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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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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殊猝然转头,扳起雪稚羽的下巴狠声道:你到底是谁?

后者被他吓了这么多次,此时被这样质问,终于憋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就说、你如果觉得不对,可以再呜再给我取一个名字,雪稚羽的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岑殊的手背上,委屈地说,反正我爹一向是听你的

岑殊依旧紧紧捏着他,眼底染上一层薄红:你在骗我。

雪稚羽大声抽泣了一下,呆呆盯着他,完全不敢再说话。

那人几乎有些疯狂道:你在骗我!

岑殊身上俨然已经失控的灵压,如一头暴怒的野兽大声咆哮着,比雪山上最凶猛的暴风雪呼啸声还大。

屋中悬挂的成千上百张画像在灵力卷起的狂风中哗哗作响,尖锐与浑厚声你争我抢,混合出似是天崩地裂的声音。

在这一瞬间,雪稚羽甚至觉得面前的人会如猛兽捕食般向他扑来,将自己撕成碎片。

可是他没有。

宣纸撕裂的声音轻如蚊蝇,可岑殊却在瞬间捕捉到了它,暴虐的灵力霎时回收进身体。

眼前的少年人面色惨白,几乎与宣纸面同一个颜色,眼前人似画中人。

岑殊漆黑的眼珠子定定盯着他,雪稚羽以为他要继续质问自己了,可他也没有。

翻卷抖动的宣纸渐渐平静下来,大殿中又变回往日悄无声息的样子。

一片寂静中,岑殊开口,声音似是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

对不起。他说道。

泪花还挂在雪稚羽的脸上,可眼睛已经没再哭了,他反而又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

他似乎不明白眼前的主人为什么总是要向自己道歉。

前一日也是,明明是自己咬了他,他却道歉;而此时明明是自己没回答出令他满意的答案,他的主人却又在道歉。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雪稚羽直白地问道。

岑殊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随意地摸了摸少年人的发顶。

变回去。

雪稚羽傻了:啊?

岑殊说道:变回原型。

这又是为什么?雪稚羽依旧不理解,话语间又露出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你之前不是还一定让我化出人形?现在我化出来了,你却让我变回去?

岑殊此时实在疲于应对雪稚羽这些问题,却不舍得再凶他,只翻手拿出一块熟肉哄道:变回去,好不好?

雪稚羽的目光果然被吸引到那块肉上,喉咙条件反射地咕咚了一下。

但化为人形后开了灵智,人就聪明了一些,此时并不上当:但是我就算不变回去也能吃饭啊。

岑殊:可我不想给你。

雪稚羽无辜地看了看他,遂闭上眼睛,半晌又慌张地睁开:啊,我变不回去了!

岑殊身上的灵压又有一瞬的起伏,只一下又被他压了回去。

那就睡吧。他有些僵硬地说。

雪稚羽歪了下脑袋眨了眨眼睛,似乎越来越不明白他的主人怎么这么能想一出是一出。

但劳累了一天一夜,此时被岑殊这么一说,困意却真的如涨起的潮水般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少年人乖巧应了一声,张嘴打了个呵欠,接着猛然一折腰叼住了岑殊托着的肉块。

岑殊猝不及防手上一沉,柔软的唇瓣擦着他的掌心,似是阖动下巴嚼了两口,紧接着,潮软的舌尖勾走他掌纹与指缝间残留的肉末汁水。

那异样却熟悉的触感几乎让他勉力驻守的心神豁然大开。

岑殊如同被抽了一鞭子般猛地收回手,指尖握进手心时似乎还能感受到皮肤下漫爬着的痒意。

雪稚羽直起腰,眼底带着一种坏事得逞的窃喜。

但窃喜归窃喜,他咽完食物却觉得变成人形也没什么好的,以前能吃半天的肉现在一下子就吃完了。

他这样想着,像以往兽型时舔爪子清洁自己那样,混不在意地舔着自己的嘴唇。

岑殊心底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从今往后,你不许再这样!

雪稚羽:哦。

用盘吃用手吃都一样的嘛,雪稚羽根本不在意。

况且他之前用盘吃得好好的,还是这人非要勾着幼豹在他手上吃,此时却又要变。

雪稚羽觉得自己启了灵智后弄不懂的事情反而变得更多了。

做人真是好难。

雪稚羽也不再纠缠,只向后仰身瞥了眼床榻,问岑殊:以后我也要睡在这儿吗?

他以前在墙角是有个小窝的。

倒也不是不稀罕床,但这人总是在床上小几边待着,幼豹天性警惕,不想在岑殊身边睡。

岑殊轻轻嗯了一声。

雪稚羽也不反驳他,翻过身向床内侧爬。

身后长长的尾巴随着他的动作从衣衫下伸了出来,行走间衣摆被尾巴微微挑起,隐隐约约露着连接弧度的腿根,直直撞向岑殊眼底。

他霍然抬手,挥开锦被盖在雪稚羽身上。

厚重的被子抖开来,泰山压顶一般把少年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雪稚羽嗷了一声踹开被子:我不要!

岑殊一个头两个大:那就穿好衣服睡!

外袍本就不是好好穿在雪稚羽身上,此时被他这么一折腾,更是像腌咸菜一般拧巴在腰胯|间,露出与幼豹奶白胎毛一般颜色的四肢和胸膛。

不要!不要!他大叫。

那便回你爹身边去。岑殊冷眼看着他,你爹不会逼你穿衣服、盖被子。

但他会逼着豹修炼。

雪稚羽瞬间不闹了,滚了滚眼珠看向薄袍和锦被,一把将岑殊的外衣拉盖到头顶,闷闷道:我穿衣服。

满床春色都被遮掩住,岑殊不再看他,敛袍继续坐回床边看向几上的棋盘。

于是翻手星河又演算起来。

只不过与之前的寂静无声不同,黑白棋子交替落在棋盘正中的交点上,发出有规律的啪啪声。

岑殊的心沉到了谷底。

雪稚羽就是他的小羽吗?

岑殊无知无觉间开始思索千百年来,哲学家、数学家和心理学家不停探讨争论的问题。

人到底是由意识还是由记忆决定的?

如果一个人拥有另一个人全部的记忆,那么可以说两人就是一个人吗?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以前全部的记忆,那么现在的他和之前的他还是一个人吗?

假设将一切重来一次,如果雪稚羽亦会做出与当年薛羽同样的决定,那么失去以往记忆的雪稚羽,同以前的薛羽还是一个人吗?

也许演算无错,雪稚羽也无错,他只是从头开始、重新出生了一遍。

他还是他,但他亦已经不是他了。

只能这样了吗?

岑殊问自己。

窗外风静雪静,里侧的雪稚羽已经睡熟了,喉咙里发出与兽型时无二的小呼噜声。

他依旧还没掌握好对人形的控制,睡得四仰八叉,恨不得两条胳膊两条腿、并着一根与身长差不多的尾巴,一齐将整张大榻都占住。

之前嚷嚷着热的人忘了自己身上已经没了兽毛,睡着后便又觉得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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