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扫进垃圾袋，又冲进卧室把墙上的照片拆了，为他亲手打过的领带，扣过扣子的衬衣，混穿的内裤通通扔出来。他一面清除着男人在这个家的痕迹一面控制不住的哭，最后收成四个大垃圾袋，房间也像被强盗洗劫一空一样。他提着四个大黑垃圾袋下楼，跑到小区垃圾箱用力扔进去。

全身淋得湿哒哒滴水，他坐在沙发上呼呼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冷风吹得他打了个颤，他方从发呆中惊醒过来。立时又跑下楼去，从雨水里扒拉出破掉的垃圾袋，抱着它们回到楼上。这一番折腾，彻底压断他紧绷的神经，痛快的哭了起来。

神经病！和神经病一样！

夜幕逐渐降临，外面的雨也停了。他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一寸寸被黑暗吞没。

不想门咔一声响，男人早下班了。

“怎么不开灯？”男人悉悉索索换鞋，隐约看到沙发上的人影。

刺目灯光一闪，男人看着满屋一地狼藉停了动作。

“怎么了啊！家里遭小偷了？”

他走到苏晨身前，又看他湿的黏在身上的衣服，肿胀的眼，还有那张木然无情的面孔。

他把苏晨的头抱过来摸了摸滴水的发尾。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哭了？”

是啊，当时他便是恋上了这可靠温暖的怀抱，可为什么他的人并不温暖。

苏晨仿佛在他面前格外脆弱，忍不住又掉了眼泪。

熨烫的热泪渗透进男人的衣服，男人摸了摸他的脸。放开他俯身去捡垃圾袋，这时他才哑然发现地上都是自己的东西。他转头看苏晨无声落泪的脸，皱眉道：“你生气了？因为晚上不能回来生气？”

“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行了行了，别气了！我这不记得早回来了。”

苏晨道：“没意思，我们分了吧。”

“胡闹什么呢，你又折腾什么劲！”

苏晨听到这句话，胃里猛的涌上一阵条件反射的恶心。

“我不是无理取闹。”

“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工作忙怪我吗？应酬多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你究竟在不满什么？这么大了还不能成熟一点……”

苏晨忽然站起来，崩溃道：“总是这样！我受够了！我要窒息了！一切，都让我烦透了！”

他顺手在空中一挥，“这一切都让我烦透了！”

男人在这一声崩溃中震惊的看着他。

苏晨只觉得永无尽头的烦，两人相对无言……

半响，男人去浴室放热水，拖苏晨进去洗澡。苏晨毫不合作，被男人大手按住了冲水。苏晨更猛烈挣扎，两个人在局促的浴室里贴身肉搏，潮湿的衣服勾勒出劲瘦的腰线，身体摩擦着身体，呼吸混合着呼吸。热气腾腾，剑拔弩张。男人扯下苏晨的裤子就要蛮上，苏晨惊的一声叫，伸手狠拍了一下他的头。手被男人一把抓住，猛地推到墙边。苏晨的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全身赤裸，怒火中烧。男人俯身过去，狠狠吻他。同时身下不由分说硬顶了进来。

苏晨一口气差点噎死在肺里，已没什么力气挣扎了。

男人不停地吻，吻着低声叫他，“宝贝……”

苏晨忽然很想哭。

这一场“无理取闹”又被他糊里糊涂混过去了。

半夜，苏晨把地上的衣物又逐一放回了原位，下午逃离公司的快乐早已消退，他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丢了饭碗了。床上男人顾自睡得死沉，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

这个夜晚和以前的许多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

苏晨想，要不明天和上司道个歉吧。

雨和眼泪

原唱四分卫

翻唱林宥嘉

窗外挂着一纸蓝蓝的天

当我仿佛正在梦里飞

你留下这深海一样的夜

将淡淡月光一并带走

因为哭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