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烟雾濛濛的水道。水道两旁便是房屋，与平日所见的宽阔水面、远岸房屋大有不同。她们乘一叶扁舟，顺水而下，不知要去向何处。

“你看哪里好呢？”清宁心情似乎很好，笑吟吟地问道。

离雾仰头，困惑地看着清宁，不解其意。

“那悠然殿，我们住了这些年，不住也罢。你不是担心我们的身份吗？”

清宁突然点题，让离雾心中一颤，一直以来被故意忽略遗忘的事实摆在眼前，离雾脸苍白起来。

“瞧你，瞎紧张什么。”清宁宠溺地点了点小徒弟的鼻头，“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以后是情侣，是师徒，也只有你我清楚，我们还是世界上举世无双的血亲。”

“师父……你真的愿意吗？离开悠然殿，不仅仅是舍弃了你上仙的身份，更可能再也见不到掌门和两位师伯。凌竹上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环珏山，师父真的舍得吗……”离雾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做出的决定。

清宁轻叹，“那么我就要为了这些不相关的人和事，把你舍弃掉吗？我是一个无情无爱没有心的人吗？”看着离雾慌忙地摇头，清宁再叹气，“别再为这些，没必要的事情苦恼了。”

“可是……”

离雾仍在纠结，却被清宁低头堵上了嘴。

唇瓣相贴，带着些许凉意的触感瞬间化为炙热。清宁将离雾揽入怀中，像是要合二为一般紧紧的拥着。舌滑入唇，牙关轻启，舌尖与舌尖相互挑逗着，两人将彼此的津液交融。

清宁和掌门及两位师兄在临行前有过一番长谈，她并不准备详细告诉离雾。至于当时她和凌竹上人的对话，她也不准备说。以前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她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最珍贵的是什么，这就足够。

清宁将自己的热情和抚慰统统倾尽这个吻中，缠绵而炽烈的吻，将离雾的心都融化了。离雾只觉得自己身体比来时更加的瘫软，她倒在清宁怀中，却不愿再起来。

两人唇舌交缠，缓慢地，结束了这个悠长而美好的吻。

额头相抵，清宁看着离雾，笑得灿烂。

这是离雾从未见过的笑容，比起以往的成熟睿智，带着些活力和调皮。是放下了心中包袱，真正坦露心怀，畅快而肆意的灿烂。

离雾也跟着笑了起来，紧紧抓着清宁相握的手。

清宁揽着离雾的肩，“你瞧，这世上有许多景我们未曾瞧过，有许多人我们未曾见过，值得我们一起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离雾，此行没有目的地，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停下来。品尝当地的饭菜，或者学习当地的语言，开始我们新的生活……”

离雾眼中泛起憧憬与润湿。

和清宁无拘无束地生活在一起，没有仇恨、没有欺骗、不用猜忌、无需忐忑……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啊。她颠沛流离过，失去了亲近的良叔，在仇恨和爱欲的边缘挣扎，在面对生父的矛盾中沉沦……她经历了太多，却好像又只是眨眼的瞬间。

她现在完整的拥有着清宁，正如她被清宁完整的拥有。

“师父……”

“唤我清宁。”

“清宁。”

“嗯。”

“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