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响了起来，乔衍恭敬道，“大人，教授到了。”

洛蒂安起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塞灵的眼角，将身上戳着小木棍的棒棒糖留在房内，离开了。

塞灵怔怔看着冰凉的灰色眼罩沁出薄薄的水凝珠，粉色糖果包装纸上小兔子抱着草莓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棒棒糖用小木棍戳了戳塞灵的拇指，“别伤心啦。元帅问你的你知道吗？”

塞灵摇头。

棒棒糖得意的说，“因为很多人都会忘记常识呀。”

在星球上知道太阳不能看，但是上了飞船就会忘了，所以忍不住想近距离看清楚每一颗星星，想看看绽放在地平面上万丈光芒的太阳到底是什么模样。

棒棒糖在光脑中打上一段字——虽然冰罩的主要原因是为了黑眼圈，它扭巴着小木棍将那句话抹去，“很多人都会忘记的，元帅也说了呀，所以别难过了，你本身就丑，哭了更丑了。”

塞灵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吗？”

很多人都会忘记吗，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不懂，没上过学，连最基础的航行知识都不懂吗。

棒棒糖努力抹掉自己的代码，“是啊，我是帝国智能等级最高战斗力最强的机甲，不会说谎的！”

塞灵抽抽了鼻子，将其中一个草莓糖放在棒棒糖圆溜溜的脑袋上，“谢谢，这个送给你。”

棒棒糖顶着糖果兴奋的在房间中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哇，元帅的糖果啊，它有元帅的糖果啦！

*

北塔星上大块大块的沙漠在风声中呼啸作响，极目远眺，金黄色的沙尘如浪滚卷起一圈极高的沙龙。

在漫无边际的黄沙下庞大精密的计算机生存系统朝星极内部延伸数千米，光脑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在眼前排列高维数据。

乔衍皱皱鼻子，“你竟然在控制室喝酒。”

瑟维靠着椅背，双腿伸直，猩红的眼睛盯着乔衍。

“至于吗，你这样元帅更看不起你。”

瑟维打个嗝，“他不配，你知道吗，根本就不配，连新兵都比不上，太差劲了，他怎么配……”

乔衍反身拉过转椅，“配不配，这不关你的事。而且，塞灵不是新兵，也没受过正规训练，收起你的自大。”

“为什么，就为了那群恶心的虫子，他就这样对自己吗？”瑟维双目僵直，喘着粗气，“老子能把它打回老窝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他为什么要毁掉他的婚姻？！”他狠狠踹一脚椅子四角，乔衍顿时下盘一空，差一点就仰翻过去了，他站起来气呼呼的说，“你看看你的样子！”

说完气愤的朝室外走去，刚走到门口眼前被黑影遮住，乔衍，“元帅？您怎么这时候来了。”他想挡住洛蒂安的视线，却已经来不及了。

洛蒂安大步走进来，瑟维踉跄一步连忙站直，将酒瓶背过身后，洛蒂安淡漠的眼睛在乔衍和瑟维的身上转回，径直坐在光脑前。

“乔衍，工作期间酗酒该怎么处置？”

乔衍恨铁不成钢的瞥一眼瑟维，“两天禁闭，五千字检讨书，扣一月工薪。”他犹豫，“元帅，瑟维只是心情不好，您——”

瑟维突然冲上前，大力掰过转椅，双手扣按住洛蒂安的肩膀，浓烈的酒味顿时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