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人,只要是我爱的人,即便是付出没有回报,我默默爱着他们,为他们舍命,舍去一切,亦无悔,不是吗?
后来,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自我懂事以来,我便在心中盛了很多人,很多我爱的人。从二舅、舅父,到小舅、三舅、温叔,还有母亲。后来遇到了阿错,最大的那块地方,便都是她。再后来,谢白棠,还有辰阳…我的辰阳。
我以为慕容济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我虽不想和他再有牵扯,可他若求我救她,一命换一命,我想我也是愿意的。
他给过我生命,在盲山时又救了我。我做不到视而不见,做不到真的视如路人。
而我,终究是个口是心非的人,终究做不到狠下心来斩断那纷乱的过往。
舅父以前总说,对别人比对自己好的人,会活的很累,最终只会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何必呢?
可若能让自己在乎的人好好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即便那人,是慕容济。而他,也是母亲心底从未放下的那个人。
更何况,今日来同我说此事之人,是我的母亲。
而我,不想她为难。
那些难以说出口的话,你若难开口,我便替你先说了吧。
我说,我愿意的,不管是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而后,我看到母亲眼中噙满的泪水。
她哭了。
我多想抱抱她,可只上前了一步,终究没有勇气,再迈出剩余的步伐。
短短两步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究竟是什么?我没有再想,也不想再做无畏的挣扎。
我说,二舅和舅父,没有一起来吗?
她说,杨延我没让他来,秦忠说你在无忧谷,这里谢白棠的医术,并不比杨延的差,秦忠还带了宫里的老御医……
原来,她知道杨延来了,只会阻挠她的计划。
我说,那这一次,母亲会陪我一起吗?
问完这话,看到对面的那双眼中的诧异,我便有些后悔。
我努了努笑,说,我只是随口问问,母亲定还有商号的许多事要理,我明白的。
夜幕悄然降临,黑夜似乎并不如预期中那般黑。
这一次,我没有害怕。那时候,我以为,我可以战胜内心对黑暗的恐惧,便再没什么,是我战胜不了的。
我可以等阿错回来,我可以等夏雨chūn花,等秋风,和来年的冬雪腊梅,同她一起,煮酒烹茶。
我以为,我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