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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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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挑唆我,只是我已知道姨娘是什么人,齐鹤唳冷着脸道:以前从姨娘这里借的五十两,我回家时便还了,如今我不欠姨娘什么。

周姨娘猛拍着桌子,从炕上如被针扎般蹿起来,好哇,原来你为这事一直恨我呢!嫌我给的钱少?我有什么钱,这都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姨娘对我的母子情分有多少,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了,今天这日子我不想和你吵,这就回屋去了。

你也知道今天不该和我吵!齐鹤唳好不容易出息了,母子间哪有隔夜的仇?正可趁此机会解开他的心结,周姨娘的眼泪说来就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生你时疼了一天,每每想起那天,我都害怕得不行,所以从没给你过过生日,你只愿怨娘、却不知道娘的苦!

她把桌上的平安符摔到齐鹤唳身上,哭哭啼啼地抱怨:我岂是为什么旁的事?不过是当娘的记挂着儿子,求来个平安符保佑你今后顺遂平安,你却不领情,只来责怪我,为你夫郎抱不平!这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齐鹤唳诧异地捏着平安符,原来是他错怪了周姨娘,他以为周姨娘并不记得他的生辰,现在收到亲娘送的礼物,到底还是心头一暖,他想起江梦枕怀胎的辛苦,对周姨娘更多了几分愧疚,垂下头道:多谢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疼爱,他竟有些手足无措,系了几次才把平安符挂在腰上,我真没想到...是我莽撞了。

娘怎么会害你呢?周姨娘拉着齐鹤唳的手哭诉:你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齐鹤唳放软口气说:娘生我的时候受了罪,梦枕如今怀着孩子也很辛苦,我不想让他不高兴,以后娘有什么事直接来和我说,儿子会尽力做到的,只是纳妾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周姨娘见把他的心意哄回了大半,擦干了眼泪道:我要你纳妾,难道是为我自己?我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想多个人心疼你,也好开枝散叶,你以为我愿意去触你夫郎的霉头?也罢,他刚刚怀孕,你正在兴头上,自然听不进劝了,我白为你操心罢了。

齐鹤唳没再辩驳,他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在这一天与周姨娘冲突争吵,在回挽云轩的路上,他摸了好几次腰上的平安符,生母送他的第一份生辰礼物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惊喜与安慰。他推开卧室的门,发觉江梦枕不在屋里,于是转到书房去找,只见书桌上摆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长寿面。

他并没多想,趁着放才的欣喜劲儿端起碗来,先喝了一口鲜美的汤头,又尝了几筷子劲道的面条,吃得好不开怀,门口传来脚步声,齐鹤唳笑着转身道:好香啊,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为我做寿面,可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江梦枕脚下一顿,脸上流露出无措的神色,齐鹤唳也愣住了,因为他瞧见碧烟端着的托盘上正放着另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

齐鹤唳心里咯噔一声,这时肖华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羞涩地笑着道:齐哥哥喜欢就好...你的生辰我没什么能送的,不过是一点心意。

碧烟见此情景,恨不能把手里的面条全扣在肖华脑袋上,她忍不住冷笑了几声,公子真是白效力了,二少爷哪儿缺一碗面条吃呢?亏得您准备了大半日!

原来二少夫人也做了寿面...肖华不知是解围还是拨火地说:方才齐哥哥夸我做的面好吃,二少夫人的手艺想必胜我百倍,快端过去让他尝尝吧!

我以为这碗面是你做的,才说好吃!齐鹤唳把碗筷往书桌上一撂,走到江梦枕身边急急道:我一心等着吃你做的面,真的!

江梦枕看着他勉强一笑,你急什么?汗都出来了,不过是碗面条罢了...

那怎么一样?

齐鹤唳匆忙去端托盘上的面,江梦枕瞥见书桌上的肖华做的面条,碗中只剩了个底儿,仍是汤面分明、鲜香扑鼻,只觉得自己做的拿不出手,必定会被人家比下去,忙向碧烟使了个眼色,你已吃了那样一大碗,还怎么吃得下?算了吧...

碧烟心里本就不愿给他,齐鹤唳却不依不饶地来抢,拉扯之间面碗被掀翻出去,滚烫的面汤正泼了肖华一身,碧烟暗道痛快,肖华吓得大叫、一屁股坐到在地上,江梦枕忙道:快扶起来!

碧烟没动,站在廊上的绛香也当没看见,婆子们只远远地看热闹,满院的人竟无一人上前,肖华眼中含泪地看了一眼齐鹤唳,哽咽着说:我真不知道二少夫人也做了面,我知道我是讨人嫌的,我也没有别的企图,不过是想尽一份心... ...齐哥哥,我看这里是容不下我了,上回闹成那样我就该知道的!多谢你的好意,我还是走吧。

江梦枕只想好好地为丈夫过一次生辰,却又遇到这般难看的场面,他在灶台前站了许久、本已疲累,此时更没了心情去来回扯皮,下意识地捂着小腹道:你们说吧,我回屋去了。

难受了吗?齐鹤唳伸手去摸他的肚子,要不要请大夫来?

江梦枕摇了摇头,推开齐鹤唳的手径自走了,他倚在床上默默地想:两碗面条到底还是太多了,偏是他做的那碗被打碎在地上,是不是寓意不祥?而他的丈夫平生吃到的第一碗寿面,并不是他亲手做的,无论有意无意,这已经成了某种不可改变的遗憾。

没一会儿,齐鹤唳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他想对江梦枕说声抱歉,但又知道他不爱听这些,便拉起他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白皙如玉的手背上有几个红点,似乎是被油溅到留下的,齐鹤唳心里更是难受,轻声道:我另找一处地方,让他搬出去住,你别再不高兴了,好么?

请神容易送神难,齐鹤唳既然把肖华带进京城来,就不能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他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惹了一身的骚,现在想洗也洗不干净。肖华对他有恩,一如齐家人与他到底血脉相连,恩情与血缘将人裹挟束缚,即使对方有错,也很难翻脸无情、彻底断了联系,等真正出了大事,往往追悔莫及。

江梦枕并不认为肖华搬出齐府能改变什么,齐府里好歹还有许多人的眼睛看着,搬出去行事更无禁忌,在小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又有谁知道?与养在外头的外室一般无二,不过又是一个李青萝罢了。就算齐鹤唳真的收了心回到他身边,肖华若隔三差五地喊他过去,有救命之恩夹在中间,齐鹤唳岂能不去?两人还是牵扯不断,只要肖华贼心不死,早晚难免出事,到时候更是被动。

他刚想开口让肖华留下,又想起晋王府的侧妃,同在一个屋檐下若肖华生了歹心,那真是防不胜防,江梦枕怀孕后已让碧烟看紧门户,但那些婆子向来疲懒,怎么能守得严密?今日肖华能无人察觉地出现在书房,明日就能悄无声息地在他的起居饮食上动手脚!江梦枕抱着自己的肚子,不得不把人往坏处去想,这个孩子是他唯一的希望,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要紧的,如此想来,还是让肖华住出去,胜过留在身边成为隐患。

好,他点了点头,忽而看见齐鹤唳腰上的平安香袋,忍不住问:早上还没有,是哪儿来的?

齐鹤唳赶紧说:是姨娘给的,没想到她还记得我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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