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沅都怕惊扰了她,瑟瑟缩缩地放轻了脚步,从侧面缓缓地绕过去。
从侧右面靠近的时候,可以看到那人墨发间隙露出来的秀致右耳,漂亮得就像乌木上生出来的雪白银耳,嫩得让人想咬一口。
她非常艰难地把目光从那片雪耳上挪开,bī着自己去看贺雪宴的字。
横走竖落,非常熟悉地挺拔。
楚沅沅小声地抽了口冷气,那个人像是被惊了一下,落笔的时候身子一震,水墨晕开一片红痕。
非常嗔怪地斜了楚沅沅一眼,皱着眉头看了字帖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算了。”
然后直接搁下笔,左手搭上右手,轻轻揉捏了一下有些酸胀的手指:“这么多够你写的了。”
她的手生的也格外好看,就像葱管一样皎白,指尖圆润,指骨修长包裹了一层均匀的皮肉。
用湿帕子仔细擦拭着。
贺雪宴抬起手的时候,袖子像落云一般翻滚下去,露出一截雪藕样的小臂。
“等一等。”楚沅沅两步过去,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手臂沾到墨水了。”
只是小小的一点红痕,就像花瓣一样落在她的手臂内侧,像某种妍丽jīng致的胎记。
贺雪宴低下头看了看,从她这个角度并不能很好的观察,只能把帕子递给楚沅沅:“你帮我擦吧。”
她的手臂实在生得太白,病弱般的苍白,又格外清瘦,腕子细得楚沅沅食指和拇指松松一合就能圈起来。
触感柔嫩清凉。
楚沅沅垂着眸,看见自己那只粗糙又肤色暗淡的手握着牛rǔ一般的雪白皓腕,生怕一用力就会融化淌下来。
她根本不敢用力。
而那点墨痕早就gān在了肌肤上,她这点搔痒都不够的力度,根本擦不gān净。
贺雪宴看了她好几眼,非常为难地说:“要是实在擦不掉就算了吧?”
小姑娘只能收回帕子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把那块染了点红的帕子藏在了身后。
中午倒是没再吃扁豆huáng瓜,她们又开始吃手擀面,清汤寡水,只点缀了一点儿小葱花。
简直能把楚沅沅吃得面如菜色。
草草吃了几口就把碗放下了。
托着下巴就看着贺雪宴,她的胃口好像也不大好,筷子挑着一根面垂着眸送进嘴里,细细咀嚼了好半天才咽下去。
太苦了,楚沅沅觉得自己讨饭的时候都没过的这么苦过,最起码剩菜剩饭都是有油腥的,像贺雪宴这种人,根本就不应该过这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