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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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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谁会闲的没事在高速公路上游行

丝丝缕缕的水云飘散了,逐渐从中显露出的手指苍白如纸,它们并拢在身侧,与僵硬的胳臂一同挥舞在空中。那酷似舞蹈的步伐说不出有多诡异,又轻飘飘落下,全然不似人类该有的重量。

在看清楚那些身影的前一瞬,殷素问倏地闭上了眼睛,仅有余光捕捉到一抹鲜红。他屏住气息,努力将呼吸的频率降到最低,捏着手诀钉在原地动也不动,盼着能避让开这煞气,叫它们注意不到自己。

他理应做得到,也的确做到了,比水雾更阴冷的气流轻轻掠过,敲锣打鼓的声音远去、乃至消失,耳边重归寂静堪称令人安心的寂静。

殷素问松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他对上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珠。

墨水涂上去的瞳仁微微向周围蔓延出毛边,两侧脸颊的腮红鲜艳到扎眼,纸糊的嘴角也被刻意描绘成朝着两耳勾起的形状。纸人画在脸上的笑容无限放大,贴近得几乎快要挨到他的鼻尖。

殷素问瞳孔骤然一缩。

还来不及惊骇,近在咫尺的轿子径直向他撞了过来他这才瞧得分明,刚刚那抹红色正是这顶由其他纸人扛着的花轿。殷素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去,竟然直接穿透那恍若无物的隔板,踉跄跌入了轿内。

他勉强扶住里面坐具,刚一抬头,只见朱红帷幔从外被掀开,逆光出现在那里的家伙高高举起了手中之物。

脑后传来沉重的闷痛感,刹那间,殷素问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然而软下去的力气已经不再支撑得住他的身体。视野昏昏沉沉,直至彻底落入黑暗。

他终于松开了手。

眼前红影晃动。

四肢沉重得像是强行拼凑而来,又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无形的丝线牵拉着做出不同动作。

高堂空无一物,而他手中多了什么重物,木质的纹路光滑冰凉,勉勉强强地唤回一丝神智。

殷素问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似乎捧着哪个东西走来走去,最终来到了某扇门前。又过了好久,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从如愿收拢的手指确信,自己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

扯下了盖在自己脑袋上的火红布料。

并亲眼坐实那不祥的预感这是块纹样精美的红盖头。

半晌,他瞪着盖头,还有自己身上套着的裙褂,吐出了一句从撞煞忍到现在的

“我去你大爷。”

殷素问胸口急剧起伏,他被套上的是一件毫无疑问的嫁衣与盖头同色的布帛质地和手感俱佳,金线细细绣成了锦簇的花团,再往下便是展开的羽翼,囚在这上面的凤凰比他如今的处境没有好到哪里去。

所幸他摸了摸,底下的衣服都在,看来只是简单地套了这俩玩意儿。而放眼望去,房门紧闭,目光可及之处古色古香,像极了更早以前的中式卧房,他就坐在正位的婚床上,床柱和墙边都挂着大片朱红锦缎,贴上木墙的“囍”字凝滞了殷素问的目光。

这是一种死气沉沉的红。

那暗沉的红色看不出任何喜庆之气,偶尔跃动的烛光更是投出鬼祟阴影,这两根龙凤花烛静静地燃着,瞧得殷素问越发不安。他别过头,居然瞥见自己从服务站出来时的背包就好端端躺在脚下。

他喜出望外,当即打开登山包一看究竟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殷素问毫不犹豫地翻出手机,鼓捣了几下,打开的手电筒直接从下巴照到了额头刘海。

殷素问“”

很好,现在他看起来更像鬼。

离他被打昏过去了十来个小时,屏幕右上角显示这破地方连一格信号都没有,他只好转过去,照亮了与两根蜡烛一同摆在桌上的牌位。殷素问一眼认出这正是自己刚才捧着的东西,而那样式考究的牌位上书八个大字。

“先夫沈听风之灵位”。

殷素问“”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嫁衣,血压又上来了。

什么夫他的夫

他没好气地直接背起了登山包,理都不理这所谓的“先夫”,起身去推那扇通往外面的房门,惊讶地发现它压根没上锁。

殷素问感觉得出这里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活”物,但考虑到那些纸人的绑架行径,还是担了十二分的小心。

整座老宅不大,他只用两三分钟就转了个遍。

除了这间正房和大堂似乎是特意打扫与布置过,其他地方都如出一辙的破败,甚至连原主人的东西搬得够空,仿佛就留下用来成亲这一个用途。

至于绑他来这里的纸人和花轿,更是半个也没见着。殷素问揉着还隐隐作痛的后脑,站在大门口望向周围荒废的野草,以及无比遥远的点点光亮,咬牙切齿地转身往回走。

手机没信号,又是地处荒郊野岭,怎么想都得等过完夜再求援了鬼知道他撞煞的时候还是白天,再醒来就成了大半夜,气死个人。

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醒来时的那间卧房。

不过,需要先做点准备工作。

殷素问站在桌前,忽然伸手,屈指弹了那牌位一下。

“沈兄啊沈兄,”他幸灾乐祸地哼了声,“遇见我是你倒霉。”

牌位轻微地摇晃两下,又落回原位,但这不影响他重新拉开背包,取出了一沓黄纸。

他已经可以肯定,那个丢在灌木丛的红包实际上是别的用途。

除了借运,路边红包不要捡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捡了就会被拉去配冥婚。

他没上这个当,可到底还是冲他来的理由在牌位背后不知为何刻着的生辰八字上。殷素问算了算,忽略掉性别,他俩的生辰八字倒是天造地设的相配,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他完全没有束手就婚的打算。

朱砂还剩一点存货,他沾完就来了一通

笔走龙蛇,折腾出来十几张符纸,然后把它们尽数贴在牌位上,密密麻麻地不留任何空隙。

刚入初夏,夜半时分也有些凉意,殷素问欣赏够了自己的杰作,他默念自己是为了取暖,捏着鼻子身着嫁衣原样躺回婚床,准备勉强凑合一宿。

他不敢摸黑,又怕手机电量不够,将花烛连着烛台在空地上摆稳,然后枕着那抹烛光休息起来。

才下飞机就被意外登门拜访,他也累坏了,就算原本没有这个打算,眼皮仍然不受控地变得沉重。

殷素问连着翻了几次身,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结果去掐胳膊的另一只手中途就落在了腰侧。

他的呼吸逐渐均匀绵长,烛火闪动,映出了床上的人影。他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紧蹙,下唇被咬出一点痕迹,显得分外柔软。

屋内分明没有风。

贴满牌位的黄纸沙沙作响,其中一张忽然无端飘落,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轻飘飘地贴近了地面。

墙上的阴影变了形状,更高、更多就像是有谁伏在了原来那人的身上。这影子的前端向他探去,准确地来说,是摸向他的脸颊,殷素问在睡梦中本能地闪躲了一下,让“它”落了空。

然后

一抹凉意悄悄掀开了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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