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后半夜的梦中,全是阿错。
我以为,我和辰宇共同的朋友中,除了辰阳,就是阿错。而辰阳……
次日午后,人来了。
不是阿错,是年年。
失落,不言而喻。
可所谓的惊喜远不止此,因为同年年一道进谷的一行人中,还有两个最重要的人,一个是辰宇的师父秦忠,一个便是我的母亲,林玉儿。
这些人,我从未想过会在无忧谷中见到。于是,惊喜成了惊吓,不止我一人。
在母亲进门的那刻,我拉着谢白棠的手,鬼使神差般的松开了。而母亲身后跟着的小舅和辰宇,同样忧心忡忡。
我紧张的搅弄着衣襟,站在了一旁,垂了首。
脚步越来越近,我却不敢看向来人的眼睛。
小舅说,长姐,您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歇息会儿,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吧。
可这话似被母亲故意忽略,最终她停在了我三尺之外,略带陌生的语气响起,虽无冰冷,也无暖晴。
母亲说,你们都出去,长欢留下。
小舅不甘心,再上前想和母亲借一步说话,又被拒。母亲的态度很坚决,一如既往。
谢白棠似看出了我的紧张,刚要开口,被我一个摇头叫停,而后我示意她,无妨。她虽不舍离开,却依旧拗不过蓉姑姑的拉扯。
所有人都出了门去,屋子一下子变得空dàng,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鼓足了勇气,率先打破了沉默,抬眼看向来人。
我说,母亲想要我做什么?
她似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问,又似是想说的话太难启齿,她就那么默默看着我,良久没有说话,而后颓废般落了座。
那一刻,我甚至有种错觉,似是她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她说,他没有多少时日了…即便是杨延的回chūn丹,也再不起作用了。
他,我知道是慕容济。
说这话时,我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舍,还有那一直用恨掩藏的爱。那一刻,我觉得,她也很可怜。
我苦笑了一声,低头的瞬间,也压下了胸口的苦涩。
我说,需要我做什么?
这句话成熟而淡定,也骗过了我自己。
其实自我知晓会有这一日起,便已下定了决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