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生了心思想寻一门赘婿,不介意门户高低,只要人品好,心思纯良即可,不求多疼爱贺雪宴,只求能当个贵重摆件,慎而重之地放在家里,好好供养即可。
只是正经人家谁会愿意去做个赘婿,而且还是个出了名的病秧子,弄不好年纪轻轻的就做了鳏夫。
对贺相赘婿这个名额有兴趣的,多半也跟心思纯良这个要求攀不上什么边儿,也都是想要贺相扶持,对他女儿实际上并没什么兴趣。
等老婆隔了屁,丈人升了天,而他平步青云。
娇妻美妾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皇帝把这件事当笑话似的说给了探花郎听,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新的折子:“贺老头原先最钟意的可是你啊,阿渊,你与他们家,百年前本是一家,同冠贺姓,又是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孤家小子。”
他眯起眼睛:“你可该好好感谢孤王,若不是孤王,贺老头非要抓你回家喝迷汤不可。”
探花郎听了也皱着眉头:“贺相……平时看着这么正统的一个人,竟也会为了女儿生出这么丧心病狂的想法,断人传承本就缺了大德,又是个病怏怏的姑娘,实在是不像话,臣下了朝非去规劝规劝他不可。”
结果隔了没两天,探花郎贺渊主动求到了殿前,恭恭顺顺地跪伏下去,他是个没那么规矩的人,殿考那一日写完文章笔一扔甩头就走了。
可是这一天几乎把头结结实实地贴附在地面上,他在求姻缘。
他与贺雪宴的姻缘。
皇帝都觉得荒缪极了,掏了好几回耳朵:“你没毛病吧?”
他甩了甩衣袖走到贺渊面前,脸色黑沉,眉头紧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若是孤王说,即便你不娶贺雪宴,孤王也会保你一路扶摇,封侯拜相,你可还愿意娶她?”
贺渊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然后重重地磕了个头,地面都被他磕出一声闷响:“臣愿意,即便不做官,回乡下做个平淡教书先生,臣也想娶她。”
他说的话,皇帝一个字也不信,皇帝觉得自己是否看错了眼,把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当成了清风皓月的君子。
他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咬牙切齿地说:“即便她明日就可能会死?”
贺渊抬起头,看着皇帝的脸色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了前一日写好的辞呈,双手奉上:“她若死,臣便守着她的牌位过一辈子。”
这一出倒是把皇帝吓着了,他没接那辞呈,反而是意味深沉地看了一眼贺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