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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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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豹似乎明白了这人要跟他玩的游戏,待岑殊画好,他便吧嗒吧嗒在纸上走一遍,留下一串越走越淡的脚印。

幼豹不满:咪!

再蘸一点。岑殊教他。

于是幼豹再吧嗒吧嗒跑回去,踩水坑一般跳进砚台里,在方寸大的地方抬起尾巴转了一圈,继续踩回纸面上。

咪!这回好了。

幼豹年纪还小,既不能辟谷亦不能少睡,凌晨时分便往纸上一栽呼呼大睡起来。

许是一起玩闹使得他们建立了初步的友情,这回小豹崽并没有像前几日那样是个蜷缩尾巴极其警惕的姿态,刚刚怎么歪倒的此时便怎么睡,雪白的肚皮露出半边,随着呼吸一鼓一鼓。

落雪寂静的大殿里,只余幼豹细小的呼噜声。

岑殊画完最后一笔,擦干净幼豹肉垫上的墨迹和其他地方溅上的墨点,将他拢回怀里,第不知多少次铺开新纸。

待絮雪下得稍疏,晨光拨开浓云露出一抹鱼肚白,岑殊在桌边画了一整夜。

雪麒根本未等得主人去送,天一亮便跑来接儿子了。他一进来,差点被满室悬挂着的宣纸墨画惊了个跟头。

笑着的、沉思的、站立的、坐下的,少年人的面貌跃然纸上,一颦一笑都栩栩如生。

雪麒低着头不敢乱看,走去岑殊面前叫了声:主人。

岑殊停下笔,将怀中还在呼呼大睡的幼豹托出来,放在大雪豹的脑袋顶。

虽然顶着儿子,让雪麒连脖子都不敢弯一下,他却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主人总算是干脆放人,没再拖延什么时间了。

雪麒应了一声,还是没忍住好奇道:主人,这画像上的是什么人啊?

岑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目光压迫感十足,直看得雪麒都想俯首告罪了,却听对方徐徐开口:眼前人。

雪麒呆:啊?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豹没文化听不懂,岑殊亦不想解释什么,只轻声道:去吧。

雪麒:哦。

他梗着脖子告辞,刚窜出小院大门,便颠了下脑袋准备将头顶的幼崽颠落下来,衔住后颈皮叼着走。

可幼豹刚翻了个身,却被一股莫名力量挡了回去。

小呼噜声转出一道起伏,幼豹又趴得好好的。

岑殊冷淡的声音凭空在雪麒耳边炸响:托稳。

雪麒大汗:是是是!

没了幼豹在一旁印梅花,岑殊依旧在不停作画。

他不想把影像保存在器物里,害怕哪一天自己法力不续,或忘记要向里探寻,里面的东西便永不见天日。

于是岑殊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将他一笔一笔画下来,再将他们的事情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

每画一遍,他便能回忆一次薛羽的脸,每写一段话,他便能想起之前的点点滴滴。

以防雪麒育儿再出些不靠谱的主意,岑殊倒是会在搁笔的间隙,偶尔从遥觑镜中看一看。

大抵是知道岑殊会从旁监督,雪麒倒是再没不给幼豹饭吃,只是克扣一些。

岑殊亦知道现在他耽误不起时间,便再未对雪麒的严苛置喙什么。

只是忽有一日,岑殊祭出遥觑镜,听见雪麒正在气势磅礴地教育儿子。

山上住的乃是你我的主人,而你我则是主人的仆从,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之前你年纪小往主人怀里钻一钻,他老人家没同你计较,是主人大人有大量,可别理所应当。等你长大了可是要成为主人的脚力,还坐他怀里,可是反倒要主人载你不成?

幼豹这几日被亲爹严厉磋磨了一番,野性着实被磨掉不少,为了方便听从岑殊命令,连人话都能听懂了。

此时他听着训话,压低身子伏在地上,耷拉着耳朵一副怯懦乖巧的样子。

岑殊听得心生暗怒,只一步便跨到两豹身边。

住口。他低声喝止。

一大一小两只雪豹同时被惊得耸了一下|身子。

主人。雪麒道。

幼豹亦略略抬起脑袋细细叫了一声。

岑殊不容置喙地把幼豹捞进怀里,冲一旁的雪麒冷肃道:我与他既无长幼、亦无尊卑,他若愿意坐我怀中,便一辈子都坐得。

后者目瞪口呆:可、可是哪有坐骑骑、骑主人的道理?

我从未说过要将小羽当做坐骑。岑殊拢着怀中幼豹的耳朵,从此往后,由我亲自来教他。

说罢,也不等雪麒再辩白些什么,举步瞬移回了寝殿。

人都走了,大雪豹孤零零端坐在雪地上,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主人修为真是日益精进,瞬步之术竟已能携着旁人了呀!

等等人族修士要怎么教兽修修炼?

自然是难成事的。

不说人兽有别,就连兽兽之间修炼方法都天差地别、各成一脉。

雪豹亦不是群居的种群,但好在他们北地雪山颇多,地盘够分,岑殊只好遍访群山,找到那些将化形未化形的雪豹兽修,去探他们的修炼心法,再与雪麒的心法相结合。

岑殊之前与薛羽神魂相通,此时的幼豹虽只剩残魂,但也不影响他探入幼豹肉身中助其修炼。

但种族之别有如天堑,岑殊亦只能做到一个指引的作用,转化和修炼还需幼豹自己来。

而不像帮助薛羽修炼时,可以直接将精纯灵气灌给其用。

幼豹在亲爹那里尚且不想好好修炼,在所谓主人身边老实了几天,发现这人远不比亲爹严苛,便又显出了原型。

清浊二气在这半月的功夫逐渐蔓上雪山,空气中灵气比之前稀疏了一些,岑殊并不受此影响,而是直接给幼豹喂食以前炼制的灵气丹丸。

那丹丸所蕴含灵气之盛,幼豹要努力修炼好半天才能完全吸收。

他不想吃,便头天撒娇、次日撒泼,再后来便含着药丸假装吞了,后又直接偷偷吐掉。

岑殊忍不住纵他一次、两次,等抬头望向满室的人物小像时,忽地发现自己又把什么东西忘掉了。

他这回并未手软,将灵丹塞入幼豹口中后,直接用灵气化掉,再将幼豹按在自己怀里,探入一股灵力强横推着他经脉中的驳杂灵力向前走。

幼豹难受得紧,野兽本性一览无余,探出利爪边挣扎便尖声嚎叫。

岑殊手掌如铁钳般纹丝不动,恨铁不成钢道:你日日都如此懈怠,到底何时才能修出人形!

幼豹凶狠张开嘴巴:嗷!

他被逼着赶着怎么说也有修为在身,爪牙都有力了许多,已不是当时只能在人皮肤上磨出道白痕的样子。

下颌骨一合,在岑殊压豹的虎口上咬出一圈血洞。

钳制松开些许,幼豹身子一拱,灵巧从岑殊手掌下钻了出来,跳得老远炸起毛露齿呲人。

然而岑殊并没有动作,亦没有再来捉豹,他只是愣愣坐在原处,虎口处赤中带金的大能血滴滴答答淌在他纤尘不染的衣袍上。

幼豹抬头望向那人,却见对方亦向自己看过来。

那深深的眼神豹看不懂,只是觉得他变得好像最开始失踪一夜后回来时的样子。

像棵枯败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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