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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永平纪事_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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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鹿侯府门为四开漆色大门,两侧还有耳门,师叔侄在门前侯了许久,却只见阴府管家过来回话道原鹿侯繁忙,无暇面客。钟离意心知阴家这便是不愿善罢甘休了,欲将带来给阴纲的补品给管家代为转交,却只见阴府管家趾高气扬道,“我们阴府不差这点东西,钟大人还是提回去罢。”

楚归心中气愤,见不惯这阴府的管家便对他师叔无礼的模样,钟离意暗里拉住了楚归的手腕,不让他轻举妄动,便拜辞了阴府。离开未走几步,便只听到身后阴府管家的一声哀嚎,钟离意惊讶地往后一看,只见那管家捧腹蹲在地上,十分难受的模样。

楚归却当没事人一样,继续往马车走去。钟离意看楚归的样子心中便清楚了,似是无奈又似是纵容地轻轻摇了摇头,嘴角也不禁微微翘起来。虽然他觉得君子向来行事应端方有度,但他老觉得他这师侄少了点少年人的朝气,虽看着脸嫩,脸圆眼漆的。如今瞧他这幅调皮的模样,倒不觉得不妥,甚至颇有几分欢喜。

哎,宠坏孩子的家长心思,他算也是清楚了!

休沐后入学,楚归和窦笃兄弟便迎来了阴家怒火。阴琴小叔、阴纲堂叔父阴丹亲自来学堂,找到掌课先生,称窦笃与楚归伤害同学,德行败坏,要求学堂将窦笃与楚归开除出学堂。

掌课先生一时十分为难,这件事本身错不在窦笃兄弟和楚归,何况学堂里的学生身份都不简单,即使阴家风头自开朝以来一时无俩,但窦笃背后的窦家也不是好惹的,就连看起来最好拿捏的楚归,也是天子谕令,亲自赐他入辟雍就学的,将他开除,也不是他这小小的掌课先生便能决定的。

能在辟雍学堂作皇子的先生,家世不一定十分显赫,但风骨还是有那么几分的。虽然阴家的逼迫让他十分为难,但眼前阴家说辞明显不属实,只是强辩而已,掌课先生便拒绝了阴丹的要求。

却说阴丹是上代原鹿侯阴识幼子,自幼受宠,荫封得了个郎官,一直是洛阳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想来是阴家觉得这毕竟还是学堂里小孩子闹出来的事,真是阴家家主现原鹿侯阴躬或是阴琴之父鲷阳侯阴庆站出来,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但若让阴家就这么大度地揭过此事不提,却是不太可能的。

阴纲是阴躬老来得子,这次摔下马小腿骨折,阴家怎么可能就此善了,因而让阴丹出面出这口气,倒是再合适不过。

阴丹本以为凭着阴家之势,开掉窦笃和楚归这两个小子是相当容易的,一个父母早亡,还是被今帝亲自下狱的,一个是什么家世也没有的平民,阴家要整治,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只是没想到才到掌课先生这,便碰了软钉子。阴丹十分生气,叫嚣着这两小子定是会被开除的,到时候掌课先生也吃不了兜着走。

此事风风雨雨又闹了几日,辟雍学堂也不是能随意要挟的地,但阴家也不是寻常的王侯世家,争持不下,阴家提出若不开除也行,但要给窦笃和楚归两人惩戒,戒尺三十,结业考核之时降等评级。

太学和辟雍学生,学业完成,考核优异便可直接擢用为郎,受五府征召,虽这向来对太学生所用较多,毕竟辟雍学堂的子弟,那个身份,这些不过锦上添花罢了。若是优异,比一般学生自是前途坦荡,若是纨绔,也可荫封得个闲职,继续纨绔。

这样的用人制度肯定存在很多不公平,但要维系王侯世家的支持,顾及千丝万缕的姻亲血缘,如此行径,也不过从来有之罢了。只不过,大体能做到有用之人有其用,重职之上有其人,贤者能者得其用,也算方可;若是大体偏妄,则不过是自取灭亡,从来无差。

因而阴家提出来的惩戒,对窦笃来说可能无伤大雅,对楚归来说则无疑在他的仕途起步就拉了一大把的后腿。

学堂和阴家相持许久,换来阴家这样的退步,他们也觉得可以接受了。

不想,原鹿侯阴躬当天被召进宫面圣。阴躬如今已五十好几,算来还是天子表哥。天子在含元殿接见了原鹿侯,一番嘘寒问暖后便道,“朕听闻贤侄在学堂里坠马受了些伤,命宫人备了些东西,也算朕这个做长辈的心意。不过都是一场意外,听说连马都被要回阴家处置了,原鹿侯还是不要为难学堂里那些小辈了。”

阴躬一番话听得诚惶诚恐,已是面色煞白,扑通一下跪到地上,“陛下教训的是!”

阴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这事便就像从来都是一场意外一样,从没人揪住不放过。

这日楚归下学后,与往常一般到了木华殿,在东暖阁榻上的案几边,和他师叔相对而坐。喝过一盏茶,楚归终归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师叔,你是向陛下求情了吗?”

他想象不出有什么其他理由让当今天子亲口过问学堂里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而他师叔多么固执自守的一个人,为了他却向天子求情,不知被榨了多少好处,想想他就觉得过意不去。好吧,他脑补过度,不该脑补的也脑补了。

钟离意笑了笑温柔地道,“你还是有些年少天真啊......虽说我向陛下提了几句,可是这几句真能起个什么作用却是不好说的。如今陛下希望定边塞、通西域,而放眼朝中,能胜任的不过尔尔。这定边疆之事,邓不如冯、冯不如马、马不如窦,而想对付北匈奴这块顽疾,则非窦家不可。当初因永平五年之事,窦固因此被废用了十年,但再怎么说,窦固妻子也是今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如今再被启用,又岂能因小失大。”

“窦笃出自窦家嫡系,这一脉被今上折损的最厉害,如今天子向窦家示好的时节,怎会因这等事见隙。说是我这句话的作用,还真是抬举我了!”钟离意不由面带讥讽地笑了起来。

楚归瞧他一向温润如玉、君子如兰的师叔,显出这份冷酷锐利的棱角出来,一时不禁有些恍然。他师叔这模样,和他爹倒是十分相似了,只不过他爹长年深居山中,多是几分不羁的洒脱,和他师叔这骨子里,倒是蛮像的。

三月中旬,春花正好,学堂中央广场的四周,花开柳绿,水渠中流动的水都清澈暖和了几分,泛着一股春光。经过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阴纲回学堂后也老实了很多,学堂平日里看着也甚是平静。

楚归发现那些视他如空气的同窗,大部分也对他态度好转起来,虽说还不至于像窦笃对他那般,却也能算个点头之交,不至于视他如无物了。再说窦笃,楚归真觉得他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出了那档事,他便觉得和楚归是不一般的交情了,在学堂里,基本上便和楚归一道,连带他堂兄一起。

看着窦笃和他堂兄窦万全,楚归真心感叹,即使是血缘兄弟,不一样的米,不一样的水,养出来便是不一样的。他那堂兄明显看着便要像个书生气斯文许多,当然,也窦笃那般实心眼。

这天学堂里要比往常热闹许多,很早学生便在最大的讲堂集中起来。辟雍学堂中央是阴阳相生形状的广场,广场周围一圈一米来宽的水渠,水渠再外是一层花木,学堂是圆形形状围成一圈,不过整体是南低北高,东西两侧圆缓上升。

这最大的讲室便在正北方,能容纳上百人听课,讲室正北面靠墙是一尊高大的孔子像。今次是桓荣老先生给学堂所有的学生讲课,半年大概也就四五次左右,每次讲课都是老先生自己拟定的主题。

桓荣身为帝师,又是辟雍、明堂、灵台三雍,德高望重,但年事已高,每学季讲课的次数虽不多,但每次都是十分隆重热闹的,所有的学生共聚一堂,聆听教诲。

等到讲室里的学生差不多按座位坐满时,楚归发现老先生的座位在孔子像之下,面前摆了一张案几,案几后面是一张蒲团。桓老先生之子桓郁在一旁侍候,桓郁如今也在辟雍讲学,楚归也听过他许多次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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