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生长得很美。

真的很美。

他想，她长得有点像昨天上映的校园电影女配角──没错，不是主角，她太抢眼，当不了平凡清秀的女主角。深棕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白色制服上，杏眼微扬，天生淡红的薄唇正紧紧地抿住了情绪──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赏上她的左脸。

发丝挡住了她偏过的脸颊，隐约之中，红色的掌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浮现，不难想见那人施了多大的力气，似乎只要再多一分力道，她的脸颊就会渗出鲜红的血y。

「不要脸。」

他的目光转移到另一位女生身上，听见她恨恨低语，眼睛噙着泪水，好像那一巴掌不是出自她手，而是打在她颊上一样痛苦。

至於她，那位女配角，早已恢复了原有的姿态，即使左脸的印记鲜明得刺眼，她的眼神却没有一分一毫地脆弱，就是那麽直接，并且正面地迎向对方带着千百种控诉的哀伤。

「……满意了吗？」她扬着下巴，语调是冷冽的平静，「这样你就开心了吗？别怪我没告诉你，就算你把我打死，他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搞清楚，他不爱你了。」

那方羞愤，又想落下第二记耳光。

这回，她止住了局势，不再白白挨打。

「凭什麽？」不甘找不到地方宣泄，女孩的手不住颤抖，视线悲痛地望向她彷佛没做过任何错事的脸庞，「你凭什麽抢走别人的男朋友！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他的，不是吗……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于珊你告诉我啊！」

放学後的校园很安静，静得只听得见眼泪的控诉。

而她，冷眼旁观。

许多年後，他想不起这场无意间撞见的争执如何落幕，他只记得那位名叫于珊的女孩，她的眼神，她的骄傲，她昂首离去的步伐──

以及她转身之时，不小心跌落的一滴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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