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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他后悔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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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深的时候殷今朝成了皇帝膝下最受宠的皇子,时常随行伴驾,他献上的丹药甚得君心,皇帝的纵情享乐的时间在加长,对于皇子们的忌惮和压力在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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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心所有皇子,不再存有慈父之心,只有身份卑微的三皇子会抬起头看着他,十六岁的少年看不出野心,那双曾经觉得低贱的眼睛也像极故人,在远去的记忆里逐渐展露出鲜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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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楚倦还在病着。日暮时分,殷今朝去看楚倦,皇帝最近越来越倚靠于他,有时候深夜胸闷气短都要喊一声今朝,好似他真的是他疼爱的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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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今朝在,皇帝才能短暂的受到一点父慈子孝的安慰,他不知道他如今唯一倚重的皇子在慢慢的计算着他殡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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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今朝去看楚倦的时候他在小憩,看着容颜清减许多,许是瘦了,去年的秋衣也宽松少许,在薄暮的光晕里有种说不清的清拔孤独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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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本来不是这样体弱的,这两年为他操心劳累,又有慢性毒药入体才这样体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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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做事比孟春稳妥低声问要不要叫醒大人,殷今朝摆手说无妨,自顾自在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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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来以后老师就在病着,他要快些得到帝位,也许是错觉,老师不太愿意见他,这样安静的时候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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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的时候他才觉得内心安静下来,那股想屠戮尽一切的躁郁才缓缓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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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还是记忆里的模样,清正孤高,像一轮月亮照在这污浊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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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抚过楚倦的长发,眼中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痴迷,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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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认自己恨过楚倦,气质出尘,家学渊博,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是能照亮一方天地,脊背挺直,又好像永远不会为人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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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他一样,背负着肮脏的血脉,一出生就在罪恶里,满心都是恶念和杀戮,不见一丝清光,哪怕到最后他都是个纯粹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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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是个暴君,外头也这样传的沸沸扬扬,想杀谁就杀谁,想如何就如何,唯有他的老师会阻拦他,反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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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所有党同伐异的争辩里,他都在快意,你看,老师并不只是我这样卑劣,其他人跟我一样,只有老师你一个人是特别的,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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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攻讦楚倦的时候他心里无端快意,他想看着那样清拔高洁的人受辱,又在老师皱眉扶住一旁桌椅的时候心乱如麻,把所有攻讦楚倦的人全部拖下去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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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楚倦会为他们求情,哪怕他们前一刻还在攻击诋毁于他,他恨极了楚倦的清正无私,他说罪不至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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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老师死后他又怀念他,他想,如果当时顺着老师一点就好了,那样老师就不会在重华宫外一跪半宿,跪到膝盖出问题,站立都疼的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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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后,他还是杖毙了那些冒犯老师的人又亲手把老师扶进殿中就诊,可他还是不断提拔那些奸佞小人,他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觉得那些人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样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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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老师的衬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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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茶水落进白瓷盏中,窗外秋雨淅沥,打在了芭蕉叶上,小憩的人渐渐转醒,发现身畔伸来一只手搀扶着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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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睡的久了,喝杯热茶暖一暖吧,花朝说还要一会儿才能用膳。”殷今朝的手是苍白但有力的,shā • rén的时候拿刀稳当,搀扶人的时候总要叫人疑心袖袍里是不是藏了刀,楚倦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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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今朝脸色僵硬了一下,转头问:“来人拿条毯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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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愈渐深重,他想起后来老师膝盖时常疼痛,大约从现在开始就有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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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臣子总是需要低头跪拜的,不仅是帝王还有面对皇亲国戚都要如此,他以前,还是不够心疼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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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有人推开门进来,手捧一条薄毯,殷今朝接过了盖在楚倦膝上,顿了顿又极慢的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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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毯子的人不是花朝或是孟春而是一个生面孔,少年人与殷今朝年岁相仿,容貌清丽只是神色有些怯生生的,看见殷今朝森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忙拜伏在地:“花朝姐姐去厨房催了,特命我过来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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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怯懦,但并不慌乱,眼眸清水覆盖,隐隐有几分惹人怜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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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今朝放在袖袍里的手青筋暴起,嘴唇抿的发白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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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他和老师在边关吵了一架以后他命老师先行回京,老师不肯,他强行命人将他送回去的半路遇见暴雨,被困在章县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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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心急如焚带领八百精骑赶往章县,当时的县令在偏远之地不知道听见什么风声,以为老师好南风,特意给老师进献了一个美貌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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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帘如瀑,老师发着热将少年赶了出来,他那时赶到以后接过了少年手上的药过去喂给老师,老师以为他是那少年伸手打碎,睁开眼看见是他时又忽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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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为何要拒绝?”一身龙袍被打湿的少年君王难得笑着问道,“毕竟,老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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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喜欢弟子,喜欢我,喜欢南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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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记得楚倦当时煞白的脸色,仿佛受了某种侮辱,眼中从颓然到失望的灰冷,双手攥紧了锦被,问他:“殷今朝,你是以为我谁都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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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谁都可以,不是哪个美貌少年都可以,只有你,他只是心中有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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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今朝不明白那时心中的快慰是为何,他以为他终于把高高在上的孤高太傅拉下神坛报复的快意,后来他才明白,他那时是在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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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到都忘了杀那个进献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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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那个被老师拒绝的少年出现在老师少年,贴身照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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