拖家带口到京城来没有着落，今年冬日不知怎么过的去，若是放在外头怕是过不去这个冬天。”楚倦摩挲着茶杯，有些疲倦，“跟何大人打了招呼说该管一管这些的，他大概是没有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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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倦为了殷今朝这两年仍然待在国子监，手中并无实权，他母亲出身陇西李氏，家世清贵，但不必要的时候他不愿意动用这些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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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不必忧心，我等一下去跟他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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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好好说就是不听人话能怎么办呢？他拿着刀过去可比老师好言相劝容易多了，不行换个尚书又有什么要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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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楚倦神色倦怠，“还有事吗？无事我就不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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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殷今朝看向窗外走廊尽头的花朝，“想留下和老师一起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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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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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今朝疑心很重，可能因为仇家太多，所以他除了皇宫自带的厨子谁的东西都不会吃，哪怕是楚倦亲手做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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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要留下，没有备你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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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今朝神色真挚，他以前从不在楚倦身边用膳，如今想来竟有一些懊恼：“我在这里看着老师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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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多陪一陪你，在过去的你死后的十年里，我做梦都在祈求能再见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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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概是他伤透了老师的心，此后漫漫数十年，故人都未曾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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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摆上来的时候却有两份餐具，殷今朝以为老师是说着玩笑，其实还是给他准备了饭菜的，刚想坐下的时候那个瘦瘦弱弱的少年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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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占着位置，筷子都拿在手中了，又看看殷今朝看看楚倦，纠结又无辜的模样：“要不然，还是大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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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倒是好听，一点想挪动的迹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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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认识什么三皇子，喊什么人都是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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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他回去吃。”楚倦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中，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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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霖怯生生的道了一句谢，坐下安静吃东西，许是为了感谢楚倦，他夹了一筷子菜给楚倦：“多谢大人收留之恩，我还没有特地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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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双眼无辜又清纯，殷今朝坐在一旁，有那么一刻心中的暴戾几乎按耐不住，想让人找来烈马把这人栓上去，然后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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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暂时还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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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以后花朝收拾了东西，昭霖去书房练字，他以前没念过什么书，拿笔的姿势有些古怪，楚倦隔着一层纱窗和殷今朝站在院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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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你不觉得，昭霖很像你两年前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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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比殷今朝小两岁，或许因为受苦，看着削瘦的很，背后一截蝴蝶骨突出来，多像当初那个无能为力任人欺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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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陷于淤泥，一样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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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今朝的心脏一瞬揪紧，他有些震惊的望向楚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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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难以置信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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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是困在牢笼里的野兽，嘶吼着拍打着牢笼，想夺取那清润目光唯一且专注的视线，从前那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不加珍惜，后来那目光分给别人，他才发现他根本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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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也是这个人，楚倦说，殷今朝，你是觉得我谁都可以吗？多年以后，还是这个人，楚倦负手而立，对他说，他很像过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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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晚了，给小天使磕头认错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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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找时间把更新补回来的，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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