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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023 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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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晚饭是殿前司的院落送上来的,一锅清粥,几碟小菜,都是延岁山的特产作物。平日杜菀姝口淡,饭菜倒是对她胃口,只是怀揣着心事,吃得没滋没味。

她她一想到晚上要与云万里同住,就忍不住紧张。

洞房花烛夜,杜菀姝心慌了一夜,什么都没等到。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彼时松了口气,今日却不得不同房。

过了戌时,竹楼之外传来窸窣脚步声。

他回来了

杜菀姝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把拆开的发簪扎进手里。

只是等了片刻,也不见云万里进门。杜菀姝心中忐忑不安“观月,你去出去看看,老爷怎还没过来”

“是。”

观月闻言,从杜菀姝身后起身,拎着裙摆出门。

几乎是往外一站的功夫,她就回来了。

“回夫人,”观月开口,“车夫说,老爷进了院子,觉得自己一身是汗,就拎着甲胄到泉水边洗沐去了。”

到泉水边洗沐

这天再热,那活的山泉水也是沁心凉。出了满身汗直接入水,不怕激的风寒么

杜菀姝赶忙起身,出言吩咐观月“去煮一壶热水。”

幸好来时,杜菀姝就记着备上药茶呢。方子是从杜府带过来的,草药有安神驱寒的功效。

云万里进门,已然换上了干净的单衣。

他身上还带着冰凉的水汽,连头发也洗了,乌黑如墨的长发自然垂到脸侧,遮住了右脸的狰狞疤痕。

“夫君,把茶喝了。”

杜菀姝上前接过他换下的衣物递给观月,又柔声出言“泉水太冷,以防着凉。”

云万里不禁挑眉。

哪有这么娇气,这还是住的地方有活水呢。在军中时连洗个澡都不容易,哪怕是大冬天,能碰见冰水都是要抓紧洗把脸的。

但“不用”二字含在嘴边,却都叫杜菀姝那双目光灼灼的杏眼堵了回去。

她微微蹙眉,白皙面庞写满了挂念,就算云万里再不解风情,这拒绝的话也是说不出口。

罢了,就一杯茶。

“嗯。”

他改了口,接过热茶。

药草微苦,也带着清香,入腹之后,心肝脾胃好似都烘得滚烫。云万里只觉得被泉水泡凉的皮肤逐渐恢复了平日的温度。

待到他喝完热茶,杜菀姝接过茶碗,放置到一边。

“观月,”她出言时,才发现自己的声线竟不自觉地抖,“你下去吧。”

“下去做什么”

云万里冷不丁开口“我来就是知会你一声,我去和车夫睡,叫她留下来陪你。”

杜菀姝微微太高声音“这这怎么能行”

“你我可是,是官家赐婚,”她捏紧衣袖,“若,若叫旁人发现了”

到最后,声线几不可闻。

除却自家下人,没有谁知晓杜菀姝与云万里至今仍未圆房。

说出去就麻烦了,不同房,岂不是在抗旨

“观月下去吧。”杜菀姝坚持道。

“是。”

到底是杜府带来的人,比起听自家老爷,观月还是选择听从夫人的命令。她低着头离开,还不忘记带上房门。

门页“吱呀”一声响,室内的陷入了微妙的寂静。

竹楼内只点着床头与梳妆台前的蜡烛,微弱的火光幽幽,拉长了二人的影子。细长的黑影到了尽头,暧昧地交汇于一

处。

云万里垂眸看着杜菀姝,就是瞎子也能察觉出她的不安。

“我打地铺就好。”他打破沉默。

“不,不行。”

某种程度上,杜菀姝也是拗得很。她摇了摇头“你明日还要去参加狩猎,得好生休息,睡地上算什么就,就睡床上上吧”

她话到最后,婉转声线抖的几乎成不了句子。

声音在抖,人也一样。

杜菀姝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床榻上的,她向后一靠,险些压到后背散落的长发之上。

“我来替夫君更衣。”杜菀姝强撑着说。

云万里依旧站着没动。

他就停在床榻边,一双深邃眼眸深深地注视着她。

她朝着他伸手,随着拉近距离,微凉的水汽裹挟着干净的皂荚气息,以及属于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云万里身形高大,完全遮住了室内为数不多的烛火,黑影完全将杜菀姝包裹在内。

成婚之前母亲教过杜菀姝行房,甚至逼她看那些让人害臊的图册。

母亲说,初次房事,没有不疼的。

起初杜菀姝还不是很懂,为什么这般就是要痛,但当云万里实实在在站在她眼前时,杜菀姝又好像明白了。

他的影子犹如一只饥渴的兽,要将她拆股入腹。

杜菀姝控制不住地回忆起那日云万里习武的模样。

微黑的皮肤上蒙着晶莹水光,肌理分明的胸膛,宽阔结实的脊背,还有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若是那般重量压过来,若是这双大手抓住她,又,又怎能不痛

杜菀姝心里慌乱的要死,可在恐惧之余,还有一股小小的,莫名的期待,勾得她心里直痒痒。

母亲不知道的是,嫂嫂余氏还偷偷给杜菀姝讲过,说若夫君妥帖,这档子事,也是很快活,很舒服的。

那,那杜菀姝就更不懂了。

他力气那般大,恨不得稍稍用力都能捏死她,舒服又是什么舒服呢。

柔软的指尖触及到男人的衣衽,连她的指尖都在战栗。

如雕塑、似野兽般,始终站在床榻前沉默的云万里,最终只是阖了阖眼。

“你不愿意,”他冷声道,“何苦如此”

“可,可在成婚之日,就,就该”杜菀姝颤颤巍巍开口。

“那你愿意吗”

云万里的声线底的可怕,他的语气分外冰冷,每个字都恨不得要抖下冰碴子来。

但在那寒冷之下,仍然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若不愿意,就没什么该不该的,”云万里说,“睡吧。”

说完,他也不等杜菀姝回复,径自躺到了床榻的外侧。

杜菀姝坐在床榻脚头,怔怔盯着男人的身形片刻。她的指尖还残留着云万里单衣的布料触感,本能地长长松了口气。

畏惧消散,不用再怕了,这本是好事。

可,可在心底,为何她又觉得莫名有点失望

她不敢再继续深想,乖乖躺到了床榻内侧,背对着云万里闭上双目。

心再乱,这一日颠簸,杜菀姝也是累了。

身畔多躺了个人,云万里沉稳的呼吸声反倒是让她在陌生的环境感到几分安全。杜菀姝还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可她一沾枕头,没过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反倒是云万里睡得不好。

延岁山不比京城,黎明之前,仍是很冷。

睡梦中的杜菀姝裹着被褥还觉不行,本能地朝着

身畔的热源凑了过去。

云万里五感极其敏锐,几乎在杜菀姝翻身的瞬间苏醒。而当他意识到娇小窈窕的娘子近在眼前时,更是僵硬在原地,动都不敢再动。

她发间的香味迅速充盈肺部,微微的热度传递到肌肤之上。云万里竟是鼓起了勇气才敢睁眼,在晦涩的室内,他仍然看清了杜菀姝散开的黑发。

长长的发丝因她转身,而落在云万里的手边。他稍稍抬了抬手,瀑布般的青丝在男人的指缝中滑落,还真像那活水一般。

发丝之间,杜菀姝微微低着头,纤长白皙的脖颈触目可见。

云万里几乎都要恨自己卓越的好眼力了。

她后脑发鬓处细碎的绒毛,她肩颈间微微凸起的小巧棘突,再往下,玉般光洁的后背中央,白皙背沟消失在单衣的衣领之后。

男人吞了吞唾沫,强迫自己挪开了视线。

可那香味仍然萦绕在鼻翼两侧,躲也躲不开、避也避不掉。

杜菀姝却浑然不觉,梦中的小娘子只想靠近身旁的温暖,她甚至又凑了凑,头顶的发旋都恨不得凑到了云万里的面前。

不行。

云万里浑身莫名燥热,之前在心底窜起的小火苗,又腾了起来。

他忍了忍,没忍住,豁然起身。

这么一起来,杜菀姝终于醒了。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只瞧见了云万里匆匆下床离开的背影。

外头天已经凉了,他跨过门槛到了院子里,杜菀姝隐隐约约听见他拿起了什么,而后就是车夫讶然的声音“老爷,昨夜刚洗了澡,怎又要去”

杜菀姝有些不太明白,又去泉水边洗沐做什么

只是云万里人都去了,她也不好再喊回来。杜菀姝只得跟着起床,又泡了一杯药茶。

待他回来时,杜菀姝问了一嘴,云万里紧绷一张脸没有作答。

她也只能与他一同吃完早饭,送人离开。

官家带人出去打猎,女眷是没法跟去的也许刘朝尔是个例外。

友人不在,杜菀姝也不愿下去抛头露面,免得碰见过往熟人,还要尴尬寒暄。

杜菀姝干脆拎着篮子,与观星一起步入竹林之间。

泉水自竹楼向下,流淌进半尺宽的小溪里。她沿着清澈溪水一路前行,采些花草、剪剪石头,也算颇有志趣。

直至茂密林间,一阵飞鸟惊啼响起。

杜菀姝吓了一跳,她本能转身,朝着竹林深处走了几步。

越过林子,一名身着红衣的孩童蹲在远处的草地上,正掀开用竹子制成的捕鸟笼,从中抓住一只小鸟来。

听到脚步声,孩童抬首。

是个姑娘,约莫七八岁左右,一双凤眼分外清明,看向杜菀姝时,竟凸显出几分不属于这年纪的锐利。

她肤色白皙,双手柔嫩,再加上身上那价值不菲的红衣

杜菀姝立刻断定,她不是延岁山当地家的孩童。

是哪个府上的小娘子么只是杜菀姝想了想,也没想出在哪里见过她。

022

小娘子一身红衣由绸缎制成,纹饰不多,仅在袖口、裙尾绣着飞鸟祥云。绣样写实,一瞧就是出自苏州的锦缎。

苏州锦价格昂贵,绝对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

杜菀姝的人缘不差,京中勋贵家的娘子,几乎没有她不认识的。而这名八、九岁的小娘子,穿着昂贵,又在延岁山证明她是被家人带来参加田猎的,至少也是名嫡女。

但杜菀姝竟

是从未见过她。

而端详小娘子时,她手中的小鸟拼命挣扎,锐利的鸟爪径直扎进了她的虎口处,扯开绿豆大的口子,瞬间出了血。

杜菀姝心中一惊,也顾不得打量了,赶忙上前“小心点”

红衣姑娘却毫无反应,她好似察觉不出痛,就这么徒手抓着鸟,又把它塞进了竹笼里。

“擦擦吧。”杜菀姝递过去帕子。

但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起身后的红衣姑娘,只是用凤眼瞧了杜菀姝一眼,并没有接过帕子。

杜菀姝察觉到她视线停留在洁白干净的帕子上,大概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便开口“我不喜欢这条帕子,没关系的。”

听到她这么说,小娘子也不客气,干脆利落地接过帕子,擦去了手上的血迹。

自始至终,八、九岁的孩童,甚至连眉头都不带拧一下。

不管是哪家的嫡女,也没有这般抓鸟的狠劲和本事。

“这样不行,”杜菀姝温声道,“我带你包扎伤口。”

尽管不知道对方身份,可不管谁家的姑娘受了伤,杜菀姝也不能弃之不管。

只是小娘子一声不吭。

是不会说话么杜菀姝在心底打了个问号。

红衣姑娘既没回应,也没驻足,她按着伤口,直至止住了血,又把帕子归还给杜菀姝。

好在看样子,手上的血痕只是皮肉伤,没一会就结痂了,并不严重。

她弯下腰拎起竹笼,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

竹笼对她而言似乎过于沉重,小小的身躯拎着竹笼摇摇晃晃,笼子里的鸟也仿佛受惊一般不住扑腾鸣叫。

杜菀姝看着不忍,也不能放任一名孩童自行离开。

这林子里,不说有什么野兽,可虫蛇蚊蝇必然不少。要是没碰见她也就罢了,碰见了,可不能让她继续在竹林里闲逛。

当然,杜菀姝也不会强行拦住她。

小娘子虽不肯开口,可看这架势,分明是个颇有主意的姑娘。

“那个,”于是杜菀姝提议道,“我看溪边生着不少狗尾草,你可以抓来编织小兔子小狗,还能做蛐蛐笼子,你要也不要”

狗尾草兔子,可比什么劝告阻拦都管用。

红衣姑娘迈出去的腿立刻定在原地,她扭过头再次看向杜菀姝。

“要也不要”杜菀姝笑着重复。

小娘子点了点头。

她肯走,就容易多了。杜菀姝将手中篮子交给观月,拎着裙摆,带着红衣姑娘折返回溪流边。

盛夏季节,狗尾草随处可见。杜菀姝捡着形状好的摘了几只,用一根短的缠住两根长的,又再下方缠出四肢,一只绿油油、晃着长耳朵的兔子就编好了。

“给你。”

杜菀姝把草兔子递给小娘子“还要小狗么”

小娘子摇了摇头,而后她那双凤眼往四周一转,又拔了好几根狗尾草,无言地递给杜菀姝。

表明了不要小狗,却还是拔了好几根草给她。杜菀姝略作思忖,出言问“你想要蛐蛐笼子”

红衣姑娘再次点头。

这个就要费些功夫了。

杜菀姝吩咐观月去摘多多的狗尾草给她,小娘子听了,也跟去帮忙;而杜菀姝本人则从竹林四周转了一圈,找了两根差不多长的小草棍。

不出一回,着红衣的小娘子,就抱着一大堆狗尾草放到了杜菀姝面前。

蹲着弯腰怪累人,杜菀姝索性坐到了溪边的草丛上。

小草棍叠成十字作基底,而后杜菀姝将狗尾草的绒毛悉数捋下来,只用草茎做编织,就像是民间用藤条、竹条做笼子般,在小草棍上交织缠绕,一层一层叠加上去,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容器。

到了最头上,她特地留了几根草没捋绒毛,这么一系,毛茸茸的草顶就能做笼子盖了。

杜菀姝拎着蛐蛐笼的“耳朵”,递给小娘子“送你。”

小娘子顿时扬起笑容。

她连笑起来都悄无声息的,红衣姑娘麻溜起身,接过蛐蛐笼,连手中的草兔子都不要了,就这么随手一丢,一溜烟跑进了草丛身处,蹲下开始寻找蟋蟀蚱蜢。

“夫人手真巧,”观月奇道,“没想到这狗尾草,还能做编织呢。”

“小时候学的。”杜菀姝忍俊不禁。

京中的娘子,哪能会这个看来连这名红衣小姑娘也是一样。

可是平民家的孩子日常这么玩呢,小时候二哥杜文英淘气,时常偷偷跑出府到街边玩。他跟卖油郎家的孩童学了这招,回来就教给了杜菀姝。

转头杜菀姝靠着这手“功夫”,还讨了不少同龄娘子的欢心。

不过,不喜欢草兔子、小狗,就喜欢抓鸟抓虫的小娘子,杜菀姝还是头一回见。

红衣姑娘不仅爱活物,她身手也灵巧。杜菀姝坐在一旁看着,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她就往蛐蛐笼里抓了好几只蚱蜢,甚至朝着不远处盛开的花朵瞧了过去。

上面停着一直蜜蜂。

“不行。”

杜菀姝心中一突,赶忙出言警醒“蜜蜂有毒,蛰到你后,可不是出血这么简单。你要是肿着伤口回去,势必会被长辈责骂。”

听到这话,小娘子的凤眼里闪过几分不情愿,但到底是听了杜菀姝的话,重新蹲回了草丛之间。

还挺懂事的。

不说话,但听人劝诫,一个人趴在草丛间不哭不闹,自娱自乐甚是开心。

真不知是哪户人家,能养出这般非同寻常的女儿。

杜菀姝心中嘀咕难道是有地方的大家进京了也没听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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