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压如此清晰的存在，带着凌厉的杀意和隐隐的压迫感。我呆呆望着面无表情的巫女，第一次生出无力的感觉。

好痛。

被锐箭穿过胸口钉在身后的树上，她避开了心脏，可我宁愿她一箭射死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要攻击我，桔梗姐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躲不开她的攻击，不，不是躲不开而是根本不愿去躲开。看她嘴角噙着冷笑再搭上一支箭，我拼命睁大眼睛试图在最后再好好看看她。

“冷安。”她轻轻唤我，声音却不带感情，“我已经受够了，你死在这里吧。”

说着，又是一箭射出，这一箭钉在我的左肩上，我抽了口凉气，强忍着泪凝视着她。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桔梗为敌，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桔梗竟然会杀我。为什么呢，我没有任何被杀的理由啊，为什么还是……

“不问为什么吗，颜冷安。”隔着闪动泪光，依稀看见那好看的唇扬起讽刺的笑容。我摇头：“不用了。桔梗姐姐一直都很温柔，既然桔梗姐姐想要杀我，一定有什么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颜冷安，你总是这样。不过，无所谓了。”她走进我，抬手抚摸我的脸，冰凉的触感，尽管那只手仍然柔软，我知道那已经不再是五十年前那样鲜活的身体而是用骨灰和墓土烧成的灵魂的陶土容器。是啊，五十年过了呢。

“冷安，我不许你死。”

灵魂世界之中，红帝姬咬牙切齿。“不要再给我扯什么你打不过她之类的鬼话，红帝姬在魂器之中号称绝对防御，她的攻击打不破我的防御。你要再这么自暴自弃我可就要自行反击了。”

不要。

不要。

就算死在她手里，我也是没有怨言的。

“颜冷安，你的实力是伊卡尔斯，为什么不躲开呢。就算不愿避开，你的剑也可以轻松化解阻挡这种攻击不是吗。”桔梗拔下插在我肩上的箭矢冷笑，“哦，我怎么忘了呢，你喜欢我呢。不是妹妹对姐姐的喜欢，而是像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呢。”

桔梗姐姐……这种情况，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桔梗姐姐是绝对不会用这种讽刺的语气来和我谈话的！而且桔梗姐姐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她么，那个时候都没有挑明，为什么现在就可以毫无顾虑的说出来？这个人，真的是桔梗姐姐吗？如果不是，这灵压又如此真实的存在着。

“喜欢着不该喜欢的人，做着不该做的事，颜冷安，你真可悲。如何，要不要我来教教你？”她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手却解开我的腰带让我的长裙滑落下去。“你看，你是女孩子呢。”

“女孩子就该好好被人保护，找个好男人嫁了，这样是不对的哦。我啊，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明明是女孩子却喜欢女孩子，违背上帝旨意的罪人会受到惩罚的。男女交合才是天经地义的，你这恶心的同性恋。”

“这样啊。”我低下头，刘海遮住眼睛，但心下一片清明。“你果然是假货呢。红帝姬！”

“等了好久的说，你这总受总算发现她是假的了。话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绯红剑光驱散雾气，我扫了一眼被斩断的傀儡娃娃，微笑：“纯属运气哦。现在是日本的战国时代，基督教在日本并没有传开；同性恋最早的真实记录是十九世纪的美国，这个词可以说是美国人发明的，亚洲深受中国古老文化影响，称呼同性恋一般叫分桃断袖。嗯，最后一点，这个时代的自然科学可没有那么发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