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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她控制不了愤怒。所以,男子打算骗过她,表面上让她去参加招亲以争取嫁给富贵人家,自己从旁协助时趁机寻找线索。

男子过了半晌,用坚决的声音打破尴尬的沉默:「好妹妹,你不愿嫁,就由我来代替你吧!」

另一边厢,金银丝线织成的床帐前,一人斜倚窗棂,手捏着前面提到的那名男子的肖像画,一手端着盛满琥珀甘液的酒杯,悄然对月独酌。「柳忆,你可会上我『请君入瓮』之当,来取这杯美酒?」

第2章第二章堂前阵

招亲之日,不知名之府上张灯结彩,倒像是在预祝抱得美人归,到处透露着主人家的傲气与自信。装饰华贵耀目,却没有大红大紫的俗气;梁上的雕刻并非诸如龙虎的威武兽类,却是扶柱直上的攀藤花,神气清雅;布帘地毯凡用上金线之处,均用特别绣法营造凹凸不平的线段,使其在烛吅光下更为熠熠生辉。节节短丝被精致地排列在一起,犹如天上点点繁星。女孩子家毕竟爱看璀璨夺目之物,小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但到得长成少女,家里却已变得一贫如洗,现在柳忆的妹妹站在原地可真是看得目瞪口呆。今早柳忆亲自动手替妹妹这个野孩子打扮,特意把她乌黑亮丽的头发梳成高高的云鬓。要不是她露出如此大惊小怪的表情,人家大概会以为她是这富户的大小姐了。柳忆则不作声,默默眺目,不知在注视些什么。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招亲比试快要开始了!小哥你留在外面吧,家属不得陪同内进。」守门的人朝两兄妹喊道。可两人没有理会,退到一角说话去了。

柳妹不安地看着哥哥问:「真的没问题吗?」

柳忆怜惜地轻抚其头:「如果有需要,我会偷偷给你提示,或者潜进去帮你的。」这就是兄替妹嫁的真正含义了。目送妹妹进了那挂着无字牌匾的府邸,他便独自走开。

来参加比试的人意外地多,而且众多姑娘们的亲戚在外守候,挤得水泄不通,差点没把柳忆淹没在内。原来这镇上的姑娘大多嫁不出去,就算觉得这只是个搞事的家伙寻人开心的骗局,也顾不得那么多,总想前去一试。人群中当然不乏来凑热闹的好事之徒,有男有女,围在通道前吵得沸沸扬扬,气氛也渐渐高涨起来了。柳忆不喜嘈吵,硬是挤到人群后方找了个低矮的屋檐,坐在上面观赛。

过不多时,一名男子从内堂步出,大家道是主人家要宣布些什么,霎时间安静下来了。那人顶着着纯白头巾,那上面正中间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翠玉;一把黑发束在其中,整齐美观。眉清目秀的脸有着分明的轮廓,加之身材颀长,裹在一袭素色长衫中,可算得上是个翩翩美少年。他清咳了一声,开始讲述比试规则。内容大致就是说各位姑娘需凭自身文采与智慧,通过三个测试,就像过三关一样。每关会淘汰一些人,能够留到最后的为胜者,到时候主人家会按照约定迎娶她。说到此处,大家才知道正在说话的秀美少年并非招亲之人,而只是他的随从。仆人谈吐尚且如此儒雅大方,举止温文有礼,那就是说被侍奉者的身份远在少年之上,是真正的达官贵人了。得知这不是醉汉的闹剧,府前顿时欢声雷动,震耳欲聋。可听他话里的意思,主人家似乎不愿在比试有结果之前露脸,这使柳忆更为确信招亲是事有蹊跷,另有内情的了。

「现在给每位姑娘各发一件样式统一的头纱,除非听到指示,否则请一直戴着它,不要偷看外面的景物。一旦被负责监视之人员发现比试者私自看到了外头,不论因由,一律失去参赛资格。旁观者亦不得用任何方式进行提示。那么,第一回合要开始了!」温文男子身形晃动,一个转身绕到厅上中央较后的位置,姑娘们则并排退到门口,均披着红艳艳的头纱。柳忆心中暗想:「头纱的作用是限制比试者接触游戏内容的时间吧,这样可以顺便考验他们的反应灵敏程度。既然主人家有信心三关之内淘汰这么多人,想必题目不易。这局我且依游戏规则在旁试解,若然解不出来,我们大概就没胜算待到最后一关了。」他清楚自己的妹妹有多少斤量,自己解不出来的题目,她是绝对没辄的。要是自己不行,也就无法暗中把答案告诉妹妹,丢着她不管就能简单退出比赛了。于是,柳忆绕到一棵树后,背对府邸敞开的门,为自己制造与比试者不能视物差不多的处境。

围观的大伙儿屏息静气,场子内外顿时鸦雀无声,一切的静默只等着少年口号的来临。过了一会儿功夫,大家便听得「喀嚓」一响,原本被卷好悬吊在厅顶上的挂轴在大家眼前展开来了。那上面有着字迹豪纵奇状的醒目字句:「中炮过河车对屏风马左马盘河」,同时少年说出让姑娘揭开头纱的指示。可大家看了,都说不出话来。树后的柳忆转身一瞧,也不禁一怔:「这不是中国象棋里的『中炮对屏风马阵型』吗?居然对没怎么念过书的姑娘布象棋的题目,太苛刻了。」

少年微微一笑,拱手道:「允许揭开头纱的时间以半炷香为限,在那之后还会有半炷香思考时间。也就是说,请在一炷香时间内找出答案。告辞。」话音落下,也不管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题目到底是什么,少年翩然一个转身,回到内堂去了。

少年把走廊尽头一室的门扣松开,一股酒气扑面而至。他无奈地摇头叹气,进去后重又把门关上了。「左丘远少主,现在可不是喝酒的时候啊。」

只见左丘远斜着身子半趟在长椅上,一手拿着酒壶倒酒,另一手竟以自己的新郎官帽去盛,换着是别人看到,定道此人是失心疯的。可少年当随从多年,素知少主言行荒诞不羁,也就见惯不怪了。左丘远放下酒壶,甩了甩落至半腰的红袍,一口气干了帽里的酒,不紧不慢地说:「为什么不?喜庆之日,当然要多喝几杯。」似乎完全不在意被下仆直呼其名。

少年再瞥了他一眼,随即皱眉问:「你那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左丘远无比愉悦地答道:「这是从昨天那位姑娘那儿学来的。我要她教我跳舞,她便穿起了轻飘飘的舞衣。我看她把那些金灿灿的缎带缠在腰臂间,煞是好看,于是问她借了条红的,缠在自己的裤子上。好看吧?这新郎服又闷又土气,穿起来好难受。」新郎的红袍已被扯得凌吅乱,衣襟歪在一旁,露出胸前白吅皙的皮肤;下吅身本应穿在里面的黑色长裤也从红袍缝间外露。红带子呈螺旋状束着裤管,跟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是另有一番风味。可少年脸上一阵羞红,急问:「那位姑娘……后来怎样了?」依少主的性格,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舞后对饮,共度春宵,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要是让那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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