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不知道暮雀离开是要去哪，但无论如何，她现在又来找水月了，剧情在重复，虽然这一次，是女主将女配带了过来。如果这样下去，那么水月还是会去找夏泽吟，梨花镜还是等着被摔碎的节奏。

我思量片刻，披衣到楼下去。我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梯，在大门摸索片刻，当到达小巷子里头的时候，暮雀和水月正在对峙。

每一个和死人有关的故事，都以‘月黑风高夜’做开头。——风确实挺大的，我抓紧身旁的箩筐生怕它被吹走，只恨自己刚刚将隐灵衣卖给了别人。

灰色街道上，暮雀和水月的影子拉得老长。

“你确定？”

“我肯定。”

问的是暮雀，答的是水月。

我心道不妙，她们已经开始讨论要不要去当间谍了，看来事情进展已经一半了，到底为何我此时此刻才发觉，明明一直没睡着不是吗！

……不，等等。

听这口气，似乎水月还没答应？

原文里女配有没有答应当间谍，实际上并没有一个确定的结论。女配性子向来不好猜，不像女主简单直接，她当时口头上答应了，但后来的行动却又有一些地方自相矛盾，导致读者分辨不清，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答应了。

暮雀声音依旧冷漠：“你想要他。”

这句台词在原著里也出现过，不过原文的他指的是夏泽吟。

中文真是太狡猾了，怎么可以不用音分辨他和她啊！

“她不会开心。”

我是说，我中文不好，成绩普普通通……但现在试着结合语境分析，水月口中的她是在说雨微？

嗯，雨微，百分百了。我自我代入一下，如果女配‘想要’男主，她是不会太在乎对方想法的，何况是虐恋情深嘛。但是如果和雨微就不一样了，是我就会顾及她的感受，毕竟雨微真的是个天真的好姑娘。

和雨微呆一起久了就知道，笨和天真不同，笨就只是笨而已。想不到办法，天真却是不经世事那种感觉。

再说了，夏泽吟那厮像是需要被顾及感受的样子吗？

暮雀话中难得带了一丝疑惑：“你说……”

“雨女雨微，不用猜了。”水月冷笑一声：“你要杀她，无所谓，杀得了再说。”

雨雨雨雨雨雨微！女配亲口承认了！好了不用猜了！

……等等，为什么我会激动地想要呐喊？

空气中安静片刻。我小心翼翼地拉着旁边的箩筐，冷静，保持理智，分析一下。

没错，水月确实需要说后面那半句话。

如果是像原文那样，水月想要的是妖界之主，那么夏泽吟是杀不了的。相反，如果指的是雨微……那么按照魔王性格，凡是无法利用的，都先杀了再说，女配和女主的自保能力若不够强，双双命归黄泉并非不可能事。

话说回来，“杀得了再说”什么的，水月说这话的气派好迷人呀。

“阁下多虑，”暮雀声音清冷，“若无上主命令，暮雀不屑下手。”

我正要松一口气，却看见地上影子一闪：“倒是你，如果不肯……”

无名剑出鞘之声，清脆如同响铃。我抖着手挪开一线箩筐，看到暮雀的无名剑正抵在水月身旁，剑客眼中不带一点情绪，冰寒彻骨。

水月笑了，在剑刃离自己只有分寸之时：“你不敢杀我的。”

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出去拿自己一血来拉BOSS的仇恨，然后女配一句话就缓和了局面。但我没有放松，只是继续静候下一个转机。紧张像一根弦，让人渴望，同时心悸。

“剑客暮雀。”

“魔界即将得胜，但你会死于魔王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