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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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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简披了件红色狐裘, 在穆焕的搀扶下走出卧房, 皖云阁里积雪还未消尽,有红梅开得正盛,风吹起时暗香浮动。

“在屋里躺了那么久, 是该出来走走, 否则可是要闷坏的。” 穆焕说着搀扶苏简下了台阶,在梅花树下的青石凳上坐下。

石凳上垫了厚厚的一层软垫,头顶有暖融融的阳光照着,坐在此地赏着红梅, 苏简的心都跟着舒适许多。

穆焕在她旁边坐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他那双漆黑幽深的凤目自始至终不曾从她脸上移开,目光中满是依恋与柔情。

苏简被他如此肆无忌惮的目光搞得心跳加速:“王爷也来了好一会儿了, 总在此待着只怕不妥,毕竟你我尚未成婚。”

穆焕抓着她的手随意揉捏着,闻此轻轻一笑:“这有什么,长安城里谁人不知你是本王的未婚妻?就连你父亲知道本王在此不是也没说过什么?”

“那是父亲忌惮你的身份, 你又怎知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穆焕亲了亲她的手背, 安慰她道:“别胡思乱想了,本王再陪你一会儿就走。这几日你昏迷不醒时, 本王已经向岳父大人表明心意了,你只管放心,岳父他老人家对本王这个女婿还是相当满意的。”

苏简嗔她一眼,脸颊微红着没再提及此事。

“对了,你之前不是写信说二月才回来吗, 怎么这时候便回了?”

穆焕道:“原本计划的是二月才能到长安,不过后来我听说了太后企图给苏笳赐婚一事,担心她会对你不利,便速战速决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后来中途又收到你的信让我提防太后,我便知道她是真的对你下手了。所以彻夜不眠的往回赶,不过还好,总算回来的及时,你并没出什么事。”

说到这儿,他甚为无奈的看着她:“明明自己已经那么危险了,你写信给我时怎的不说,反而还只想着怕我出事?”

苏简不好意思的垂着头:“我怕你当时正与魏陈两国交战,自顾不暇,恐怕没什么功夫管我,何况那个时候纵然告诉你也已经迟了。再者说了,你看我如今不是也好好的?”

“说来你也够机敏,居然能从迎亲的队伍里发现颉巽。”他说着宠溺地拿手指点了点她小巧精致的鼻尖。

苏简侧目望着随风散落的梅花,幽幽叹了口气:“算是因祸得福,尹明德自己怕是也没想到,他当初书信中无意的话反倒救了我。”

她还在感叹命运的无常,突然一股力量将她扯进了穆焕的怀里,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唇便被他霸道的封住,好一番啃咬。

好一会儿他才心满意足的放掉她,手指摩挲着那被他亲得红润异常的唇瓣,语气霸道的不容置喙:“今后,不许再提他。”

看他一副吃醋的样子,苏简意外的感到有些开心,有些甜蜜。她轻点了点头,侧头枕着他的肩膀,舒心地闭着眼睛:“老天总算待我不薄,让我有生之年再遇见你。”

穆焕温柔的亲了亲她的额头,伸手环过她的腰肢,轻声回应着:“我也是。”

风不知何时渐渐止住了,独暖暖的阳光普照大地,慌忙洒在两人的身上。

绚烂夺目,岁月静好。

* * * * * * * * * *

因着让苏简远嫁一事,穆焕对太后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下来,素日里纵然入了宫也不过是在御书房里陪圣上谈论政事,其余时间都是在武陵侯府陪伴苏简。太后倒是差人传过几次话,穆焕却一次也没去见。

苏简的身体日渐好了起来,眼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穆焕心中也格外欢喜。她身子大好,他们也就可以办婚事了。

御书房里,小皇帝坐在龙案前单手支着腮帮子亲自翻阅着一本黄历:“二月初三便是吉日,宜嫁娶,穆叔叔和苏姐姐的亲事不如就订在这一日?”

他旁边的郭公公笑道:“二月初三的确是吉日,不过日子会不会太紧了些,今儿个都正月二十一了。”

“这倒是,选在这日好像太仓促。”小皇帝说着把黄历继续往后翻,“也不知道穆叔叔想订在什么时候。”

他正在操心着,外面的人传话说摄政王和端和公主到了。

当初为了和亲苏简才被封了端和公主,如今和亲不成,但公主的封号既然给了便没有收回的道理,因此如今人人见了无不尊一声“端和公主”。

穆焕和苏简双双入了御书房,小皇帝迫不及待地拿了黄历给他们看:“穆叔叔,你和苏姐姐要何时成婚啊,下个月初三是吉日,可惜太仓促了些,就怕办的不够好。可若是不选这日,再往后还得等两个月呢。”

眼见他说起此事来格外兴奋,竟似自己欲娶亲似的,苏简忍不住笑着摇头,这陛下还挺可爱的。

反而穆焕神色淡淡,只是道:“不劳陛下费心,已经选好日子了。”

穆焕对自己冷淡的态度让小皇帝略显不自在,自打颉巽可汗离开,穆叔叔虽然一如往常的教他功课,但却不如以往那般疼他喜欢他,两人之间明显生分了许多。

他知道,母后这次是真的惹怒穆叔叔了。

皇帝佯装不觉地笑了笑:“原来已经订好了啊,什么时候,穆叔叔和苏姐姐的大婚朕一定要亲自去参加。”

穆焕目光移向苏简,右手握紧了她的柔夷,脸上的表情难得温柔:“就定在下月初三。”

皇帝十分赞同地点头:“朕也觉得这个日子好,这样苏姐姐就可以早早嫁给穆叔叔做王妃,就不会有人再打她的主意了。”

说到这儿,皇帝小心翼翼望了眼穆焕,见他神色并无异样,他摩挲着袖口的龙纹吱吱唔唔道:“穆叔叔,我母后她……”

自打穆焕回来,太后便被他下令从长乐宫迁至了较为偏远的清凉殿。说好听点是为她寻了个清静之地安度晚年,可宫中上下谁人不知,清凉殿远离皇宫的政权中心,那里偏僻荒芜,和冷宫没什么区别。

这段日子太后没少派人来找皇帝求情,到底是亲娘,皇帝又哪能不心软。可母后做的那些事实在太过,他一直抹不开面子向穆叔叔求情。今日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提及此事。

穆焕似乎早料到他会说这些,面色如常道:“陛下宽厚仁孝自然是好事,但既然坐在了天子之位上,便当以天下为己任。太后所作所为伤害的不止苏简,她几乎引来大舜与蛮夷的大战。陛下不曾去过战场,你可知一场战役会有多少人流血牺牲,又会让多少百姓痛失亲人,阴阳永隔?经此一事,陛下若还将太后留在长乐宫,敬为生母,又如何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

穆焕一番话说得小皇帝哑口无言,低着头没说话。

穆焕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陛下大了,再不可感情用事,公正无私、任贤举能方是为君之道。”

小皇帝沉思了好一会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穆叔叔,朕知道了。”

穆焕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渐渐缓和下来:“陛下大了,很多朝中要务该学着自己处理。日后本王如若不在,朝中大事你可与朝臣们商议,切不可一意孤行,如太后这般给大舜险招祸端。”

皇帝惊诧地抬眸看他:“穆叔叔何出此言,什么叫你若不在?”

穆焕淡笑着望了眼苏简,对陛下道:“大婚以后我会带着阿简离开此地,如若朝中无甚大事,便不回来了。”

“为什么?”

穆焕微微一笑:“不过是在朝中待的久了,出去走走罢了。陛下不必担心,若你我有缘,咱们自会再见。”

小皇帝垂着头,明显感觉很失望:“穆叔叔是不是因为我母后的事也恼了朕,你执意离开是不想再看到我了对不对?”

穆焕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着:“陛下多想了,本王知道,太后所做之事与陛下无关,怎敢随意迁怒。离开长安之事其实我早在几年前便想好了,而今陛下也大了,是该学习独自处理政务了。”

“那穆叔叔和苏姐姐去哪儿,我若想你们了去哪里找你们呢?”

这个问题,穆焕没有回答。

从承乾殿出来,苏简与他并肩走着,头顶有暖融融的日光洒下来,映在二人如墨的发间,泛着柔和的光泽。

自打苏简苏醒以来穆焕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抽出来陪着她,却一直没听他说要离开的事,如今不免觉得意外:“你方才在承乾殿说的那些话难道是真的?”

穆焕点头:“自然是真的。自古以来权臣最终能有什么好下场,而我与太后之间又生了嫌隙,难保将来陛下不会恨我,与其最后斗个你死我活、不可开交,倒不如我及早脱身。如此陛下对我心存感激,将来长大执掌朝纲也不会想着对付我。”

原来他连日后的事都想到了。不过确实如此,自古以来多少辅政权臣因贪恋皇权帝业,最后成了叛逆贼子,遗千古骂名。如王莽、董卓之流。

她以前一直以为穆焕坐在摄政王的位置上,心里也不该没有想过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自古成王败寇,王爷当真觉得手中大权随手可弃?”

穆焕望着她默了片刻:“倒也不是,以前我也想过有朝一日荣登九五,号令百官,造福万民。可现在,”他执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与她对视,“我只愿执你之手,远离这是非之地,带你游山玩水,逍遥自在一世。”

他说罢亲吻着她白嫩纤细的五指,温柔无限。

苏简心上一甜,羞赧间匆忙收回了手:“这可是皇宫,王爷自重。”

眼见她说完径自往前走,穆焕盯着她的背影眉眼带笑,默了会儿无奈摇摇头阔步追了上去。

* * * * * * * * * * *

转眼间到了二月初二,天气乍暖还寒,湖边的垂柳不觉间吐露新芽,娇嫩的绿色在风中摇摆,万物开始复苏。

明日便是摄政王与端和公主的大婚了,王府和侯府的人无不忙碌奔走,好生热闹。

如今是留在家中的最后一日了,她理所当然的去瑞安堂陪伴祖母。老太太虽不舍孙女儿出嫁,可如今嫁的是摄政王并非颉巽可汗,老太太还是觉得分外欣慰的。

眼看着婚期到了跟前儿,老太太拉着孙女儿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着,生怕日后一个不慎与摄政王生出嫌隙来委屈了自个儿。

苏简明白祖母此刻的心情,便也不打断她,无论祖母说什么她都乖巧的听着,认真记在心上。

今儿个苏竼和苏笳两个人也过来相陪,几个人围着老太太默默听着,眼见屋子里气氛颇为凝重,苏笳笑道:“祖母可真偏疼阿简,我和竼儿出嫁之时也不见祖母这般叮咛,如今叫我和竼儿听着好生吃味儿呢。”

老太太无奈嗔她一眼:“你这丫头专爱贫嘴的,你们那时候有你娘嘱咐着,我这老婆子自然无须插什么话,阿简自幼没了娘,你大伯父一个男人家也开不了口,可不就得我这老婆子多说几句?”

苏笳哪会不懂这些,方才本就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没料到祖母会这样说,她唯恐勾起苏简的伤心事,忙道:“是是是,祖母说得对,您呀就再多说几句,也让我和竼儿多加学习。”

话一说完,她突然眉头一皱,捂嘴干呕了两下。

苏老太太眼尖,一瞧这般不由喜道:“笳儿这是有了?”

苏笳羞涩地点了点头,再没了方才那股子皮劲儿:“刚发现的,快两个月了。”

“四姐姐,恭喜你啊。”苏简说着拉起苏笳的手,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苏笳素来没皮没脸的,可如今嫁了人反倒容易害羞了,她红着脸道:“明儿个便是你的大婚了,恭喜我做什么?”

苏简闻此笑而不语。苏笳和宋兆的亲事虽说仓促,不过看四姐姐这样子想来二人相处得倒也不错。四姐姐出嫁后脸盘圆润气色好,精神饱满,眉宇间还透着妇人才有的妩媚动人,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是得到丈夫滋润的缘故。

说起苏笳,老太太不免看向苏竼,半开玩笑道:“笳儿都有了,竼儿也该抓紧才是。”

话题无端端引到自己身上,苏竼双颊微赤:“还,还早呢。”她腊月份成得亲,如今才刚二月。

苏竼算是所有小一辈当中最乖巧的,老太太分外喜欢,如今见她垂着头便笑着握住她的手:“子詹待你可好?”

老太太问得苏竼面颊发热,情不自禁想起这段日子以来他寸步不离的粘着她,日夜不得安生。她心上漾起一抹柔软,涌起丝丝甜蜜,最后只轻轻点了点头。

苏简瞅她耳朵都跟着红了,一脸娇羞,到底松了口气。五姐姐能放下对周丙屿的执着,日后必然会幸福的。

晚膳后苏简回到自己的皖云阁,正要洗漱休息,苏玠领着儿子苏恒来了。

瞧见小侄子苏简很是开心,上前将小家伙一把抱起来,在他脸蛋儿上亲了两口:“这么晚了恒儿还没睡?”

苏恒乖巧地摇着头:“恒儿不困,恒儿想姑姑了。”

听他口齿越来越清晰了,苏简笑着用食指点了点他的小嘴:“这张嘴可是越发的甜了。”

蒹葭奉了茶水,苏简一边逗弄着小侄子一边问苏玠:“大哥怎么来了?”

苏玠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恒儿让蒹葭带你出去玩,爹爹跟你姑姑说两句话。”

蒹葭应声抱了苏恒出去,苏玠这才道:“……你明日成亲,我来背你上花轿?”

“这……”苏简犹豫着没答应。她现在是苏简,论起来苏琛才是自己的亲哥哥,若让苏玠背自己只怕不妥。

苏玠似乎料到了她的犹豫,便道:“此事我已经和祖母、阿琛说过了,当初笳儿和竼儿出嫁都是用得他,如今我有此提议,他虽然有些不大愿意但到底也算答应了。”

苏简笑笑:“你们都是我的兄长,自然谁都可以。”

苏玠点了点头:“这段日子我看王爷待你极好,你一定会幸福的。”

“嗯,会的。”苏简认真应着,不知是回应他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苏玠默了一会儿,认真看向她,一字一句道:“长姐,祝你幸福。”

苏简捏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滞,脸上的表情略有些恍惚。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屋子里两人都变得沉默,静的出奇。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点头:“嗯,你也是,和阿莹要好好的。”

☆、结局

苏简和穆焕的大婚与寻常人家的风俗有些不同, 婚礼是在长安城北面的未央湖举行的。

早在前段日子穆焕便命人修建了雅致奢华的画舫, 大大小小的围在一起,组成一个个圆圆的形状,而他们拜堂成亲之地便在画舫正中央那艘雕琢最为精致华美的巨大画舫之上。

因为未央湖乃是公共场所, 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不少, 大家摩肩接踵着围在湖边的铁栅栏前,很是兴奋的冲画舫的方向招手。

摄政王为百姓谋福,前段日子又大破魏陈联军,深得万民拥戴, 此刻百姓们无不真心为他祝福。

“咱们摄政王孤身这么多年,如今总算也要娶亲了,真好啊。”

“可不是吗, 据说是武陵侯府嫡出的六姑娘,前段日子差点儿就被蛮夷的人给带走了,还好咱们王爷打了胜仗赶回来,这才将蛮夷迎亲的人给吓跑了。”

“我们王爷威武不凡, 之前也就是王爷远在边关才使得蛮夷如此放肆, 如今好了,咱们王爷回来了, 蛮夷的那群人吓都吓得半死,哪里还敢抢咱们的摄政王妃啊。”

“只是不知这位摄政王妃究竟长得何等倾城绝色,竟然使得咱们素来不动七情六欲的摄政王甘愿娶为妻室,瞧瞧今儿个的阵仗,那摄政王妃肯定很得咱们王爷的喜欢。”

“说起这位王妃的容貌, 前段日子王妃被蛮夷迎亲的使团带出长安时我有幸瞧过一眼,那时候就王妃坐在马车里,风恰巧把车窗的帘子给吹了起来,我又刚好路过,这才有幸一睹王妃芳容。”

“是吗,那快给大伙儿说说,王妃究竟生得何等面貌?”

那人有些为难的拍了拍脑门儿:“也就看了一眼帘子就被她的丫鬟给拉上了,我没有看清啊。”

众人顿时有些悻悻,有人失望地甩了甩袖子:“你可真扫兴,都没看到王妃真容你还瞎说什么?”

那人撇撇嘴:“那我好歹还算瞧过一眼,哪像你们,连那么匆匆一眼都没见着。”

这边正争执不下,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只见前方的迎亲队伍里,摄政王一身红色新郎服跨坐在马背上,英姿勃发,俊逸非凡。后面跟着吹吹打打的乐队,还有不少跟随着看热闹的百姓,好不气派。

原本围在湖边的一众人也纷纷冲上去相迎,一时间人山人海,壮观无比。

穆焕看了眼蒋武,蒋武会意的策马走上前去,对着众人道:“今日乃王爷大喜之日,愿与民同乐,待会儿大家皆可去旁边的酒楼吃酒席!”

对百姓们来说最在意的莫过于吃穿用度,如今摄政王请吃酒席当是天大的荣耀,哪个不心花怒放?一时间个个儿匍匐跪地,山呼海啸着直呼王爷千岁。

苏简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热闹声,她小心翼翼掀开了帘子的一角往外看,眼见来围观的百姓们脸上洋溢着笑,看向他们时目光里是满满的祝福,她不由想到之前穆焕曾说的话:我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一场被天下人祝福的婚礼。

她唇角不自觉上扬几分,心上涌起一股暖流。

原本按照穆焕如今的身份这场婚礼由礼部主持,是极为繁琐的,但穆焕怕她顶着凤冠霞帔时间久了太累,便做主省去了很多细节,倒是为她减去了不少麻烦。

在画舫中拜了天地以后,苏简便被牵引着送进了洞房。

洞房也是在未央湖上的画舫内,与其他画舫相连,倒是稳健很多。

此刻正值黄昏时分,花灯璀璨,五颜六色的灯火将画舫照得绚烂无比,美妙绝伦。

苏简端坐在洞房的窗前,画舫在湖中央轻轻摇曳,引得里面的红烛也随之欢呼雀跃,似乎在为这场新婚而翩然起舞。

蒹葭在一旁候着,见苏简坐的端正,她低声问着:“姑娘饿吗,奴婢去找些吃得给你?”

苏简摇了摇头,她此刻还顾不上饿,只是觉得分外紧张。默了会儿,她缓缓吩咐:“去帮我倒杯茶来。”

蒹葭应声过去斟了茶水,苏简头上顶着盖头看不到,她由蒹葭指引着摸到茶盏,小心翼翼喝了两口。

蒹葭结果茶盏搁置在一旁,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看清来人,她忙屈膝行礼:“王爷。”

坐在床沿的苏简明显脊背一僵,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尽量让自己保持端庄。

穆焕扫了眼床边的身影,对着蒹葭“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他独自缓缓走过去,拿起旁边的喜秤将那大红色的鸳鸯盖头一点点撩开,逐渐瞧清楚那张动人的容颜来。黛眉弯如柳叶,杏眼桃腮,因是大婚,她今日的妆容显得浓郁,为她增添几分高贵之气。

他凝视她时,明显感觉到她的羞涩,双颊呈现绯色,耳根子在烛光下红的好似透明一般,低眉颔首着,欲语还休,我见犹怜。

他在她身侧坐下,单手抚上她的面颊,细嫩的肌肤在他掌心间摩挲,让他心上升起微妙的异样感觉,一时间喉头发干,情不自禁将脸凑了过去,捕捉到那张如花瓣般娇艳动人的红唇,细细描摹,认真品尝……

好一会儿,他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目光里浸满了柔情蜜意:“头上的发饰很重,我帮你取下来。”

苏简没有回答,乖顺的样子算作默认,由着他卸下头上的凤冠。他做这个动作时离自己很近,男性独有的浓烈气息夹杂着丝丝酒香扑面而来,苏简双手十指相扣放在膝上,一颗心如受惊的小鹿乱窜着,大脑嗡嗡的找不到方向。

他的动作无比温柔,像呵护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弄坏了她一根头发丝儿引发疼痛感。随着凤冠的卸下,她头上如墨的青丝瞬时间得到解脱,柔顺地散落下来,披满了整个脊背。这头饰压了她整整一天,如今卸下,她觉得整个人都明显轻松了很多。又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时,不觉间攥紧了拳头,紧张的不能自已。

似乎瞧出了她的不自在,穆焕倒是没再对她做什么,径自站起身来出了洞房。

眼见他一声不响的走了,苏简心中淌过一抹失望,却又觉得分外困惑。她好像也没做什么惹到他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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