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尧拿起玻璃杯,视线落在辛咛的侧脸上,她正在专注看着舞台上的演奏。
光线昏暗的内场,她的脸笼罩在阴影里,也不乏生动。
商之尧单手拄着脑袋,漫不经心地微微侧着身,视线所及就是辛咛。有几束光猝不及防地扫过来,投射在她脸上,她眼皮有细闪的光芒,亮晶晶。
一曲完毕,辛咛也像是回神,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好听啊。”
商之尧嗯了一声,手握玻璃杯,抿了一口。
“我以为这种地方很不正经呢”
“不正经”商之尧微微歪着歪着脑袋,身体更侧了一点,侧向辛咛的方向。
辛咛靠近他,怕别人听到,小声地说“我以为这里不三不四的,不过现在看来,这里很高大上啊”
商之尧笑笑“国内这样的ive现场的确不多,但我不明白你口中的不三不四指什么”
辛咛说“就,你懂的。”
“不懂。”
辛咛知道他肯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不戳破,继续接受一场灵魂洗礼。
接下来还是刚才抱琵琶的女士表演,她就安安静静优雅地坐在舞台中央,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灯光照亮舞台,台下显得过于昏暗。
几曲过后,辛咛也突然感觉到口干,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大半杯。喝完后感觉不太对劲,放下,发现商之尧正看着她。
她喝了他刚才喝过的那杯水。
商之尧斜斜靠在那里,眉毛微微上扬,他的眉眼属于锋利的那一类型,不笑的时候特别具有攻击性。这会儿倒也没笑,但是加上这个动作,显得很放荡。
在轻缓柔和的音乐声中,辛咛靠近商之尧,眨眨眼“我们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了”
商之尧顺着她的话“你说是就是。”
辛咛兴奋“四舍五入,我们就是夫妻了”
商之尧不客气地用指尖弹了一下辛咛的额头正中心,那点宠溺的意味不知不觉被昏暗的环境隐藏,无人察觉。
辛咛吃痛,捂着脑袋夸张地表示“天呐,你居然家暴我”
“你怎么不再夸张点。”
“肯定都红了”辛咛朝商之尧凑过来,脑袋拱到他面前,“我不管,你要负责。万一我脑震荡了呢快给我呼呼。”
他好像听到什么外星语“呼呼”
“就吹吹啊。”辛咛说小孩子摔疼了都要吹吹。
“你三岁小孩”
“如果你爱我,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孩子。”
“我不爱。”
辛咛瘪着嘴,伸手揉自己额头,小声嘀咕“可是真的很痛。”
商之尧无奈深吸一口气,靠近,拨开她的手指,垂眸看她的额。
她皮肤太白,眉心看着是有点红。
辛咛仰着头,朝商之尧眨眨眼。
台上的琵琶演奏退场,换上了歌唱。
唱歌的人也是一位女士,年纪看着大概
不到三十,很青春亮眼。开口演唱的并不是烂大街的歌曲,而是一首娓娓道来的老歌,很考验唱功,并且经得起考验。
这时舞台下的灯光也较之前要明亮一些,辛咛的脑袋还拱在商之尧面前,他伸手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跟逗宠物似的。
辛咛也果然像是一只猫,炸毛了。
商之尧唇角上扬,笑意直达眼底。他笑起来整个人就阳光多了,看着更好亲近。
辛咛的胆子也跟着壮实了几分,扑到商之尧面前,不管不顾地往他怀里靠“不行了,我肯定脑震荡了,头好疼啊人也晕了商之尧,你要对我负责。”
“怎么负责”
“以身相许吧”
商之尧哼笑一声,低低叹息,眼底有无可奈何,却也没反驳她的话。
辛咛还在不依不饶,商之尧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伤得那么严重,这次真的得去医院挂个脑科。”
辛咛的身子陡然被腾空,下意识双手勾住商之尧的脖颈。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倒没有像上次那般显得局促,甚至开始有点享受这种被抱起的安全感。
一路从地下室走到大厅,辛咛还抽空看了眼那只狗鲨鱼。
眼看着就要被抱出会所大门,辛咛开始真的担心要被送进医院,改口“那个,我现在好像也不晕了。”
“不晕了”商之尧脚步不停,“我建议还是得去检查一下。”
辛咛开始挣扎“不用了,真不用。”
“不用去医院”
“不用”
“不用以身相许了”
“不用”
意识到口误,辛咛停止挣扎“商之尧,你肯定是个奸商”
“怎么说”
辛咛“你为什么一点空子都不让我钻,把我防得死死的,追你怎么那么难啊我的一片真心难道你都看不到吗”
“看不到。”
辛咛咬咬牙,实在气不过。
忽然凑上前,猛的在商之尧的脸颊上亲一口,发出啵的一声,回荡在彼此耳边。
偷袭的招数可谓是惊天动地,杀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商之尧的脚步停下,垂眸看向怀里的人。辛咛双手苟在他的脖颈上,姿态亲密,准备再趁机亲一口。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商之尧当然不让,偏偏怀里的人像八爪鱼,怎么都甩不开。
辛咛缠得更紧,公然挑衅“嘿嘿,奸商也有翻船的时候吧”
这一幕,不偏不倚,被刚从外面准备跨步进会所的祁拓尽收眼底。他刚才就是为了躲避商之尧才从会所里跑走,哪里知道溜达一圈回来,又撞了个正着。
祁拓的脸上先是一惊,接着一喜,再不自觉露出姨母笑,又在商之尧扫来的眼神中立马显现三分忌惮。
辛咛后一秒才发现有围观“群众”,到底还是脸皮薄,刷的一下从商之尧怀里挣扎下来,脸烫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往商之尧身后躲。
商之尧也的确让她躲了,高大的身躯遮挡了她一半的娇小,护小崽子似的。
只有祁拓被飞来的狗粮砸中,不过他并不介意,甚至喜闻乐见。
祁拓嘿嘿一笑“不用管我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说完一溜烟又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