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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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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澈略一比划:“就是……避火图之类的。”

孙吉了然,却是更为作难:“这个……并无,万岁也未交待。”

孙吉说着话心里便止不住地犯嘀咕,避火图这东西还不好找,外头哪儿哪儿都有卖的不是。

桓澈瞧见孙吉的神色就知他在想甚。他自然知道避火图这玩意儿不稀罕,但宫里的避火图跟外头的兴许不一样,说不得能有点更有用的东西。

既然他父亲没安排,那他回头自己弄几册来便是。

孙吉仍踟蹰于那几个宫人的事,委婉劝说桓澈将人收下。

桓澈道:“公公不必白费力气,回去后照孤所言便是。父皇但问,也是来问孤,怪不到公公头上。”

孙吉看他坚持,只好作罢,领着人施礼作辞。

桓澈看了眼众人背影。

其实遇上这种事,最好的法子是将人收下。他可以不碰,但长者赐,不可辞,何况是他父皇那样的长者。

但这种女人留在府里就是根刺,顾云容倘若知道了,必定不悦。而且这种女人因着来源特殊,处置起来也麻烦。

总之,还是拒收最干净。不过他今日此举,必定惹来他父亲的不满。

贞元帝正坐在东暖阁内批奏疏,闻听孙吉回来复命,挥手命传他进来。

孙吉入内行礼后,便将适才之事原原本本地敷陈一番。

贞元帝听罢,手上的玳瑁笔一顿。

“不肯收?真是越发本事了。这是宁负君父之意、宁担抗旨之罪,也要博美人欢心。”

贞元帝在奏疏上批了几笔:“敢怕往后便是娶了媳妇忘了爹。”

孙吉帮桓澈圆了几句好话,却忽听贞元帝道:“你说朕这几个儿子里面,谁最孝顺?”

孙吉僵了一僵,陪着小心:“诸位殿下对陛下各有敬孝之心,老奴眼拙,瞧不出哪位更胜。”

贞元帝眼皮不抬:“你知你为何只能当个秉笔,总是越不过郑宝么?”

孙吉跪地:“老奴惶恐,老奴自来不会说话,掌印比老奴资格老……”

贞元帝摆手:“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跪。资格老只是一层,方才那一问若是让郑宝来答,他必先恭维太子这个诸子长兄一番,而后再赞一赞几个亲王。”

孙吉额上直渗冷汗。

他一时紧张,竟是失了分寸。太子居长又是储君,当为楷模,自然应特显于诸王,怎能与诸王一般。

贞元帝叹息,命孙吉退下。

孙吉有此一答,似乎也不能全赖他。太子虽正位东宫多年,也一直尽力表现,但威望始终不高。

太子的资质实在寻常,倒是亲王之中很有几个能人,尤其是他那个幺儿。

若是太子与老七的心窍头脑对调一下,那就天下太平了。

顾云容这几日忙得晕头转向。宫里派来的女官镇日教授她诸项仪礼,并再三让她温习婚礼仪程,交代她万不可出错。

大约因着前世婚礼仓促,她记得当时婚前没有这样繁琐。

腊八这日,她正窝在房里喝腊八粥,徐氏进来,屏退左右,坐到她身畔。

顾云容抬头,与徐氏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终是禁不住问她过来作甚。

徐氏略顿,道:“你先前究竟去了何处?”

顾云容听她又问起这茬,支手揉脸。

她此前回来后,徐氏跟顾同甫便联手审了她好些时日,她只道是趁着尚在闺阃之中,出外走走。

夫妇二人见问不出,她又的确安然无恙,末了敲着她的脑袋教训了一顿,让她往后安生些,不要犯傻。

尤其是徐氏。

徐氏从前是经过苦日子的,又深谙女子之不易,连番敲打,告诫她出阁之后定要老老实实的,王爷既肯求了陛下让她做正妃,那想来是实心实意喜欢她。她定要专心一意跟王爷过日子。

如此等等,从九月念叨到腊月。眼下这怕是又要来敲打她。

顾云容直道她已谨记母亲教诲,意欲岔题。

徐氏却忽愁道:“你父亲身边无侧室,我倒无弹压姬妾的经验与你说道。头先与人闲磕牙时倒零星打探了些,也不知中用不中用。等我细想了说与你听,你若一时记不全,便寻笔记下。”

顾云容一口粥呛在喉间。

徐氏瞪她:“休不当回事!王爷府里哪能只你一个,侧室进门是迟早的事,你必要预先筹谋。”

说着话,又思及子嗣之事,抓着她的手低声道:“而今陛下只一个皇孙,你若得生养一个哥儿,那地位便稳不能撼了。这些时日我都叮着厨下那边给你调着,过会儿再与你几个方子,你仔细收着,务求早日孕珠。”

顾云容埋着脑袋,僵硬应声。

这种事真是急不来,似乎越急越怀不上。她上辈子也一度为子嗣之事发愁,后头对于赢取他的心逐渐绝望,益发急于孕子。

但至死也没能怀上。

她后来想起其实还有些庆幸,倘若她那时怀着孩子,岂非一尸两命。

顾云容深叹,成了婚就是比从前想得多。

徐氏出去给她取方子时,顾嘉彦忽至,与她说谢景而今在园子里坐着,欲与她觌面。

顾云容一怔,旋想到今日腊八节,谢景应是前来拜谒,只是她不知他来了而已。

她摇头道不见,顾嘉彦却是踟蹰着道:“小妹去见他一见也不当什么,横竖也是自家表兄。我陪着你一道去。”

顾云容狐疑打量他,谢景怎会让顾嘉彦来传话的?

顾嘉彦轻咳一声:“表弟说得言辞恳恳,我便代为捎话。有我在跟前,他又不敢如何。”

顾云容问:“表兄可是有何事?”

顾嘉彦道:“我也不晓得,表弟只让我来请小妹过去一趟。他还说,此番之后,下回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上一面。”

顾云容又被顾嘉彦游说少顷,思索一回,点头。

顾嘉彦一径领着顾云容去了后花园的芙蓉亭。

他遥遥望见谢景独坐的侧影,心头感喟良多。

他之所以答应去带话,除却因着谢景恳切之外,还有一层原因,就是觉着谢景可怜。

当初他小妹与谢景的婚约是谢高夫妇两个背着谢景强行退的,后来谢高夫妇被谢景说动,欲复续婚约,他小妹却又去了徽州。

两厢有青马竹马之缘,却无夫妻之份。

谢景闻声转头,起身叙礼。

天寒,顾云容内着紫绒袄裙,外穿毛绒丰厚的雪貂大氅,迤逦徐行雪地,更显她芙蓉面皓如霜雪,眉眼胜画,窈姿曼态。

她微屈身朝他道了万福,问他叫她前来所为何事。

谢景恍神须臾,淡声道:“表妹即刻就是亲王妃,我受不起表妹的礼。”

他说罢又是一顿,他这话说得仿似透着一股酸气。

“将表妹叫来,是想与表妹说,怡姐儿的婚期就定在明年正月二十,我今次过来,也是来敬奉请帖的。”

谢景看向她:“她让我冒昧一问,届时可能拨冗,前来吃一杯喜酒。”

顾云容知道谢怡也是婚期在即,这阵子都被杨氏拘在家中待嫁,没能来寻她。

她认真想了一想,道:“我尽量去。婚后事虽繁,但二十那日应当能空出来。”

她又让谢景代她向谢怡转达她恭贺新婚之意,便问谢景还有何事。

谢景不语。

他缄默得太久,以至于顾嘉彦都禁不住低声提醒。

谢景仍是闷声。

顾嘉彦见状,让顾云容暂回。

顾云容才回身,谢景遽然一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臂。

她骨架娇小,又瘦俏,即便隔着厚衣皮裘,依旧能感受到她手臂的纤细。

谢景瞬时忆起过往种种,几是咬牙切齿道:“兜兜你实与我说,你究竟是何时与衡王相识的?为何当初你我才解了婚约,你就与他四处巡游?”

顾嘉彦唬了一跳,忙去扯拉谢景。

谢景心下悲愤,气力颇大,顾嘉彦急得寒风中冒汗,低声与他解释当年状况。

谢景不信,双目赤红:“那他缘何要带上你,只带表兄莫非不成?”

顾云容也没法答他。这个问题她当年不懂,现在也不懂。

顾嘉彦眼看着谢景陷于失控,情急之下附耳跟谢景低语几句。

谢景一顿,须臾,松开手。

顾云容舒口气,摸摸因拉扯挣扎疼痛麻木的手臂,抬眼扫了垂眸不言的谢景,忖量一回不知说甚,遂作辞离去。

谢景稍稍平复,坐回亭内炉旁。

顾嘉彦惊魂未定。这事要是被他爹娘知道,等他考罢明年春闱,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谢景目光定在远处枝头的薄雪上。

顾嘉彦适才与他说,他不顾虑己身也要想想自家父母姊妹,衡王看顾云容看得紧,倘知晓他今日之举,恐会报复。

谢景想起顾云容先前问他是否作梗于顾同甫那件事,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不用问,将此事捅到她面前的人必是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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