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吊胆，他没心没肺。

结果就被老女人堵在了厕所里，东窗事发厨师先咬一口安然无事，他卷铺盖滚蛋。

之后他做了各种各样的工作，认识了形形□□的人，终于明白一个人的好极为有限，在好的时候什么都不要问，去享受一时之好。在不好的时候也不用过分伤心，只是结束了。

一个人的好也都有理由，或者交换你的友谊，利益，贪图身体、欲望。

一个人的好也需要分辨，所有的客套都是虚情假意，劈头盖脸骂一顿倒更有用。

摸爬滚打，到了20岁，他聪明了很多。

表姐介绍给他一家店卖衣服，写字大楼，来来去去都是精英白领，体面很多。

白天上班，晚上泡吧。人生主题，且响贪欢。

在酒吧里认识了一只倔强的小乌龟，在矛盾夹缝里艰难地爬着苏晨式轨道。他才觉得苏晨傻呢，生活不让你好好过，你和它较真干嘛？

太认真的人都没好果子吃，走了一个歪瓜裂枣，还有一片森林。

他不回家，也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每隔一段时间寄一笔钱回去，自己怎么扑棱在这个盛大而空洞的城市食物链底端，他一概不说。

深夜春寒料峭，他从热锅沸腾的酒吧里逃出来，紧了紧大衣衣领。

冷风吹得他一抖，小脸苍白，走在路上如同腐烂了的行尸走肉。

酒鬼趴在酒吧前的街上大喊他的名字，Amy！Amy！

千骑万压的臭□□！卖什么骚！来你大爷这两百块赏你！

往日嬉笑不正经的一张脸忽然在这个晚上纹丝不动，他沉着脸走过去，揪住男人的领子，左右开弓狠狠给了男人两巴掌。

两百块也不卖给你！

烧起来的火稳住一点，他往家走。

嗓子里压着疼，心硬得像钢铁。长长长长的夜路，他才不怕。

回到家，铁门咔嚓发出一阵震天的响，响声回荡在小区，湮没在无垠的黑暗中。

电梯坏了，他只能爬楼。13层，楼梯里忽亮忽灭的光，踩一脚不亮再踩一脚，亮一会接着灭，漫长的失明。

操！他骂了一句。

爬到第十层楼梯里站着两个人吓他一跳，一男一女扭打对骂，忽然闯进楼梯里，女的哇哇哭着跑下楼去，没声音了。

真他妈的！他最后横尸在床上时想。

房间里被房东塞进一张大字报，明码标价写着第二年的房费水电费燃气费。

他从床底下捏出一个钱包数了数，不够。

XXX，XX，XX，脑子里蹦出一串情人名字，挨个分析怎么开口借钱。再一律推翻，可能钱在其他地方还有？

他猛地蹦下床去，翻箱倒柜，把衣服都扯出来挨个兜摸，最后摸出两百三十七块钱。

他打开手机，从通讯录第一个开始往下翻，摸到苏晨的时候有些想哭，摸下去一片冰凉。

打开□□，从三百多个好友里扒拉，不是露水情缘，就是人渣劣滓。

寄给家的不要想着要回来，那就是一只食血的寄生虫。

何处是心乡，男主满脸眼泪质问他的帝师。

你三次救我，为何又止步不前？

母妃遗弃，帝师不顾，群妖环肆，何处是心乡？

他记得看过的小说里有这么一句话。

他把脑子里的人名踢出去，手机扔了爬进被窝里，一紧再紧把自己裹紧了，还是觉得惶惶然跌进无垠黑暗的恐惧。

夜太深太长，他怎么扑棱都不过小鸟一只，一不小心就被吞得残渣剩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