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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她 第1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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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还佩着一片雪白的哀绖,麻布在风中轻轻飘荡。

“死者已逝,生者节哀。”甜酿垂眼。

“接到他死讯的时候,我惊撼大过悲伤,二哥死得有些蹊跷,揭开棺木,看到他脸上不瞑目的眼睛和脚上的伤痕……”

“他死的那日,有两个住在水边的渔民突然没了踪影,江都府去查这两个渔民,发现他们不是普通渔家,是江都一帮盐枭。”

“其实……我一直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金陵上任后,我有托兄长帮忙查施家标船的关卡文牒,市舶和漕运两司共占河海水道,两司常有来往——施少连尚在江都时就开始经营粮盐营生,我怀疑他和私盐有关。”

“在二哥遇害前几日,我还去信问过二哥,二哥当时回信告诉我他拿到了一封漕运司抄录的近年的漕船往来文牒。后来我整理兄长遗物,却没有找到一点半点文牒书信,我又听家里人说,出事前的那些日子,二哥真的有和漕运司的人走得近,他应当真的从市舶司和漕运司拿出过什么东西,但家里家外,偏偏没有这样东西。”

“二哥去后,母亲想把蔻蔻接到身边来养……二嫂这时候却告诉我,蔻蔻不是张家的孩子……是她和人私通生下的……我不敢信二嫂的话,也不敢将这话转给母亲听……前些日子,我找到了二嫂当年的贴身婢女杜鹃,杜鹃从二嫂怀孕后就被打发到远乡,她说……那个和她私通的男人……是况苑。”

甜酿看着他脸上痛苦又迷茫的神色。

“他们借着我和况学关系亲近,两人趁机互通……二哥和漕运司的人相谈那日,正巧遇上了况苑,两人喝了一夜的酒,为什么况苑死前常去探望蔻蔻,他会被自己妻子毒死,为什么两家丧事会这么巧……”

张圆失神的目光落在甜酿身上:“况苑和杜若还和一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就是施少连……江都府查了这么久,仍没找到害死二哥的那个真凶,可是……真的查不出来么?”

甜酿偏首,看着晴山如黛,湖水如蓝。

张优的死,换了杜若和蔻蔻后半生的安宁,是他为况苑做的最后一桩事。

“甜妹妹,如今的一切,都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是我做错了吗?我娶了非我想娶的人,我的哥哥死于非命,我最敬重的嫂子和人私通……”

“为什么会这样……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所有的一切本应该更好些。”张圆轻声道,“这些话我从未和人说过,但若要说出口,也只想说给甜妹妹听。”

他顺着甜酿的目光望去,两人一齐凝视着那深绿葳蕤的枝条,桃花谢了,小小的,青绿的果藏在叶间。

那不复存在的少年时光,那葳蕤树下拥吻的年轻男女。

隔了良久,甜酿问他:“你和芳儿打算做什么呢?”

“回金陵之前,我还见过曲池了。”张圆垂眼,“是受杨夫人所托,让我照看他一二。”

“是么?”甜酿呐呐道,“你上次送我的东西,是他给的么?”

“他见了我,只问了你好不好,知道你的现状,再没了言语。”张圆缓声道,“听说曲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曲家处处受排挤和打压,全靠他一人苦苦支撑……有人不肯放过他,要将他逼到绝境。”

甜酿蹙眉,眺望远处湖光山色,眉心皱着,长长喘了口气,提裙转身要走。

“甜儿妹妹。”张圆在她身后唤住了她,“你是否真的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为什么?”

她顿住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轻声问:“如果罪有应得,他会有什么下场?”

张圆的眼神徒然锐利起来。

第124章

有通政司在旁,淮安府和盐道不敢怠慢,扣了标船至榷关盘查,金陵这边,关系浮动,身边人也惶惶不安起来,不知谁放出消息,说有人想要惩治施家,得势者众星捧月,失势者众叛亲离,案子还未开审,接连有人登门打听事情,连宝月都悄悄跑到甜酿身边来,问道:“家里的铺子要关门了么?近来有好些商客都上门来兑银子,不跟公子做买卖。”

施少连好几日都在书房忙碌,甜酿送吃的过去,看见墨写的账本铺了满地,他屈膝盘坐在榻上,正一本本翻查。

他下颌森青,双目微微凹陷,一点碎发落在额角,一副懒散至极的模样,见她推门进来,倒是摊开了长腿,身姿松散了些,头颅微微后仰,一双幽深的眸却跟追随着她。

满榻都是账册,密密麻麻的字,施少连见她望着,淡声道:“是这几年船上的账册……以后兴许有用。”

甜酿拾起一本摊在膝头:“为什么要从漕船改成盐船呢?”

“漕船不过是引,总要先要沿途的水文路况,每处榷关水卡,府道衙门的藤蔓纠缠,后头才好插手进去。”

“那家里的营生干净吗?哥哥一直都很倚重平贵,你以前说他其实是个兵痞子,油滑的很,很少惹事。”

他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滚动,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嗓音沉沉:“船上载的,大半是从光禄寺的盐引领的盐,还有小半是夹带的无引私盐,沿途关卡都分过一杯羹,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新来的验官知道些底细,手头握着几样东西,一口咬住不放,平贵心急,才惹下麻烦。”他淡声道,“坐贾行商,哪有清清白白的。”

“那哥哥不如趁此收手?”甜酿柔声问他。

他意味深远看她一眼:“如今这样不好么?”

她轻轻摇头。

施少连语气还是柔和的,脸色却冷了三分,摸了摸她的脸颊:“外头的事,我自有分寸。”

他换了见客的华贵衣裳,锦衣玉带,器宇轩昂:“我去一趟光禄寺,晚间莫等我回来。”

甜酿送他出门:“湘娘子归期已定,天香阁那边都收拾妥了,连屋子都空出来,剩余这些日子,我想请她来家中小住。”

他轻轻嗯了一声,看她眉目楚楚可人,在她发顶亲了亲:“家里的事,你安排吧。”

施少连带着旺儿进了座极清幽的宅子,后头来了席织金软轿,那软轿掀起,露出一张白胖的面容,是个红衣无须的中年男子,嗓音尖刻:“之问老弟。”

“田公公。”施少连拱手致礼。

来人面上笑眯眯的,眼睛却满是阴翳,从袖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出来:“费了好些功夫,你拿去用吧,手脚须得干净些,别闹出岔子来。”

施少连面色清淡,道了谢,将东西接在手里,接了东西吩咐人送去淮安。

湘娘子被甜酿接来家里少住,施少连近来官司缠身,也突然空闲下来,常就在家中和孙先生喝茶说话,家里突然就热闹不少。

晚间一家子人坐在丁香棚下用夜饭,厨房端来井水浸过的西瓜,还有一壶冰镇过的葡萄酒解暑气,湘娘子擅饮,和施少连吃了几大杯,甜酿执壶给两人倒酒,听两人说话。

“如今俗务已了,一时清闲倒有些不自在了,思来想去,最后还剩桩心愿……”湘娘子笑道,“我不便去江都祭拜兰君,也请昭庆寺的僧人们铺结坛场,念经追荐,也是算我的一点心意,还有你两人……若是能把婚事定下来,兰君泉下有知,看着少连成家立业,亦当欣慰。”

她先前总拿话试探过甜酿,奈何甜酿此前一直未有成亲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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