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柔善解人意地告诉大家裴润贤之前工作的公司名称，还说她男友是业务部顶尖的，大家都发出赞叹，纷纷盛赞她找到对的人了。

对呀，如果不是「前」男友的话……

江静却说：「既然你们公司是卖文具，给我一张名片，我们事务所有需要就直接跟你们订，没问题吧？顺便把你未婚夫的名字告诉我，我可以直接跟他洽询。」

当然不行！

「我没有名片。」裴润贤匆忙脱口而出。

「旧的也可……」江静边说，视线边往她後脑杓的方向飘去。

裴润贤正烦恼如何应付她，江静话锋一转：「不好意思，我看到熟人，先离开一下。」

终於！她终於可以正常呼吸，吃下今晚第一口料理，还没嚐出吃的是什麽，睿柔用力扯了她一下。

「你看那里，是宣骁！」

裴润贤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竟然是江静在说话的对象。

然後，他彷佛感应到她的视线，跟着看过来，然後，他眉头一皱，她背脊一凉。

小小补充，宣骁是她大学时代单恋的对象。

裴润贤喜欢宣骁的时候很年轻。

喜欢他的方式也很年轻，就是送送早餐，陪吃午餐，帮忙做报告，选同样的共同科目，竭尽所能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把自己的身影映入他眼中。

睿柔和她讨论过「什麽是爱」──那时候她俩都还是张爱玲口中，把喜欢夸张成爱的年纪。

她思考了一整晚後告诉她：「爱就是即使他把我当一只狗要我去门口拿报纸我都愿意每天替他拿。」

睿柔从鼻腔深处哼了一声：「那才不是爱。」

她解释：「你想像一下嘛，每天早晨你都可以叫醒他，他一醒过来就是揉着你的耳朵跟你玩，玩到不得已非起床的时候会很舍不得，然後你跟进浴室陪他晨间梳洗，他会笑着说『你怎麽这麽黏人』，温柔地把你赶出来，然後你摇着尾巴心甘情愿替他去门口拿报纸，只为让他你的头，称赞你好聪明，你甚至愿意捡回他抛出去的每一个球，明明你不喜欢运动。那样不是很幸福吗？」

睿柔同样花了一天时间思考後告诉她：「我好像有点懂，但为什麽不能当人？」

她回答反正是个比喻。

睿柔很严肃地说：「如果不是人的话就没意义了啊。」

後来，事实证明睿柔是对的，因为她和宣骁并没有结果。

正确一点来说，连开花都没有。

裴润贤本来以为他会当没看见，那她也能假装不认识他，往後的人生再不交集。

可是他撇下江静走过来，她除了为江静那张黑掉的脸叫好以外，其余很大一部份的她很是心慌。

不，她很好，不用紧张，不过是偶然遇见以前喜欢的人。

但是那个人拒绝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