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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焕看苏筠将这小丫鬟拿捏得死死的,不由暗赞她心思通透。却不知,这样一个聪慧善良的女子,魏王怎会不懂得珍惜呢?

不过,这样也好。

尹明德可配不上这样的姑娘。

它正胡思乱想着,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捞起来,很快塞进了被窝里,耳边是娇软甜美的声音:“绵绵,咱们睡觉了。”

为了好好跟它说话,苏筠平躺在榻上,将小猫放在了自己的颈间,迫使它坐在自己的胸口,伸出食指调皮地点着它的小鼻子。

这个位置对穆焕来说实在有些尴尬,虽然是个八岁的小姑娘,但他到底也十四岁了,男女大防他还是懂得。

他四只小爪子不安分地站起来准备往别处去,却被苏筠抓了个正着:“小绵绵,你想去哪儿?”

穆焕低着头不敢看她,甜淡清幽的体香萦绕在他鼻间,他的心不自觉泛起层层涟漪,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见绵绵有气无力的样子,苏筠原本闲适下来的心情一点点变得紧张,不由得坐了起来:“绵绵,你怎么了,是不是病还没好哪里不舒服?”

穆焕原本是害羞的,如今看她担心的模样,一时间有些过意不去了。

犹豫了一下,它从她怀里跳出来,在榻上四脚朝天地躺着,小爪子滑稽地挠着自己的肚皮,小尾巴在后面一甩一甩的,嘴里发出软到发苏的一声叫唤:“喵……”

穆焕发誓,他长这么大以往只有旁人哄他的份儿,这还是他第一次哄别人开心。

不过还好,苏筠居然很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绵绵,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你这样好我都离不开你了可怎么办?”她将它抱起来,侧脸蹭着它柔软的身子,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听着这话,穆焕有一种被人重视和需要的自豪感,竟还挺受用。他眯了眯眼睛,任由苏筠的脸往自己身上蹭。

* * * * * * * * * * * * * * *

在慈云庵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平静,苏筠闲来无事便去找祖母听听佛经,或者跟祖母一起闲话家常,倒也真让自己的心情一点点变得静下来。

苏老夫人也在慈云庵的事白袖自然是瞒不住的,苏筠索性也不瞒她,每回她往祖母那里去都会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若是武陵侯府有人来找她也好及时跑来禀报。

这日,苏筠坐在案前帮祖母抄写佛经,双手冻得通红,每抄写几个字,便要不住地搓着手放在嘴边哈气。

苏老太太瞧见了笑她:“先放那儿,过来烤烤火,娇娇嫩嫩的手冻坏了可就不好看了。”

苏筠应了声是,起身走上前和祖母一起围在炭火旁取暖。魏嬷嬷倒了茶水递给她:“姑娘捧着暖暖手。”

苏筠道了声谢乖乖接过来,顿时感觉好受多了。老太太怜爱地帮孙女儿理了理垂落在两边的青丝,时不时说些她小时候的趣事儿,直说的祖孙俩一阵乐呵,就连旁边的魏嬷嬷听了,都忍不住要插嘴说上两句。

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穆焕跟在苏筠身边有一段日子了,像今日这般没有负担开开心心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觉得比那冬日里的暖阳还让人觉得温馨。

这边正热闹着,外面传来白袖的声音:“姑娘!”

苏筠侧目看向外面:“进来。”

白袖掀开帘子走进来,对着苏老太太和苏筠行了礼,这才道:“姑娘,魏王侧妃来看您来了。”

苏筠脸上的笑意止住,眼底浮上一层寒意:“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回。”

见白袖应声出去了,苏老夫人拉着苏筠提醒道:“待会儿见了她,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苏筠点头:“祖母放心,筠筠知道该怎么做。”

抱着绵绵回到自己的院子,苏筠站在棉布帘子的外面并未急着进去。她侧目看向白袖,淡淡吩咐:“去院外候着,待会儿这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闯进来。听明白了吗?”

白袖俯首应诺,退着出了院子。

苏筠长舒一口气,望着怀里的绵绵,附在它耳畔轻声道:“好绵绵,你这般有灵性,一定能听懂我说的话。你待会儿进去,帮我收拾里面的坏人好不好?”

穆焕微怔,随即仰头望着苏筠,还未瞧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人已经掀开帘子走进去了。

☆、一时蹄滑

苏筠一进卧房,但见一位美艳的少妇坐在火炭前,水绿色绣着蔷薇花图案的袄裙,外面罩了一件红色的狐皮大氅,头上簪着一对儿赤金蝴蝶簪子,这样华丽的打扮让原本有些楚楚可怜的她多了几分华贵之气。

苏筠不由扯了扯唇角,腹中胎儿刚没了两月,她倒是穿得喜庆,丝毫没有丧失爱子的黯然神伤。

不过也是,她若日日萎靡不振,还怎么牢牢抓住尹明德的心呢。

只是不知道,孩子没了,她这心里究竟是痛还是不痛。

这般想着,她站在那儿没动,也不曾主动开口去唤她。

苏筱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她侧目望过来瞧见两个多月没见的妹妹时,眼底噙了一丝笑意。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起身走过来:“这大冷天儿的,阿简跑哪儿去了,让姐姐我好等。”

苏筠敛去眼中那抹不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个人闷在慈云庵里实在太无聊,所以出去走走,姐姐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这里风大,对您的身子可不好。”

苏筱宠溺地点点妹妹那小巧的鼻子:“你在这慈云庵也住了不少时日了,二姐姐心里念着你呢,前段日子身子弱王爷不让我出门,如今好些了当然得先来看看你。毕竟,阿简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呢。”

苏筠的唇角下扯几分:“王爷对二姐姐原来这般宠溺,二姐姐可真是好福气。”

苏筱脸上浮现一丝得意:“那倒是,你姐夫对姐姐是好的没话儿,前两日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想吃西瓜,这大冬天的,他居然真有本事弄来西瓜给我吃。以前的苏筠只怕都没这样的待遇呢。”谈到苏筠,她眼底微微泛冷,满脸不屑。

苏筠抱着绵绵的手不自觉加深了几份力道,皮笑肉不笑道:“那是自然,王爷对姐姐才是一心一意。”说罢,把自己怀里的猫举了举,“二姐姐,你看我捡来的小白猫,我给它取名叫绵绵,它很好玩儿的,你抱抱它。”

苏筱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但见苏筠怀里果真抱了一只小猫,毛发雪白,毫无杂色,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地盯着她看。

苏筱看得心上一软,果真伸出了手:“长得可真漂亮,来,让姐姐瞧瞧。”

苏筠眸中噙了一丝讥诮,趁对方不注意揪了一把绵绵身上的毛,小猫吃痛,嘶叫一声挣脱苏筠的怀抱,好巧不巧地蹿到了苏筱的头顶上。

苏筱面色大变,尖叫一声便伸手去打头上的猫。小猫灵活地跳到她的肩膀,伸了爪子死死抓住她肩上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撒开。苏筱顿时恼了,抓住猫脖子恨不得将它掐死。

穆焕被她掐的恼羞成怒,伸出前爪子往前一蹬,在她左侧脸颊抛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屋子里撕心裂肺一声惨叫:“啊——”

苏筱捂着自己的脸,疼的脸色都跟着变了。

好容易从她手里挣脱的穆焕瞬间开溜,“蹭”地一下从屋子里钻出去,消失不见了。

苏筱气急败坏地指着小猫逃走的方向:“来人啊,抓住那只猫!我今天非将它生吞活剥了不可!”

苏筠强忍着心上的畅快,关怀地过去扶住她:“二姐姐,你没事?先别管猫了,还是你自己的脸要紧啊,来让我瞧瞧。”

“我的脸!”经苏筠一提醒,苏筱顿时有些怕了,“镜子呢,有没有镜子?”

苏筠扶她去铜镜前坐下,望着镜里的自己,原本娇美的左脸上此刻被猫爪子划了三道,往外渗着血印子。

苏筱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眼中染上一层薄怒:“阿简,你这猫怎么回事啊,你看看它把你姐姐我欺负成什么样儿了?我今儿个好生过来看你,这般模样回王府,若让王爷瞧见了看他怎么惩罚你!”

到了这个时候,苏筱还不忘拿尹明德来恐吓自己。

苏筠面露紧张之色:“好姐姐,绵绵前段日子刚生了一场病,可能今日情绪不太稳定,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帮你收拾它!”

“不行!这只猫我要带走,它把我搞成这个样子,我一定要亲自教训它方能出这口气!”她说着站起身来,起身就往外面走。

苏筠眼底冷笑,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来人呐,一个个的都死哪儿去了?”苏筱站在院子里喊道。

随她一起来的丫鬟侍卫本是在院外候着的,如今听到声音都赶了进来。她的贴身丫鬟碧桃一瞧见自家主子的模样,关切地上前询问:“筱侧妃,您的脸……”

苏筱抚了抚自己的脸,眼中划过一丝阴狠:“方才看到一只猫跑出去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说没看到。

苏筱望了望这院子:“既然没看到,说明还在这儿呢,你们仔仔细细的给我搜,找到那只猫给我带回王府去,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它!”

侍卫们应声开始四处搜寻,苏筠站在门口望着苏筱气急败坏的样子,上前道:“姐姐,你先消消气,那猫犯了错必然是躲起来了。它身量小,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找到呢。我这儿也没什么上好的药,你若不然先回去,还是救治自己的脸要紧。这伤口要尽快救治,否则留下疤痕来可就不好了。你放心,等它回来了,我一定教训它给姐姐出气。”

提到自己的脸,苏筱一时间也顾不得其她了,对着自己的妹妹警告道:“若我这脸上留下疤痕,我非叫它偿命不可!”

苏筠笑着宽慰:“怎么会,魏王府那样的地方必然会好生医治姐姐的,魏王疼你,难道还能忍心让你毁了这张脸去?王爷是真心待你的,你这般样子回去,他只会更心疼你才是。”

苏筠说的苏筱心上的气消了不少:“我好心好意的来看你,却落得个这般下场。你可记得,万不能轻饶了那猫。”

苏筠瞥了眼她脸上的猫爪子印,笑着道:“放心,你可是我的亲姐姐,孰亲孰远我岂会分不清楚?姐姐赶快回去请宫里的御医瞧瞧才是正经。”

见苏筱带着一帮子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苏筠脸上的笑意敛去,抬头看了眼树上的绵绵,宠溺地对它伸出手来:“没有人要欺负你了,还不快下来?”这猫素来机灵,平日里稍一不如它的意便往树顶上躲。它如今蹲着的地方是个大鸟窝,周围又有积雪,若非早知道它的行踪,苏筠自己都不可能瞧的出来。

穆焕霸气地瞥了苏筠一眼,顺着树干蹿下来,眼见她蹲下身子来抱自己,它看都不看她一样,傲娇地撅着屁股往屋里走。

苏筠半蹲着身子,双手僵在半空,愣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跟着进了屋。

白袖想到方才筱侧妃那花了的脸,有些担忧地进来:“绵绵伤了筱侧妃,也不知是否严重,姑娘,侧妃会不会一气之下再折回来找咱们的绵绵出气?”

苏筠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苏筱这会子只顾着自己的脸,没功夫管别的。宫里御医医术高明,必然不会让她留下疤痕。待她脸好了,作为魏王侧妃,她自然放不下身份跟一只猫一般见识。

她只要说自己已经教训过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她今日敢让绵绵惹出这事来,自然是料定了苏筱不会伤到它。绵绵对她来说很重要,她岂会将它推至危险的境地?

不过,这小家伙如今这样大的脾气,莫不是因为方才她揪痛了它,这会子闹情绪呢?

穆焕咸鱼一样有气无力地趴在榻几上,苏筠在它跟前摆了各种小零嘴,它却看都不看一眼,对所有的美食不屑一顾。

苏筠顿时有些丧气,这猫怎么突然间就不理她了?

“绵绵,你怎么了?”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小鼻子。

穆焕伸出小爪子打掉她的手,把自己的猫鼻子藏起来不给她碰。

苏筠:“……”这猫真是越来越有脾气,简直都要成精了。

她叹一口气,挽了袖子伸在它跟前:“我刚刚揪了你的毛,要不然你抓我一下出出气?”说完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穆焕抬起头来看着凑在自己跟前的小姑娘,粉嫩的脸颊此时红扑扑的,光滑细嫩,圆润通透,让他突然很想掐上一把看看会不会掐出水儿来。

他这么想着的同时,前爪子很实诚地伸了过去……

它这个猫身子控制的还不够灵活,刚抬起一只前爪身子便摇摇晃晃起来,只听“啪”的一声,它抬起来的前爪已经拍在了她脸上,在她白皙的左颊留下浅土色的猫爪印迹。

一人一猫都愣住了。

苏筠睁开眼的时候,绵绵的猫爪子还在自己脸上放着,睁着圆鼓鼓的绿眼睛望着她,看上去似乎有些茫然,又格外呆萌。

苏筠无奈地吐了口气,瞪着眼睛看它:“这下你可解气了?”

穆焕又用仍搭在她左颊上的猫爪子帮她擦了擦灰尘,默默将小爪子收回来。

他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吗?一时爪滑……

☆、重回侯府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武陵侯府仍旧没有派人来接苏筠回去。

苏筠这几日一如往常的膳后去祖母那里坐坐,其余时间便一个人窝在屋子里看书,似乎很沉得住气的样子。但白袖却有些忍不住了,这日看苏筠坐在书案前不知在写什么,她心里暗叹了口气。

姑娘已经在这慈云庵住了两个多月了,侯爷和太太怎的还不接她回去呢?

姑娘如今才不过八岁,莫非要让她一个人在此过年?

正想着,苏筠收了笔,抬头看向她:“白袖,我有件事要你去做。”

白袖一听忙上前两步:“姑娘让奴婢做什么?”

“这封信,还有这个荷包,你帮我送往武陵侯府交给太太,就现在。”苏筠说着将书信折好了装进信封里,同荷包一起递给白袖。

白袖接过来看了一眼,突然有了兴致:“太太看到这信,是不是就会派人来接您了?”

苏筠抚着怀里的小猫,淡淡道:“兴许,如果她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的话。”

白袖隐隐感觉自己这个主子似乎对太太有些怨言,不过也是,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扔到尼姑庵里,今儿个都是小年了也没要接回家的意思,搁在谁身上都会有怨。

白袖领命离开后,苏筠去了祖母那里。

“你让白袖给她送的什么?”苏老太太握着孙女儿的手问。

苏筠笑了笑:“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儿,不过是在信上诉诉苦,又随手绣了个荷包给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如今也是时候回去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这方氏对自己的女儿也这般狠心,倒真让我大开眼界了。她这种人,你那点小物件儿能让她改变心意接你回去?”

苏筠苦笑着摇头:“不知道,先赌一赌苏简这个女儿在她心里的分量。”

“你的字迹跟苏简不同,不怕书信被她瞧出端倪来?”

苏筠挽着祖母的胳膊:“放心,当初方氏母女能模仿我的字迹构陷,我还不能写出苏简的字迹来吗?在慈云庵这两个月,苏简的笔迹我早已了然于心。”

魏嬷嬷恍然大悟:“老奴前些日子看姑娘抄写的经书字迹和以往大有不同,只当是天气凉了不好握笔,原来是在模仿六姑娘呢。”

苏老夫人听了这话也顿时明了,赞赏地看着自己的孙女儿:“你倒是想得周到。”

*武陵侯府*

方氏接到女儿的书信并荷包,禁不住叹了口气:“我们阿简在山上待了这两个月,倒是懂事了不少。”

说起这个,她又不免忧心:“这天儿越发的凉了,阿简自幼没受过什么苦,也不知这孩子能不能受住。”

赵嬷嬷道:“是啊,山上风大,六姑娘又身子娇贵,常待在那儿也不是法子,眼看着马上又要过年了,太太不若和侯爷说说好话,咱们接六姑娘回来。”

“我又何尝不想早日接她回来?原本是想让她在慈云庵里住些时日静静心,有佛祖保佑着也能压一压她的梦魇,打算住几日便接她回来的。可侯爷为着大少奶奶流产的事气还未消,他这是存心要惩罚阿简的。我若是过去帮阿简说话岂不是火上浇油,惹侯爷不快?”

“即便侯爷不快这该说的还是要说啊,六姑娘是太太最疼爱的女儿,太太如何忍心她继续受苦呢?”

赵嬷嬷说的方氏越发起了怜惜,下意识攥紧了女儿亲手绣制的荷包:“罢了,我去书房再找找侯爷。”

* * * * * * * * * * * * * * * *

腊月二十五,天上飘着鹅毛般的雪花,寒风猛烈地呼啸着,武陵侯府终于派了人来接苏筠回去。

武陵侯府位于长安城东面的柳鹊街里,门前蹲着两头大理石雕琢的大狮子,威猛高大,气派威严。

侯府大门前,一位衣着光鲜的婆子早早地等在那里,时不时地翘首盼望着,一脸欢愉。忽而看到前方石狮子下面的一片树叶子,她不悦地蹙了蹙眉头,对着一旁的小厮招呼:“去去去,拿扫帚把那儿扫干净,不知道待会儿六就回来了吗?六姑娘可是我们太太的心头宝,你们竟敢如此懈怠,仔细我告到太太那边去,打折你们的腿!”

小厮吓了一跳,丝毫不敢懈怠,连连应着进去拿扫帚去了。

那婆子看看四周,又蹙眉对着另一个小厮吩咐:“你去拿了湿帕子把那柱子再擦一遍,我怎么瞧着不甚干净。六姑娘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好容易回家,得让她哪哪儿都瞧着舒心才是。”

“赵嬷嬷,阿简回来了没?”门口突然响起威严的声音。

赵嬷嬷闻声回过头去,便见门前站着一位身穿墨色常服的中年男子,他的旁边是位娇美的妇人,身着牡丹富贵袄裙,梳着垂云髻,她含笑上前福了福身子:“禀侯爷、太太,估摸着一会儿便回来了。外面天冷,你们怎么还亲自出来了。”

方氏挽着武陵侯的胳膊:“侯爷几日不见阿简,想念得紧,在家里也坐不住,索性便出来瞧瞧。”说着望了望远处,“呦,这是回来了?”

大过年的天寒地冻,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因而那马车显得格外清晰。赵嬷嬷探着头瞧了瞧,笑着道:“正是呢,咱们六姑娘可算是回来了!”

不多时,马车便在武陵侯府门前停了下来。在白袖的搀扶下,苏筠从马车里走下来,走到了武陵侯和方氏的跟前。

苏筠还未开口,方氏已经欢喜地把她抱进怀里:“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想死为娘了。”

苏筠冷着脸推开方氏,一句母亲也没唤她一声,只淡淡道:“太太,山上风沙大,当心我弄脏了您的衣裳。”

方氏被女儿说的有些尴尬,却又不好说什么,扭头看了眼赵嬷嬷。

赵嬷嬷忙将早就备着的狐皮大氅拿过来给苏筠披上:“外面冷,姑娘冻坏了,赶快披着暖暖身子。”

苏筠仰头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武陵侯:“女儿给父亲准备了惊喜。”

武陵侯略微挑了挑眉,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是吗?阿简给父亲准备了什么?”

苏筠望向身后的白袖,白袖立马会意,重新走回马车,扶着一位身着素雅袄裙的老太太走出来,跟在老太太后面的,正是魏嬷嬷。

武陵侯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眸中涌出一片湿热的泪花,阔步走过去,双唇颤抖着在老太太跟前跪了下去:“母亲!”

苏老太太十几年不曾见过儿子,如今这一瞧见,眼眶也早已红了。她伸手抚上儿子的脸,当初他离开的时候还那样年轻,如今再一见,这脸上竟已染了不少岁月的沧桑。

“我的儿……”苏老太太哭着抱住了儿子。

方氏看到苏老太太也是有些惊诧道,很快反应过来,也忙过去跪下:“母亲,您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年侯爷一直都惦念着您老人家。当初你不说一声便不告而别,可把我们大家都急坏了。”

苏筠走过去道:“我在慈云庵住着的时候,有次无意间发现了祖母,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和祖母在一起。”

武陵侯府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抚了抚苏筠的头:“好阿简,这件事父亲该好好的谢谢你。”

方氏跟着起来,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说来也是,当初整个长安城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我们竟是都不曾想到母亲竟然去了慈云庵里。说来这慈云庵媳妇也是经常去上香的,怎就不曾见过呢。只怕,您老人家是故意躲着我们的。”

老太太只握着儿子的手,没搭方氏的话茬子。

方氏后面站着的赵嬷嬷提醒道:“太太,老太太这一路奔波,身子恐怕早就冷了,咱们还是赶紧扶老太太回去。”

方氏反应过来,亲自过去搀扶着:“母亲,媳妇儿扶您回家。”

老太太瞥了眼方氏,又看了眼旁边的小孙女儿,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 * * * * * * * * * * * * * * *

苏筠回到皖云阁时,以前伺候苏简的几个两个丫鬟捧竹、捧菊喜笑颜开的迎上来。

捧竹:“姑娘,您可算回来了,都想死奴婢了。”

捧菊:“是啊,这几日姑娘不在,奴婢们都不知道做什么好了。哎呀,姑娘怎么还养了一只猫,真可爱。”

看她们二人围着自己一言一语,苏筠面无表情地抱着绵绵走进了卧房。一入暖阁,里面热气扑身,瞬时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白袖上前将她身上的大氅脱掉,在屋子里寻找挂的地方。她第一次进姑娘的闺房,一切都还不大熟悉。

捧竹上前一把夺过来:“去去去,谁让你进来的,伺候姑娘的事何时轮得着你来操心?”

“就是,伺候过梨春院的还想在我们皖云阁趾高气昂不成?进来时没看见院子里没打扫干净,还不快出去扫地去!”捧菊跟着嘲讽她几句。

白袖被说的无地自容,垂着头就准备出去。

“白袖!”苏筠唤住她,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说过了,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女,就在这屋里好生待着!”

☆、始作俑者

白袖站着没动,捧竹和捧菊脸色却跟着变了。两人互望一眼,齐齐走过来:“姑娘,您怎么要这丫头伺候啊,您不知道她是大姑娘跟前儿的?”

苏筠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地磕在案几上,怒目看着她们俩:“我平日里真是太纵着你们了,竟不知你们俩说的话比我这个主子还管用?”

捧竹和捧菊脸色变了变,忙垂下头去:“奴婢不敢,姑娘恕罪。”这六姑娘怎么在慈云庵住了些日子便对她们这般苛责?莫不是白袖这死丫头说了她们的坏话?

捧竹和捧菊恨恨地剜了白袖一眼,恨不能将这个抢了自己差事的人生吞活剥。

苏筠轻轻抚着怀里的猫,淡淡道:“你们俩也算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我平日里从不曾亏待你们什么。但你们俩是如何对待我这个主子的,你们自己心中掂量着。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出卖自己的主子,亏我以前那么信任你们!”

说着,她将案几上的茶盏挥落在地,瓷盏顿时摔作两半,褐色的茶水也顺着沟壑流了出来。

捧竹和捧菊哆嗦了一下,隐隐猜到自家主子指的是什么了。

两个丫头双双跪下来,捧竹哭道:“姑娘恕罪,奴婢们是想着杭姑娘跟您是好友,并非外人,她问起姑娘发生了何事,奴婢们也就说了。”

捧菊也道:“是啊姑娘,我们不是有意的,您以前不也常说和杭姑娘就像亲姐妹一样,让我们以礼相待吗?”

苏筠扯了扯唇角,杭青柠知道的那些事还真是这俩丫头说的。真不知方氏在苏简跟前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这样的丫头跟着苏简,早晚败坏苏家门楣!

想到这个,她不由心中嘲讽。自打苏筱未婚先孕嫁了魏王,她苏筠背负谋害亲妹的恶名,这苏府的声誉只怕早就不值什么钱了。如果不是因为尹明德这个大靠山,只怕苏家早就在长安城的士族圈子里抬不起头来了。

她越想越生气,也懒得跟这两个丫头理论什么,直接喊了人进来将她们拖走,从今往后再不准出现在她的皖云阁。

屋子里恢复平静,白袖还有些惊魂未定,垂着头小心翼翼捡着地上的瓷盏碎片。

苏筠看她一眼:“别弄了,待会儿让人进来打扫一下。”

白袖不敢违背苏筠的话,低头应了声是站起身来。

苏筠问她:“对了,之前在慈云庵时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好姐妹,叫……樱桃是?”

“是,她跟奴婢一样以前都是姑娘院里的洒扫丫鬟。”

苏筠思索片刻:“她这个人品行如何?”

白袖回话:“心底倒是不错,就是有些好事儿,喜欢随处打听。”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种人也有她的好处,奴婢之前听到的很多事都是她告诉奴婢的。”

苏筠听白袖这口气便知道,这丫头是明白她的意思了,索性直接道:“你若觉得她不错,便去告诉她,以后她可以跟你一起服侍我。”

白袖应声很快请了樱桃过来,樱桃一听说自己可以做大丫鬟了,高兴的对着苏筠直磕头,并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一定尽心竭力。

苏筠看着跪在地上的樱桃,模样生的一般,但那双眼睛却闪闪亮亮,倒像是个机灵的。她点点头,对着白袖道:“你教教她在我这儿的规矩,我去祖母的瑞安堂瞧瞧。”

白袖应诺,去拿了大氅给她披上。

苏筠看着榻上趴着的绵绵,走过去捧着它笑道:“走,跟我一起去祖母的瑞安堂,也带你认认路。”

穆焕眯了眯眼睛,任由她抱着。

见苏筠抱着猫走了,樱桃这才感激地握着白袖的手:“白袖,你真仗义,自己发达了也不忘记带着我,我还是第一次进咱们姑娘的屋子呢,可真漂亮。对了,我发现咱们姑娘跟我以前听说的不太一样啊。”

白袖点点她的额头:“你呀,以后再也莫要道听途说了。咱们姑娘哪像你以前说的那样子,她性子好着呢。若是发脾气,也绝对是有缘由的。她不生气的时候,对下人可好了。”

“是吗?”樱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也知道,咱们这种人以前又没机会近身伺候,姑娘什么性子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对了,你赶快告诉我伺候咱们姑娘需要注意什么?”

白袖想了想:“姑娘人挺好的,但也有自己的忌讳。你平日机灵点,少说话多做事,不该问的别问……”

站在门外的苏筠听着里面两个丫头的话,略微放下心来。

* * * * * * * * * * * * * * *

武陵侯苏鸿祯是个耳根子软的,内宅的事很少操心,方氏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对于苏老太太,他却是孝顺的紧。

这几年苏老夫人不在,但瑞安堂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命人打扫干净。如今老太太回来,倒是能够直接住下。

到了瑞安堂,老太太坐下后,忙有人往屋子里搬了好几盆火炉子,顿时烤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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