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群不一样就一定错了吗？”江栾在心里咒骂今天的风，大得让他头一回迎风流泪。

“不合群没有错，不一样没有错。但就是从不犯错的人也有一大票人来批评他，这是个以随大流为优越的社会。就是班上同学说你几句你都会难受，何况是其他人，你的父母，街坊邻里。这么想下地狱，也不用选这样决绝的方式啊。”

“别摆出一副懂不少的样子来教训我，我的出现给你带来困扰了还是怎么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虚伪！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你骂吧，”看江栾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宋楠西反而有点放心了，骂出来比憋在心里好点。还好还能刺激他把情绪发泄出来，不然要一直一副超然的样子，宋楠西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现在挺好的，你不要内疚也不要说对不起，你明知道我不想听见这种话。宋楠西我真的很感谢你啊，感谢你允许我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感谢你可以对我那么好，感谢你给我足以让我死去之时都可以微笑的回忆。我知道你不爱听这种话，但你必须要听。”

“江栾！”又来了，宋楠西最不擅长接这种话，江栾偏要说得让他难受得想一头撞死。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明天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江栾的歌声带着哭腔，他笑着看着宋楠西，双手在口袋里攥得紧紧的，“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恋，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不会抹去。我不能答应你，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不回头地走下去。”宋楠西倚着墙，低着头接到。

“宋楠西，”江栾吸了吸鼻子，把脸上的眼泪擦掉，跳了下来，“谢谢你无条件相信我。但是对不起，我可能……让你失望了。”说完，江栾脱掉校服外套，一颗一颗把衬衫的纽扣解掉。

“江栾，”宋楠西呆呆地看着江栾，白是触目的白，红是惊心的红，“所以你……”

“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什么样？”

“我跟一个陌生人睡了，有那么难以启齿吗？不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为什么？”宋楠西傻了，自己拼了命维护的江栾，他的江栾，用他好看的嘴唇说这种话。

“你不要我，我去找别人，有问题么？”江栾笑了，用他在镜子前练了很久的表情。

“江栾啊……”宋楠西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他抬手给了江栾一巴掌，把衣服扔到江栾身上，“穿上你的遮羞布吧。”

“真好，”江栾坐在地上抱着衣服，笑着说，“你还会生气，还有反应。”

“你不应该这么作践自己。”宋楠西蹲下来，倚着墙，抬着头想把眼泪逼回去。

“什么叫作践？”江栾一颗一颗把纽扣系上，“爱上你就是在作践我自己。”

“江栾！”宋楠西哭出声来，“你为什么不是女生呢？”

“我是女生你就会喜欢上我吗？性别比起喜欢，就他妈这么重要吗？”江栾穿好衣服，给宋楠西擦了擦眼泪，顺着他眉心亲到嘴唇。宋楠西抱住他，舌头撬开他的牙齿，交缠撕咬。

“可我是多么想拉着你下地狱啊！”江栾轻轻推开宋楠西，起身走了。

“像我这样的人，一辈子喜欢一个就够了。”

“没关系，我把心放你这了，请你替我好好保管。”

江栾走后，宋楠西躺在天台上，闭着眼也止不住眼角留下的液体。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