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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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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风看着齐雀巧逗孩子的背影,在座位上一杯杯地喝酒,竟把自己灌到酒醉,席面上另一个酩酊大醉的人正是安致远,他们是同榜出身的状元与探花,今日又是同病相怜,二人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中醉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妻儿,心里的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江公子的身子虽弱,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也不至于太糟,怀胎生产时难免比旁人多受些罪,但生下健康的婴儿不成问题,孙大夫收起脉枕,轻叹了一声:可惜我给你的方子你没有坚持喝,否则也不用这样担心了。

江梦枕想到那方子惹出的误会,唯有摇头苦笑,只道:人算不如天算,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准备周全?

说的也是,我本以为晋王府是我的栖身之处,哪想到王妃离府后,侧妃以为我是你姐姐的人,不肯让我为她保胎用药,孙大夫冷笑着说:她既然另请了高明,我也再待不下去,干脆离了晋王府,哪想到遇到武公子,请我去到武阳伯府帮他调理身子,还要多谢江公子助我们结下了这段善缘。

江梦枕笑道:我要多谢你们才是,桃源记挂着我,特意让您跑这一趟,我感激不尽,您的医术我们都是十分佩服的,我也放心多了。

不必客气,我先告辞了。

孙大夫背着医箱退了出去,没一会儿齐鹤唳进了屋,三两步赶到江梦枕身边,急急地问:你不舒服了?我看见有个大夫刚从府里离开...

那是孙大夫,医术是极好的,以前晋王请他给姐姐调理身子,现在他去了武阳伯府,桃源挂念我,让他来帮我看看,不过是号个平安脉,江梦枕帮他解去外衣,抬手点着丈夫的额头道:你若早回来些,把记在这里的药方背给他听一听,就知道那方子到底是避子的还是调理身子的了!

齐鹤唳惭愧地搂住他,你直接骂我好了,现在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只后悔那时候和你胡闹,气得你断了药,如今才怀的这样辛苦。

江梦枕在他胸口拍了一下,后悔有什么用?等我足月的时候,你亲自去武阳伯府上请孙大夫过来帮我接生,给人家备上一份厚礼,晓得了吗?

那是自然。齐鹤唳扶着他坐到床上,一直围着他们喵喵叫的云团趁机跳到江梦枕膝上,齐鹤唳把猫抱紧自己怀里,挠着它的下巴道:这小杂毛越发黏你了,你别总抱它,怪沉的!

许是它知道我有了宝宝,怕失宠呢,江梦枕靠在齐鹤唳肩上,你别叫它小杂毛,分明是能入《猫经》的雪里拖枪,蓄之家中必出豪杰,你瞧、不正应在你身上?

五品校尉算哪门子豪杰?它是我从后街的母猫那儿偷来的,更算不上什么名种的猫了,鸳鸯眼的波斯猫、通体雪白的狮子猫,还有你养过的那只金丝虎,都比它强多了。

江梦枕望着他道:那只金丝虎专门有人驯养,是不能进我屋里的,我只是闲时逗几下,哪儿像它似的,能在我床上打滚睡觉?

你为什么对它这么好?

因为有个人被打得跟个血葫芦似的,却护着它不放,献宝般的求我养它,我不好好待它,岂不是辜负了你吗?江梦枕觉得他对云团和金丝虎的感情,恰似对齐鹤唳与齐凤举的感觉,他借着这个话题婉约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想稍稍抚平丈夫心里的结,别说是金丝虎,在我眼里,世上所有的猫都比不上它。

我真要嫉妒它了...话音未落,只见云团突然咬住齐鹤唳腰上的平安香袋,一路叼着往外跑,齐鹤唳赶紧起身去追,口中道:你看看,刚夸了它,它就淘气!

江梦枕笑弯了眼睛,扶着门框看齐鹤唳满院子的捉猫。晚饭时候,平安香袋又挂在了齐鹤唳腰间,二人刚放下筷子,外面有人隔着窗户回道:肖小公子让人来传话,说是遇到些难办的事,请二少爷过去帮帮忙。

江梦枕听见肖小公子四个字,所有的愉悦霎时烟消云散,齐鹤唳动作一滞,可说了是什么事?

没说。

江梦枕径自端茶漱口,一言不发,齐鹤唳看了他一眼,还是坐着没动,你去斜街那边找侯副尉,让他过去看看,我不方便。

下人应声而去,齐鹤唳握着江梦枕的手还没来得及解释一句,只听他抢先说:一会儿忙我洗个澡吧...江梦枕用手遮住唇凑在丈夫耳边轻轻道:孙大夫说,可以行房了,只须小心些...

齐鹤唳心头一荡,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他红着耳朵抿了口茶,没看见江梦枕脸上一瞬间流露出来的隐藏不住的苦涩。

第62章 天塌地陷

入夏后, 天气越来越热,江梦枕的肚子总算能看出一个圆润微凸的弧度,孕期怕热, 江梦枕的衣服越穿越薄,这对精力充沛的齐鹤唳来说真是种甜蜜的折磨。江梦枕体质偏寒, 在暑热中肌肤却是凉润的, 有时他躺在月下纳凉,一身清凉无汗的冰肌玉骨笼在氤氲如雾的纱衣里, 齐鹤唳常常分不清此地是挽云轩还是广寒宫。

碧纱橱被搬到院里, 天上群星闪烁, 月下凉风徐来,江梦枕枕在齐鹤唳膝上, 齐鹤唳拿惯了长/枪的手里握着一柄轻罗小扇,正给夫郎轻轻扇着风,两人时而交谈几句, 大部分时间并不言语,却自有一种放松惬意的亲密。

以前夏天,我见你用过一柄山水折扇, 上面画着飞流瀑布,扇动起来宛如站在湍流之前,脸上都恨不能溅上几滴水珠儿, 齐鹤唳随口道:那个看起来多凉快, 怎么不见你用?

江梦枕含糊道:...不知道放哪儿了, 你怎么忽然想起那个来?

听来个消息,你那扇子不是前朝黄大师的真迹吗?内监里有人专门收集黄大师的画作,前些日子有高官为了探知圣上的心意,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柄折扇送到内廷去, 黄大师的真迹多么难得,一千张里也没有一张真的,那内监爱不释手,松口传出个消息圣上心里所属意的大约还是晋王。

真的?江梦枕呆了呆,随后轻叹了一声,我也不知该不该高兴...

皇上与皇后到底是结发夫妻,皇上这么多年没再立后,对先皇后的感情可见一斑,就像汉武帝和李夫人的故事似的... ...皇后去世时仍然年轻貌美,且与皇上感情正浓,皇上这些年每每想起来,都觉得遗憾万分,反而对她的感情日深,否则晋王哪有与三皇子一争之力?

江梦枕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而伸手揽住丈夫的脖颈,难道不是因为少年夫妻,情分总非旁人可比吗?

齐鹤唳闻言一愣,随后亲了亲他柔软的唇,摸着夫郎的孕肚笑道:这是自然了,我若是皇帝,也是要把皇位留给我们的孩子的...

少混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江梦枕靠在他怀里,又说:三皇子手段强硬且母族势大,只怕晋王坐不稳龙椅。

晋王的人现在天天守在军营门口,手上拿的银票越来越厚,这江山又值多少钱呢?齐鹤唳冷笑了一声,低头看着江梦枕,晋王已有些急了,如今什么许诺都做得出,我若要他把姐姐接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愿意...江梦枕猛地睁大眼睛,随后连连摇头道:不行,你别搅进来,太凶险了!朝中还有镇国公在,他不会放弃侧妃的,就算答应也不过是利用你们为他拼命罢了。

齐鹤唳沉默了很久,...你说的没错,是我自不量力了,我不过是个五品校尉,分量哪儿比得上镇国公?

我没这个意思,江梦枕捧着他的脸柔声说:你不过二十岁,镇国公年近六旬,在朝中经营数代,哪是容易搬倒的?就是我爹还在,约么也是无能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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