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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太远,人间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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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用处,这实在是很不容易。

“项总,我尽我最大的努力照顾你夫人。”我也很诚恳。

“你只需要看住她,有任何情况打电话给我就行了。”他起了身,急匆匆的往客厅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又退回来,“她现在在二楼的天台上晒太阳。”

我看着项天匀坐着我来时的车绝尘而去,默了一会才转身向楼上走去。

李亦衡,那个项天匀看不惯又干不掉的人好好的是怎么了?我十分好奇,穿过二楼的走廊,我转了一个弯后往天台的方向快步走去。

隔着数十步的距离,一个女人坐在轮椅上背着我,天台上的花花草草被打理得很好。我滞住了脚步,轮椅,李亦衡?

(75章节)

76章节(不会被删吧?)

我抬起脚慢慢的向前走几步,轮椅上的人猛的回过头来,她锐利的盯着我看,好一会才开口,“项鹏的人。”声音中夹杂着太多的恨。

“你,你好!”我被她盯着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假惺惺。”她冷冷的吐了三个字后转回了头。

我有些胆战心惊的往前移了几步,走到了她前面一点。轮椅上的李亦衡再也不是当初在医院时见到的人,那股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沉静和从容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愤恨与郁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来照顾你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

李亦衡扯着一抹讥讽的笑,“照顾?行啊,你扶我走会吧。”她将覆盖在腿上的毛毯扔到地上,我瞬间面无人色,其中一个裤腿空荡荡的。我操,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剩一条腿了,我上次见到她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啊。这亏得是李亦衡这样的心理才承得住,换上我我指定就疯了。

“扶一下啊。”她朝我伸出了手。

我不敢拒绝她,也不想拒绝她。一个女人,如果只是因为她的那些桃色事件遭此灾祸,无论如何是非常令人同情的。

她单脚踏上了天台的地板,我承着她全身的重量,一步一步的扶着她往前移。一直到栏杆处她松了我的手停了下来,我站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看远处,天气还算不错,至少雾气不算浓重。

李亦衡单腿站着,背板挺得很直,伤成这样了,她还在下意识的维持她的骄傲。哎,这些个大家庭的人物,实在是不容易啊。

“你的腿伤了?”我没话找话,反正也不指望得到答案。

“废了。”她简洁的两个字,风吹着她的头发,她脸上一片漠然,“你应该温澜的朋友吧?”

“是!”我低声答,“是项鹏伤你的吗?”

“他?”她嗤笑一下,“他敢。”

不是项鹏,那肯定就是温澜猜测的了。这个世上竟然有父亲对自己女儿这样狠心的,虽然我妈经常对我骂骂咧咧,但下这样的狠心,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

“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这腿可是再长不出来了,一辈子的事情啊。”我痛惜的感叹。

她侧头看了我一眼,就好象我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沉默了好一会她才搭腔,“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商量,只有服从。看来,你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了。”

她这样说时,我并没有觉得她在鄙夷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挺悲伤的。一个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有幸站在朱门权贵身旁,然后,我发现,她不幸福更不快乐。

“要换届了!”长叹了一口气后,李亦衡没头没脑的吐了这四个字。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换届是什么意思,又见她面色已经慢慢平静了,也就没作多想。

李亦衡大多数都呆在房间看看书,但毕竟好好的少了一条腿,情绪崩溃时她就会撕书,砸东西。一般这种情况,我都等她砸完了,然后慢慢收拾,收拾好了就推她在花园走走。

我很想问她和项鹏的婚姻,但几次都开不了口,伤口撒盐这事,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厚道。

因为夜里要照顾她上厕所什么的,所以我和她住了同一个房间。有一天晚上,睡到半夜,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好不容易才睡着,被她这一哭,吓得魂飞魄散的开了灯。

“我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只想和他一起,我宁愿和李家断绝一切关系,只求成为一个普通人,好不好?”她的情绪异常失控,从床上挣扎着摔到了地上。

我看着她一张脸已经完全的扭曲狰狞,一下子就慌了。老天爷,这可怎么办?我想搀她起来,她伸手死死的拽住了我,“为什么要让我和项鹏结婚,为什么?我不爱他,不爱他。他除了往上爬,还有别的欲望吗?有吗?结婚这么多年,他碰我的次数超过五次吗?现在为了不影响他的仕途,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我就要成为牺牲品,这对我公平吗?公平吗?”她开始掐我,我被她掐得也痛呼起来。

“你不要这样,冷静一点。”我好不容易挣开她,往门边爬了一点。我操,这差事一点也不轻松,得被她掐死,再这样闹下去,她要是精神失常了可咋整?我赶紧又爬起来,走到床边,拿过手机拔下了项天匀的电话。

“你想干什么?啊?啊?”她脸色骇人,匍匐着向我爬来,我跳了几步,焦急的盼着电话那头的人接电话。

“什么事?”项天匀的声音,微微发急,估计猜测到我这里有事。

“你快来,快来。”我慌得只会讲这句,电话被他掐断了。我眼见着她的手又向我伸过来了,我尖叫一声又退了两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冷静一点,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总会好起来的。”我说着苍白无力的话,想要堵住一颗百孔千疮的心。

“骗子,你们这群骗子。全是骗子,哈哈哈。”李亦衡捶着胸口又哭又笑,“披着伪善的外衣,打着为人民服务的旗号,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自己窝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还有脸去治理民众。哈哈哈,伪善的骗子。”

我看着李亦衡那副惨烈的模样,眼泪也跟着往下淌。她咒骂的,痛恨的是我无法触及的阶层,但她那份难受,绝望,悲伤,站在同是女人的立场,我还是能够有所体会。一个女人,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又不被丈夫爱,确实是痛苦的。

李亦衡闹了一个多小时才渐渐安静下来,只是伏在地上低声哭泣。她累了,我也的心脏也差不多承不住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起身旋开门,项天匀和两个男人赶到了。

“你没事吧?”项鹏蹲到李亦衡身边,淡淡的问了一句,就象在路边见到了路人倒地后随口问问。

“项鹏,为了你的仕途,我不能离婚。为了我父亲的面子,我不能死。今天,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活下去?”李亦衡缓缓的抬了头,嘶哑着声音,头发混着泪水搭了一脸,很狼狈的样子。

“行,我告诉你。”项天匀笑了笑,伸手拔开她脸上的头发,“你活着的意义就是看着我在你父亲的提拔下,进入朝廷,在有生之前,整垮东院李家。”

“你放心,我会安排你去疗养,让你过上你想要的清静日子。顺便告诉你,你的小白脸因为藏毒被判了无期徒刑,当然,你表现好的话,他应该能减刑。”项天匀说这些话时,十分平静。

“这是阴谋,阴谋。项鹏,你会下地狱的。”李亦衡双眼暴突伸手想抓他。

项天匀起了身,朝身后的两个男人使了个眼神。其中一个男人举着针就走到了李亦衡身边,一针下去,不到十秒,她就安静了。两个男人合力把她抬到床上。

“大概明天早上七点钟左右会醒。”打针那个男人说。

“你们先回去。”项天匀吩咐。

男人点点头,转身向外面走去,很快就听到了汽车启动的车,慢慢的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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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项天匀走到我身边。

“不,不,不。”我感觉双腿在不停的抖,妈妈咪呀,佛祖啊,救救我。温澜,我要告诉温澜,不要和这样的恶魔斗,太可怕了,李亦衡都能被玩死。

“别怕。”他拉我的手,牵着我向外面走去,我真感觉自己要尿裤子了。

他把我牵到了楼下偏厅会客室的大沙发上,然后他躺下了,“躺我旁边。”他说。

我捏着心肝哆哆嗦嗦的坐下了,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上下牙一直在不停的打着架。

“你很冷吗?”他很温柔的问我。

“不,不冷。”我也想嚎啕大哭了。

他紧紧的搂住我,然后头慢慢的埋进了我的颈窝里。“好累!”他若有若无的吐了这两个字。

我浑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别说睡,连呼吸我都恨不得关掉。

这一夜,他睡得好象很香,搂着我的手一直没松开过。我只觉得自己置身于地狱之中,不敢动也不敢想,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就在楼上房间。他在楼下沙发上搂着我睡,这要怎么样强大而扭曲的心理才做得到?

我睁着眼看着晨曦一点一点洒进落地窗,也不知道几点了,楼上的李亦衡是不是醒了?

脖子下面的手被抽走了,项天匀略带睡意的声音传来,“去看看她吧。”

我翻身就滚下了沙发,赤着脚就往楼上跑去。现在,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没有他的地方。

房间里一片凌乱,我看了看床上的李亦衡,仍旧在熟睡中,于是开始弯腰收拾地上的狼藉。最后一件东西放回原处时,我感觉有人走进了房间。

“这两天我已经安排人来接她了,你再辛苦几天。”项天匀说。

我直起身,也不敢看他,只是讪笑着拼命的点头。

“她不会自杀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他又说。

我不知道项天匀为什么这样的笃定,但想到他昨晚说的小白脸藏毒事情,或者他们算准了李亦衡舍不下这份感情。

李亦衡爱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唉,什么样的人到这一步都不重要了,她护不了他了。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她的父亲连亲情都能挥刀砍断,更何况她的爱情,算个狗屁!

我转身又下了楼,吩咐了煮饭的阿姨煮点小米粥蒸点馒头。再上楼时,李亦衡已经醒了,经过昨晚那一场大闹,她神色显得很是疲惫。

“我扶你去洗刷吧,然后去天台透透气,我让阿姨煮了小米粥。”想到我那个拿刀劈我的老公,和项天匀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也不说话,只是任我扶起她,我帮她换好衣服。

进了厕所,她看着镜子里的人,怔了一下,然后沙哑着声说:“成这样了。”说完后,她又愣愣的,我拧了块热毛巾递给她。两行泪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滚,她哽咽着说:“太无耻了。”

确实,我也一样很无耻,昨晚还跟他老公睡一起呢。但奇怪的是,我站在她面前,对她的同情和理解又是真真切切的。说到底,大家都身不由己。

李亦衡不再闹了,她是个聪明的人,心里肯定明白眼前这样的局势韬光养晦才是正确的选择。

所以,到了后来的几天里,她总让我推她去天台透气。有时候会让我扶着她走走,有时候只是坐着眺望远处。

她当然不会告诉我她在想什么,只是她眼中的光越来越冷。项天匀离开的后的第三天,我们在天台上吹了一个下午的风,她终于将视线转向我,“项鹏有没有说接我的人什么时候到?”

我想了想说:“项总说这两天,但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我真没想到来接李亦衡的人会是承哲,他在项天匀离开后的第四天早上到的,项天匀清早给我发了短信说人到了。所以,当承哲披着一身的阳光出现在天台时。我扭头看他,真有一种天使降临的感觉。

“你好,林书慧!”他先朝我点了点头。

“小姨。”承哲走到李亦衡身边蹲下,“小姨,我来了。”

“哲哲。”李亦衡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点生气。

我呆呆的站着,小姨,李亦衡是承哲的小姨。这些人搅来搅去的,原来都是一家人啊。

“我妈也来了。”承哲对李亦衡说。

我和承哲一起推着李亦衡下了楼,客厅里,一个打扮富贵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人背向我们站着。

“亦衡。”女人转了身,精致的妆容,只能从眼睛读到一些悲伤。

“很久不见。”李亦衡淡淡的打了招呼,她的脸上连悲伤都隐匿了。

“承哲,你随便去逛逛,我和你小姨有话说。”富贵女人语调不算高,但有一种莫名的威严感,估计平常发号施令惯了。

“我们去天台走走吧。”我微笑着看承哲。

他看了一眼李亦衡,转身向我走来。

“你怎么来照顾我小姨了?”承哲有些好奇的问我。

“你姨夫让我来的。”我笑着答。

一问一答间,我们穿过走廊上了天台。北京的冬天,阳光洒到身上并没有多少温暖的感觉,倒是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我们倚着天台的栏杆看远处的景致,眼前这片景致我已经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但因为身边站着的人是承哲,这让我觉得景致也变得耀眼起来。

“你怎么来北京了?”承哲问我。

我想了想说:“你认识温澜吗?她是我表妹,顾原的同学。”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问:“你知道顾原在哪?”

我有些诧异,“你不知道吗?”

“带我去找她。”他直起身,非常的急切。我乍然间就反应过来了,他心里有顾原。其实在海南那会他对她就挺好的,只是顾原私下和我在一起时,总是表现得很淡漠,当时我还以为顾原跟我是同一路人。

“我找不到她,电话换了,住的地方换了。家里的人封锁了一切关于她的信息。”承哲显得有点忧伤,“林书慧,顾原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他又问我。

我想摇头,他就那样看着,双眼充满了期盼的看着我。从海南到现在,我很明白,承哲不是项天匀他们那样的人,他的世界很单纯,除了画画似乎就是宅着打游戏。

只是,我要怎么带他去。我来这里是项天匀带我来的,我回去肯定也还是他送回去。别说项天匀不许,承哲他母亲还在楼下呢。

“承哲,事情怕没那么简单。”我斟酌着开口,“你看看你小姨你现在的情况,估计你的家人不会让你去见顾原。”

他眼中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来,然后走到花草间的石凳上坐下。

“林书慧,我爱顾原这事,到底有什么不对?我一直没想明白。”他看着我,把我当成了解惑人,“我为什么要娶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然后过莫名其妙的日子?”

我张口结舌,这个,我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但对他的家庭来说,他的不合作就影响了整体的利益,影响了整体利益就是不对的。

“我父亲很爱我,所以,我可以学画。但他说在婚姻这件事情,他也作不了主。林书慧,结婚,是找一个心爱的女人来朝夕相对,那才是人生。我真的不明白,跟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过一辈子算什么?”他迷茫的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在玻璃房子里保护得太好,没有经历过多少风吹雨打的男人。所以,他现在的困惑不仅仅在于找不到顾原,更多的困惑还在于为什么家人不支持他?他感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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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哲。”他母亲威严的声音从走廊那边传来。

“我要想办法找到顾原。”他看着我,眼神变得坚定了一些。我只是担忧的看着他,要怎么想办法,反正我是没有办法帮他,除非他能把我从这里带出去。

“妈,我想去我叔叔家一趟。”他起了身,对踏进天台的富贵女人说。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动身回去,你小姨现在需要离开这里。”他母亲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妈,我两天后就回去,再说了我回去又没什么事。”承哲略提高声音抗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找顾原,你觉得这事可能吗?”他母亲已经不耐烦了,“快点,车子在等。”

承哲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无奈的笑了笑,什么办法也没有不是吗?

我下楼时,客厅已经空无一人了。煮饭阿姨小跑着过来让我去吃早餐,我看着大门口那条路,好一会才转了身。

顾原,承哲,又是一出悲剧,他们这个上流的世界里,到底要酿造多少出悲剧?

“早饭吃得好吗?”我最后一口牛奶要吞下去时,身后传来了项天匀的声音,我生生呛了一下,赶紧起了身,“项总,您吃了吗?”

“没吃。”他坐到我对面,任阿姨帮他摆盘子,切好面包。

“怎么样?这里住着还好吧?”他问我。

“好,好,很好!”我口是心非得很。

“那就住下去吧。”他又说。

“不用了吧。”我讪笑着,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温澜和顾原怎么样了,打了几次电话,都提示无法接通,发了短信也没回。

“想回去啊,回去看顾原怎么收集证据,然后来找我报仇血恨?”他淡淡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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