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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事败 (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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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相携回了自己的院子。吃了一碗热热的姜汤, 秦婉这才除了斗篷,躺在软榻上养神。卫珩神色阴郁非常,顺手将秦婉揽在怀里:“婉婉,是我犹豫不决,想着等父亲好一些之后再行分家,这才会引来今日的祸端。”

卫家早就淡出了朝中, 如今也不过因为他的缘故, 这才重回大众视野,他如今是翰林院编修, 纵然还算受重用,但却绝不到会让人记恨的地步。是以说是外面的人想害卫老将军,连卫珩自己都不信, 那就只可能是府上的人。三房与世无争, 只有二房……

他悔恨交加,秦婉睁眼捧住他的脸,低声道:“谁也没有想到爹爹的病是他们做的手脚, 如今既然明白了, 那么分家之事,则要赶紧布置。爹爹那头……即便是来个先斩后奏, 想必老人家也不会说什么的。”险些死在对方手上,卫老将军绝不是那等悲天悯人之人, 会对想杀自己的人心慈手软。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件事,让我来做就好了。你如今今非昔比,难保有人不说你容不得自己的亲叔叔。”

“婉婉……”卫珩低声呼道,还未说完,就被秦婉捂住了嘴,“卫珩,你做得够多了,我也要学会保护你才行。”前世的时候,自己永远都是站在卫珩身后,被他牢牢的保护着。纵然他是驰骋沙场的悍将,但是对自己,他从来只有温柔和疼惜。这辈子,应该由她来保护卫珩了。

卫珩良久无话,只是将秦婉抱在怀里,静了好一阵子,才低声道:“知道了。”

两人正是温存之际,紫苏打了帘子进来,对两人抱在一起的情景早就司空见惯了:“郡主,前些日子,郡主让我查的事,已然有了眉目。”她说到这里,轻声道,“自打郡主嫁来,二爷时常出入望北楼,都是独身一人去的,且次次都在一个包厢之中。”

望北楼的客人大多是京中的达官显贵,能在此处包下一个包厢来,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秦婉目光一深,旋即低声道:“那是他包下的?”

“不是。”紫苏一笑,“恰巧就是因为不是,那厢房从往日就一直是温一枫包下的,而后来温一枫伏诛,那包厢空出来不久,就又有一个被称为三爷的人包了下来。”

秦婉冷笑道:“欲盖弥彰!秦仪生怕人不知道他是排行第三的皇子?”

能够将天仙子的份量掐得那样精确,绝不是寻常的大夫能够做到的。而秦仪身为皇子,身边能人多,自然有把握能够寻到这样的人。况且能和卫家有仇到恨不能杀了卫老将军,也不过秦仪一人罢了——只要卫老将军死了,卫珩和秦婉就是有翻出浪子来的本事,也不得不面对三年的孝期,三年之后,朝上风云如何,还不好说呢。

紫苏并不说下去,但看着秦婉的神色,知道秦婉已经明白了,向两人行了一礼,也就退了下去。卫珩神色肃敛:“如此狼子野心之人——”自秦仪从豫州回来,这手段的确凌厉了不少,虽然他行事依旧嚣张跋扈,但似乎长了不少脑子。全以这样滴水穿石的手段来。将人安插进了雍王府和卫家,到时候即便出了什么事,和秦仪又有什么干系呢?

当日下午,京中便盛传,说是卫老将军病情加重,竟然险些掐死秦婉,所幸被严先生所救。但秦婉是天潢贵胄,更是皇帝亲自指婚,竟然险些给公爹掐死,让京中哗然,不少人等着看卫珩的笑话。而不久之后,严先生则亲自说明卫老将军是给人下了药,纵然未曾说明是谁,但言辞之间已然是内贼所为。如今本就临近除夕,众人看热闹的心思有增无减,齐齐的观望着这事来。二房和三房的人出入都给人指指点点,又有人见秦婉和三房的姑娘卫舜华一路去了相国寺祭拜卫夫人,一时之间,怀疑的目光便尽数投到了二房身上。

随着除夕越来越近,看热闹的人有增无减,几乎所有人都指着二房的脊梁骨骂,让卫二老爷和卫二夫人好不狂躁,连带着卫琰和卫苑雅也十分恼怒。

这日,卫琰从外面回来,才进了自己的院子,就见卫珩施施然立在院子里,神色如常。想到最近京中盛传的流言,卫琰难免心虚,还是强作镇定的迎上去:“大哥怎么来了?也不事先告诉弟弟一声,若是事前知道,弟弟也就不出去了。”

“去哪里了?”卫珩淡淡问道,“是去见三殿下了吗?”

卫琰脸色骤然变了,只能强笑道:“大哥这话什么意思?”

卫珩抿紧了唇,并不回答,须臾间已然伸出手来,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脖子。卫琰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已然被卫珩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即将被人掐死的滋味好受吗?”

纵然婉婉说让他不必插手,但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卫琰和秦仪必然有所勾结,药性发作之下,父亲险些掐死婉婉。倘若婉婉真的死在了父亲的手下,卫珩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掐着卫琰的手便是愈发的用力起来,因为被掐住脖子,卫琰脸色愈发的诡异,因为窒息,他的脸已然紫胀一片,让卫珩止不住的心中快慰,手上的力道愈发大了。眼看卫琰就要厥过去,院子里忽然响起卫苑雅的尖叫声:“你、你要杀我哥哥?”

卫珩闻言,手上力道一松,卫琰整个摔在雪地上,滚了一圈,一身的雪珠子。卫苑雅忙不迭去扶卫琰,瞪着卫珩怒道:“你要杀我哥哥,我要告诉我娘。”

卫珩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带一点温度,忽的卫苑雅不敢再说话。卫琰脖子上已然浮出清晰可见的指痕来,他喘着气,卫珩自然是知道了什么,这才会对自己下这样重的手。卫珩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走了。

方才卫珩出手那样狠,俨然是真的要自己的命!现下二房早就已经陷入被动的局面了,加上此次卫老将军险些毙命不说,更是差点掐死秦婉,这一切让卫珩十分恼怒,自然想要自己的命。想到秦婉那娇滴滴的柔弱模样,卫琰咽了一口吐沫,还是深了目光。

不就是想把自己赶尽杀绝吗?他费力的起身,冷笑着转向卫苑雅,声音很轻:“想法子,将今日的事告诉三殿下。”

京中流言一直没有消减的迹象,甚至于连宫里都知道了,秦婉进宫向帝后和太后请安之时,太后还笑道:“你们家二房如此闹腾。若是不好解决,祖母替你做主可好?”

见太后都知道了这件事,秦婉微笑连连:“让祖母担心了,只是这事儿,娘家人实在不好插手。”又坐到太后身边,亲热的挽着太后的手臂,“若是婉儿真的料理不了了,到时候还请皇祖母和皇伯父皇伯娘为婉儿做主。”

见她撒娇,太后自是好笑,旋即低声笑道:“现在知道卖乖啦,夷光如今可都有三四个月的身子了,那肚子就跟揣了个小枕头一样,婉儿什么时候揣上小枕头呀?”

见太后打趣自己,秦婉脸上一红,低头不言语。前世她体弱多病,卫珩怜惜她,从来不提孩子的事,但她自己却很想要个孩子,吃了不知多少药,才如愿怀上了孩子。

她羞赧万分,太后也笑道:“罢了,你与卫珩成亲还不到一年呢,长些年岁再要孩子也好。”又抚着她的脑袋,“可不要让自己受了委屈,有什么不妥,皇祖母给你做主。”

秦婉颔首称是,又腻在太后身边撒了会娇,很快就有人说秦仪领了三皇子妃来。对于这个孙子,太后可没忘记这是做的腌臜事,但也不好当中驳了他的面子,只让人将他请进来。两人进来的时候,看来倒是恩爱无双,三皇子妃行止间十分小心,向太后请了安,这才乖巧的站在一旁,双手护着自己的小腹。皇后淡淡的瞥了一眼,问道:“老三媳妇是不是有喜了?”

听皇后这样问,三皇子妃脸儿一红,轻轻点头。太后挑了挑眉,旋即笑道:“果真是有喜了?”神色不比方才疏离。秦婉暗自叫糟,太后虽然不喜秦仪,但天家的根本就是子息,现下三皇子妃怀孕了,太后怎有不欢喜的?只怕连带着秦仪都要高上几分。她正腹诽,秦仪则笑望着她:“婉妹妹今日来得好早,怕不是一会子还要回去?这几日里,卫家闹出的事我也听说了,不知妹妹可需要做哥哥的帮忙?”

他一脸的关心,全然不是在人后的嚣张跋扈样。寻思着这厮果然是能耐了许多,秦婉还是不动声色:“三哥哥客气了,卫家的家事,若真有需要帮忙的,我自然会开口,在此之前,三哥哥还是不要管卫家的事。”说到这里,她又笑,“是任何事。”

秦仪这位“三爷”,必然和卫琰有联系,甚至于卫老将军的事,都是秦仪一手策划的。想到这些,秦婉便恨得要死,故意在太后跟前说出这话来。秦仪脸色变也不变,只笑道:“我怎会插手卫家的事?”

太后在宫中混迹多年,如何不知两人的话中之意,更知道秦婉不是随意针对人的姑娘,不多时,就让三人回去后,问皇后说:“老三莫不是在插手臣子的家事?”

“儿臣不知。”皇后如实回答道,她也着实不喜陆妃和秦仪母子二人,但作为嫡母,到底不能太过火了些。太后冷笑道:“老三那些花花肠子,我未必不知道,你也要多约束他一些,可不要让他有半点可能威胁到桓儿。”

皇后称是不提。

从宫中出去,秦婉也就回了卫家。今日卫珩被夏竟成邀了出去,并不在家中。料理了家事之后,秦婉便躺在了软榻上小憩。不知何故,她今日睡得并不安稳,很快就醒了过来,才醒来不久,紫苏就进来说卫二夫人请秦婉到堂中去一趟。偏巧醒来无事,秦婉也就起身往堂中去了。

堂中不过卫二夫人和卫苑雅,还有一个黄门内侍和两个小姑娘。见秦婉进来,卫二夫人忙迎上来笑道:“原也不该惊动郡主,只是这事儿和珩哥儿有关,又是三殿下派来的人,到底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只好让人去请郡主了。”说到这里,她又让开身子,笑得似是有些扬眉吐气。秦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坐到了主位,望着那黄门内侍:“今日什么风儿,将公公都给吹了来?”

她认得这个人,是秦仪贴身的黄门内侍,三皇子府的总领太监,不管是什么原因,秦仪打发他来,必然不是什么好事。黄门内侍笑道:“郡主这话可是折杀奴才了,三殿下说,郡主身子算不得顶好,让奴才领了两个人来,给郡主分忧。”他一面说,一面示意带来的两个姑娘向秦婉行礼问好。

那两个姑娘看来和秦婉年岁相仿,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面容并无二致,一看就知道是孪生子。饶是秦婉见过不少美人,但还鲜少有人能出其右,两人皆是万中选一的美人,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笑盈盈的样子,真能让人心都化了。

秦婉挑了挑眉,如此容貌的两个姑娘送来,还说来分忧的……分的怕是床笫间的忧。

她一时并不说话,卫苑雅若有所指:“大嫂,我大熙的风俗,女子惯是贤良淑德,大嫂是天潢贵胄,自然能做到很好。”她说到这里,眼波盈盈的望着秦婉,眼中厌恶,“要是传出去说是大嫂善妒,这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大妹妹不必担心我。”秦婉冷笑道,“如今二房的名声,可算不了多好。”一句话让卫苑雅白了脸,咬牙半晌后,道:“我二房名声再不好,也没有天家的郡主善妒更容易让人笑话。”

大熙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更是讲究女子贤惠,对于丈夫纳妾之事,除了皇女能说不之外,大多是无权干涉的。就算心里再恨,为了贤良的名声,还是得笑着将别的女人送到丈夫床上去,如此才叫做不善妒。而即便是皇女,对于驸马纳妾之事,只要驸马行事不太过分,公主们也都不会干预的,以免自己得一个不贤惠的名声,还让天家没了脸面。

卫苑雅现下说这话,明摆着是要让秦婉收下这两个姑娘。谁知秦婉笑道:“大妹妹未免太担心我了,你可知道,皇伯父当日,许了我养面首的特权。我连男人都可以养,就算替卫珩回绝了两个姑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不知道皇帝许了秦婉这个权力,卫苑雅脸色顿时发白。堂中一时静默非常,秦婉慢条斯理的望着两个小美人,两人虽然听在耳中,但神色变也不变,看来就是被好好训练过的。她微微笑着,话锋忽的一转:“不过,她二人着实貌美,留下也好……”

说到这里,杜若眼睛都快落出来了:“郡主——”

“留下,就说我做主,给大爷收了。”秦婉笑道,“如此,我可贤良了?”

本以为她要咬死了不肯收下,但她忽然改了口,让卫二夫人和卫苑雅相视一眼,总觉得有些奇怪。秦婉心中冷笑,旋即说道:“既然三哥哥要教我贤良,我也不敢不好生学着。紫苏,你回雍王府去,告诉父王今日的事,请父王将这事向皇伯父说明,我也很是好奇,这成日惦记着给妹夫房中塞人的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门内侍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虽然大熙男尊女卑,纳妾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但秦婉竟然要将这件事闹开,便是让人十分憋气了。黄门内侍也不敢阻拦,只好看着紫苏出去了。一时堂中噤若寒蝉,秦婉冷笑道:“既然我如了你们的愿,那婶子可早些给两位姑娘安排住处,别误了。”

两人这才齐齐行礼:“谢郡主。”抬眼之时,两人的眸子好似那湖水秋波一样,让人看得心神荡漾。

随秦婉回到屋中,杜若气得浑身乱颤:“什么三皇子,有这样逼着妹妹给妹夫纳妾的?道貌岸然的小人!蛇蝎心肠的伪君子!”她说到这里,又嚷起来,“郡主真要收了那两个狐媚子?大爷要是真的和郡主离心了怎么好?”

“他们不就是为了让我和卫珩离心吗?”秦婉微微一笑,“二房如今是顶不住了,不然你当秦仪会送这样的两个美人给卫珩?只为了让我和卫珩离心,围魏救赵罢了,还不如将这两个美人收下,免得闹出什么事来,来日还有些用处。”

临近午时,卫珩才转回,在院子里便碰见了送来的孪生子。两人并没有想到卫珩是如此英俊的男子,皆是羞红了脸,含羞带怯的样子看得卫珩眉头蹙了蹙,直到从杜若口中得知那是秦婉替他收下的侍妾,卫珩便掌不住了,和秦婉大吵了一架,转身拂袖离去,连斗篷也没有穿。

两人自从相识以来,从来未曾有这样红脸的时候,紫苏和杜若唬得脸色顿变,一时也不敢说什么。秦婉长叹一声,将斗篷交给杜若:“去追他,今日除夕,别冻坏了。”

今日乃是除夕,按着惯例是要守岁的,料理了家事,秦婉正踌躇要不要去找卫珩,迎面则见卫琰走来。他前些日子险些死在卫珩手上,脖子上还有清晰可见的瘀痕,见秦婉独自一人,他只笑道:“大嫂哭过?”

“迎风见泪而已。”秦婉淡淡说道,满是疏离。卫琰沉吟:“大嫂也不必瞒着,今日大嫂和大哥吵架了不是?”他尽量放柔了语气,“大嫂想做个贤惠人,可惜大哥根本不领这情。大嫂在家中自是娇贵,如此被大哥凶,实在是……”

他的秉性秦婉深知,现下不过是想要挑起自己和卫珩的矛盾而已,况且卫琰视色如命,秦婉怎么能信他所言,当即向前走去:“此事我自有分寸,不劳他人置喙。”

卫琰哑了嗓子,看着秦婉说:“只是大嫂值得吗?大嫂究竟是喜欢大哥什么?是真的喜欢大哥,还是只是喜欢自己构想出来的一个影子?大哥已经凶了你,你还要如此维护他?”

秦婉微微一怔,前世的卫珩的确是连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的,对她极尽温柔,但这辈子的卫珩,会闹会怒,远不如前世成熟。静了好一阵,她才低声说道:“卫珩纵有千般不是,但绝不是旁人能够替代得了的。”

卫琰笑道:“大嫂心中明明已经动摇了,我本以为大哥和大嫂情比金坚,看来我不过如此。”他慢慢笑道,“我听母亲说,陛下许了大嫂养面首的权力?大嫂可知,我倾慕大嫂的心,并不比大哥少……”

他说得十分动情,秦婉冷笑连连,觉得这嘴脸恶心得要命,当即给紫苏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给了卫琰一巴掌:“二爷,大奶奶不是你能唐突得了的。这话传来了,莫说大爷如何,就是雍王爷也饶不了二爷。”

卫琰挨了个脆响,脸上浮出了巴掌印,秦婉则转身离去。卫琰不怒反笑:“大嫂喜欢的不过是一个影子罢了,未必真的喜欢大哥不是?”

秦婉只做未闻,待回了屋中,她则要午睡,只是今日总是睡得不安稳,又梦见了前世的光景,纵然恨得发狂,却无计可施。她在梦魇里挣扎,头顶却隐隐传来叫声:“婉婉,婉婉……”

她惊醒过来的时候,贴身的小衣都给冷汗打湿了,映入眼帘的正是卫珩的脸,他一如前世一般,将她抱在怀里,擦去她额上的冷汗,柔声道:“是不是做魇着了?没事了,别怕。”

尚未说完,秦婉便搂住他的脖子,浑身都在颤抖。卫珩将她抱在怀里,耳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听得他心疼不已:“婉婉,你别哭,是我不好,我今日不该凶你。”

从房中拂袖离去时他就后悔了,秦婉素来有主意,绝不会轻易替他收下侍妾,只怕是有了别的主意。只是他还在气头上,竟然连解释也不听。后来杜若来送斗篷,说是秦婉心中不舒,他就更难受了,但又怕秦婉还恼他,只敢等她睡着了之后再过来。

谁知她哭成了这样,让卫珩心疼万分,只抱着她低声安抚。秦婉眼圈红红,抹去泪花,将脸儿埋入他怀里:“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卫珩忙抱紧了她,“今日是我不好,我不该凶婉婉,我那时气狠了……”说到这里,他将秦婉抱得更紧,“婉婉,我不想要侍妾,我只想要你……”

方才他知道秦婉做主收下了两个姑娘后,顿时着恼。他从未想过纳妾之事,更不想秦婉会为他纳妾。难道他还不如一个贤良的名头?越想越气的卫珩这才说了几句重话,最后心烦意乱的拂袖离去。

秦婉朝他怀里钻了钻:“你真以为我会将你拱手让给别人?你太小瞧了我……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卫珩只笑,伸手解了她的衣裳:“小丫头嘴愈发甜了。”

两人大白日就做那羞人的事,倒也都尽兴。待闹过了之后,卫珩抱了秦婉去沐浴,她累得很,偎在卫珩怀里,抿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来:“那两个小美人儿,我收下她们,自然是有大用处的,”

117

妖女

如今卫老将军未曾痊愈, 秦婉和卫珩又大吵了一架, 众人哪里有心思守岁, 一早就各自散了。唯独二房各怀心思, 卫琰自为了自己离间秦婉和卫珩的一番话得意,想到秦婉艳若桃李的小脸,一时喜得难以自持,卫苑雅暗自缩在房中,对于秦婉和卫珩吵架之事眼露热切。

而被一家子关注的吵架的双方,在当日就和好如初, 吃了晚饭之后, 又去与卫老将军坐在一起说话,这才回到屋中。偏偏卫珩今日犯委屈, 硬是压着秦婉闹了好几次,还要她承诺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最后硬是将秦婉做哭了好几次, 这才意犹未尽的放过她。

第二日卫珩依旧卯时出去打拳, 辰时回来沐浴,又抱了秦婉起身吃饭,偏她睡得沉, 还是卫珩连哄带骗, 才肯睁眼吃饭,还如同小猫一样, 娇娇的哼了两声,这才肯罢了。

起身后不久, 不多时就有人说督太监送福来了。正月初一,皇帝会亲手写下福字,送与王公大臣,能拿到福字的,自然代表了皇帝的宠爱。这次督太监亲自来送福,自然说明了卫家的与众不同。

卫家老小皆是在堂中,行了大礼迎了福字。卫老将军忙命人去将福字裱起来,送到祠堂之中供奉。卫琰神色热络的看着秦婉,心中只盼望着她和卫珩当真回不到从前,那样自己就有了可趁之机。

然而,好似是知道他的鬼胎,卫珩轻轻瞥了他一眼,转身则向秦婉伸出了手,后者微微一怔,牵着他的手起身之际,身子微微晃了晃,吓得卫珩忙搂住她的腰儿:“婉婉……”

秦婉脸儿陡然就红了,瞋了他一眼:“我没事,这样多人在呢……”说着便要挣开,卫珩低头附在她耳边浅笑,“珩哥哥想什么时候抱婉婉,就什么时候抱婉婉。”

秦婉笑盈盈的掐了他一把,瞋了一句:“那婉婉想不让珩哥哥抱,就不让珩哥哥抱。”

两人如此亲密,好似没有昨日吵架之事。卫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昨日秦婉明明已经动摇了,现在居然又和卫珩和好如初?那他昨日的一番说辞……感觉如同到嘴的鸭子飞了,加之,秦婉那艳若桃李的模样看得卫琰身子里好似有一团邪火在烧,他望着卫珩的目光便很是愤恨了,

待众人都起了身,督太监笑得十分得体:“郡主,奴才出来之时,陛下特特嘱咐了几句,要奴才当面问一问郡主,关于昨日,三殿下给卫大人送来两个侍妾的事。”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色变。秦婉昨儿个才命人将此事告知雍王,今日皇帝便命人来问了,可见对于这个侄女,皇帝的确是心疼到了骨子里,绝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督太监说到这里,当即笑道:“郡主可不要轻易委屈了自己,就算是三殿下送来的女子,也不一定非要收下。”他说到这里,盈盈含笑,“须知郡主出嫁之前,陛下许了郡主养面首的权力。但凡郡主喜欢就好,旁的都不必在意。”

这话一出,让堂中除了卫珩、卫二夫人和卫苑雅的人再次震惊,卫舜华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婉。大熙女子讲究三从四德,别说养面首,再嫁都怕是要给人指着脊梁骨骂。而皇帝会给秦婉这样的权力,不难看出对于这个侄女的偏爱。

“我不会轻易委屈了自己。”秦婉含笑道,十分乖巧,不忘瞋了一眼卫珩,后者脸色铁青,想到昨日见到的那两个孪生子,他便是一阵厌烦,诚然那两个女子长得很美,甚至于比婉婉更美,但他可一点都不稀罕。

督太监笑道:“郡主不会委屈了自己,那会不会为了夫家而委曲求全?”他说到这里,若有若无瞥了二房众人一眼,“还请诸位听好了,郡主乃是天潢贵胄的身份,可不要做些拎不清的事。”

二房顿时变色,知道督太监是皇帝派来给秦婉张目的,意在敲打他们,让他们别闹幺蛾子出来,不然犯在皇帝手上……卫琰更是气得要死,就这样看着秦婉,她袅袅聘婷的样子,让卫琰愈发的想入非非。

秦婉笑得从容至极,低声说道:“公公不知,那两个丫头是极好的,别说卫珩,就连我也喜欢得很。”才说完这话,被卫珩怒视一眼,也只是笑,迎上去牵着他的手,软乎乎的撒娇说:“你说是不是?”

卫珩脸色铁青,被秦婉的小手挠着掌心,眉头蹙了又蹙,最后咬牙道:“是。”

捉弄够了他,秦婉才笑道:“紫苏,去将两个姑娘领出来给督太监瞧瞧。”紫苏忙转身而去,督太监望着秦婉和卫珩的模样,知道卫珩对那两个姑娘全然无意,顿时含笑。他就知道,卫珩定不能是这样见色忘义之人。郡主对他的心意暂且不论,他能走到今日,若无郡主是绝对不可能的,倘若两人新婚不足一年,他就真的对旁的女人动了心思……当日他对太后的许诺可还历历在目呢。

他当日可说了,若是有一日负了郡主,可是愿意受乱刀分尸之刑。

不多时,紫苏就折了回来,身后领着那娇美的孪生子,两人弱柳扶风之姿,的确是美不胜收,笑盈盈的样子,让在场的男人都移不开眼。督太监笑道:“这两个姑娘的确是貌美。”心中却也有了计较,知道秦仪的确是想要人来离间秦婉和卫珩的。

秦婉自小就是乖巧可爱,深得太后和皇帝的欢心。就督太监而言,自然更是喜欢秦婉,昨儿个从雍王嘴里听说秦仪送了侍妾的事,督太监便有些担心。皇帝命他来的时候,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况且就那位三殿下,督太监着实没太大的好感,感情上自然就偏向了秦婉。

现在见了这俩小美人,督太监自然心中有数,寻思着要在皇帝跟前如实说话才行。

孪生子并不认识督太监,但见他身着蟒袍手执廛尾,知道是宫里人,芒星了个礼。督太监避开不受,含笑望着两人。堂中连呼吸声都小了一些,秦婉刻意望了一眼卫家几个爷们,卫老将军和卫三老爷都只是看了几眼孪生子后便不再看了,卫二老爷虽是呆了片刻,给二夫人横了一眼,也是忙收回眼神。唯独卫琰像是没了意识一样,怔怔的望着孪生子,半晌不曾言语。

见他如此,秦婉和卫珩相视一眼,齐齐露出微笑来。

很快,督太监也就说要去别的府上去了,秦婉亲自将他送出门,笑道:“公公既然见了,那就请如实回禀给皇伯父。三哥哥要教我做个贤惠人,我不敢不学着。”她话里略带了几分委屈,督太监笑道:“奴才明白了,陛下就是怕郡主受委屈,这才命奴才来的。”说到这里,他施了一礼,“奴才告辞了。”

待他一走,秦婉则和卫珩要回自己的院子里,那两个孪生子自然也是跟着,卫琰微微张着嘴,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直到四人出去了,他才回过神来,默默地握紧了拳。

他就不知道,卫珩到底比他强在哪里了,凭甚他就能娇妻美妾常伴,而自己……望着跟在卫珩身后的孪生美人,卫琰神色愈发狠了,只恨不能一口咬死卫珩方肯罢休。

终有一日,他要将卫珩的一切全部夺过来,好让世人知道,他卫琰并非是不如卫珩!

秦婉和卫珩在前面走着,孪生子在后,望着卫珩颀硕的身姿,两人脸儿都有些发红。她俩是秦仪专门选出来的人,言行举止无一不是按照贵族之女来教导的,本就是为了出挑。原本她俩被秦仪送到卫家来的时候,心中还有些不平,寻思着卫珩不过区区五品官,何必要她俩出手?

直到昨日见了卫珩,她们皆是愣了,原来卫珩竟是如此英俊的人。两人齐齐动了心思,要将卫珩引诱到手。但不想卫珩似乎对两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多看一眼都不曾。

打定主意要将卫珩的心握在手中,两人便加快了脚步,还未近卫珩的身,卫珩转头冷冷的望着两人。他今日给秦婉一通捉弄,本就有气,加上孪生子一点自知之明没有,让他更是憋火,若非他不肯对女孩子动手,现下非要一脚一个将这两个美人儿撂翻在地的。

两人不想会被他用这样冰冷的目光看着,一时也是愣了。卫珩飞快的搂了秦婉离开,一进院子,就将门给关上,微微用力,将秦婉抵在墙壁上,对她小嘴又啃又咬。她丰润的双唇都给咬得发红后,卫珩这才松开她,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坏丫头非说我喜欢她们俩?倘若我真的变心了,你还能如此风轻云淡。”

倘若他真的变心了……秦婉微微沉吟,旋即低声道:“你若变心,我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我也要变心,养许多面首,气死你才好。”还未说完,又被卫珩吻住,待两人分开,唇齿间还牵出暧昧的银丝来。卫珩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唇,“你养一个,我杀一个,婉婉昨日应了,是我一个人的。”

昨日他将秦婉折腾得死去活来,还让秦婉许诺是他一个人的。秦婉微微一笑:“那时的话,做不得数。”还未说完,就被卫珩打横抱起:“死丫头,我帮你长长记性。”

被他抱上床,秦婉正要挣扎,就被他压了上来,她忙捧住他的脸,不让他亲下来:“今日你可瞧见了,卫琰似乎很喜欢……”

“他本就是色中饿鬼。”卫珩说得十分简短,旋即堵了她的话,“乖婉婉,不许想着别人,只许想着我。”

屋里很快响起了羞人的声音,紫苏和杜若乖觉的到院门前去守着。等这声音停了,已然临近午时,秦婉累得连小指头都不愿意动,由得卫珩抱了她去沐浴,又抱着她喂好了饭,这才让她睡去。

一觉睡醒,已然临近申时,梳好了妆后,秦婉这才笑盈盈的问道:“那两个小美人儿呢?”

“不知,今日被大爷瞪了一眼,就不知去了哪里。”杜若如实回答,又耸了耸肩,“大抵是有了自知之明?”

“秦仪千挑万选出来的,怕没有那样的自知之明。”秦婉笑道,她知道秦仪的为人,他既然敢送来,必然不会是无能的女子,只怕定要在卫家翻出浪子来,否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卫珩神色不太好,望了秦婉一眼,低声道:“你这样关心她们?”得了秦婉一个笑容,卫珩不动声色的坐到她身边,声音愈发轻,“婉婉只能这样关心我。”

“吃醋还吃到女人身上了。”秦婉点他脑门,复亲他脸颊,“你信不信,最迟今夜,那两个小美人儿必将有所动作。”

和往日一样,消了夜之后,卫珩便牵了秦婉沿着抄手游廊散步,她脾胃弱,若不散步,唯恐积食。走上几圈之后,生怕她着了凉,卫珩将秦婉抱了回去,他素来是要去书房里看兵书,但今日只坐在灯下陪秦婉,秦婉则和他相对而坐,取了针线来做。

大熙女子讲求一个德容言功,对于针线也是有所要求的,大多女子做针线,是为了补贴家用,而秦婉是郡主之尊,自然不必为了家计做针线,是以手艺不过尔尔。但她仍然坚持给卫珩做贴身之物,诸如鞋袜、香囊、寝衣一类的物件,皆是秦婉所做。

灯火昏黄,卫珩只按住她的手:“你眼睛要紧,还是不要做了。咱们家虽不比往日,但总少不了针线上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婉婉的心意到了,这样就好。”

“针线上人再好,却也不是我做出来的。”秦婉撅着嘴笑道,又低头去绣香囊,“你身上的东西,都要有我的印记才好。”

卫珩乌黑的双眸都笑得亮晶晶的:“婉婉若是想,连我身上都可以留下印记来。”他一面说,一面上下端详秦婉。自成亲以来,秦婉似乎是比往日丰腴了一些,她本是消瘦,现下美多了,举手投足间也有了少妇成熟温婉的风度,让卫珩看了心痒痒。

他半晌不说话,秦婉笑着剜了他一眼,点他脑门:“卫公子又满脑子想些什么不入流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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