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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第一百一十一章 浮出水面的预谋 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浮出水面的预谋 上

一个人的出现将一切平静打破,更将所有真切感受的生活化作一个可笑骗局,惺惺作态的假象,虚伪的本质一再暴露。

封玄奕一如既往下了朝就往揽月g钻,好像是为了防止纳兰轩多心,亦或者营造一种偏宠纳兰轩而毫不介意他听取朝政一般,所有事都不介意当著纳兰轩的面来商议,不过好在纳兰轩懂得何为避嫌二字,凡是封玄奕回来後,两个时辰内纳兰轩都不会接近正殿半步,即便是端茶倒水,也不过略进去就走,从不多做停留,所以即使是在这个问题上有发言权的朝廷重臣们,开始虽然也颇有微词,久而久之见纳兰轩的确没有丝毫僭越之心也就真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过。

今日也一如往昔,封玄奕下了朝便径直直奔揽月g,只是今日来见封玄奕的人与往昔不尽相同,只是今日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

“朕说过,不要大白天这麽肆无忌惮的来找朕。”封玄奕负手背过身去,略显不悦,却也并未降罪。

而来人并非一身朝服,一袭深色的武者劲装,干练简洁,低眉敛目,单膝跪地。

“有人看见你进来麽?”封玄奕沈声问道。

“奴才一路都有小心谨慎,应该并无他人发现。”黑衣男子如是应道。

“说吧,你今日贸然来找朕到底所为何事。”

“皇上命奴才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大皇子的确和兵部尚书萧何大人保持联系,过从甚密,皇上虽然下旨赐予封地,荣华一生,大皇子虽然领命远行,却不过是表面而已,据奴才了解,大皇子如今尚在帝都,且一直藏匿在萧大人的府上。”

“呵,果然如此,朕给我你机会,是你白白浪费了朕难得的宽容,”封玄奕似笑非笑,眼底尽是冰冷锋芒,好似透过层层g墙,看见同在一城的封玄柘,萧杀肃穆,启唇喃喃自语,好似在和男子商量,又好似只是随意的呢喃,不屑冷嗤,“你说他迟迟不走是为的什麽?难道还妄想东山再起?他以为他还能坐上帝位?亦或者是有什麽暗中部署但朕却疏忽了的东西……”

“告诉暗音,别整天在g里显得没事儿和那些人瞎嚷嚷,让他这些日子多注意些太后的动作,每天都做些什麽,跟谁见面,一举一动皆不容错失。”j光闪烁,是x有成竹志在必得的君王之风。

“奴才领命。”

“日後有事还是用密函联系,若实在紧急需要面议,也不要自己亲自前来,告诉暗音,让他传个话,还是到他g中说。没有其他事就下去吧。”

“是。”

说话间,这个暗中替封玄奕办事,将许多无法公然放在台面上又实为铲除异己的事办得乾净俐落悄无声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西北平乱在军中担任平西将军贴身护卫、凯旋後在英武爵府上管事的玄光,那个曾经纳兰轩一力举荐,单纯的以为只是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寻常百姓的一员,却不知在何时,竟被封玄奕纳入麾下。

殿外,手里端著的点心从未如此沈重,仿佛能将整个人都压垮,好似毫不相关的局外人一般,冷静的看著封玄奕和玄光之间来来回回的一问一答,冷静的听著杀意四起的决定。

而得令退出殿外的玄光出门一回头见到就是一脸冰冷的纳兰轩,连面见当今圣上都不曾心慌的玄光,此刻见到纳兰轩却真真脚软,一个不稳,趔趄的差点跪在地上。

“皇、皇贵君!”面对圣上都未曾改变的一副死人似的棺材脸的玄光,却在面对纳兰轩时瞬间破功,脸色巨变,好似眼前瞬间天塌地陷一般,什麽礼法、什麽规矩、什麽请安问候都在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後被抛诸脑後,目瞪口呆的怔愣当场。

玄光的反应让纳兰轩愈发心冷,若他装作不认识,只像寻常大臣一般行礼问安,就算自己千般万般不信怀疑,依旧还能自欺欺人的认为只是自己认错了人,只是这天下太大,有太多长相甚至连姓名都一样的人,而此刻,却连最後一丝自欺欺人都变得何其可笑和遥远。

“许久不见,大人如今替皇上办事,应该叫做高升了,还是叫做官复原职?”纳兰轩冷笑道,出口的声音寒冷刺骨。

才後知後觉的回过神来的玄光,急忙作揖,撇清干系:“微臣给皇贵君请安,皇贵君万福金安。微臣……微臣不曾见过皇贵君,皇贵君是否认错了人。”

“如今才想撇清关系,是否太晚了些?玄光!亦或者在皇上面前还有什麽别的称呼,不妨直接跟我说了,以免我唐突了大人。”走近两步,蹲下身,让视线与跪地作揖的玄光齐平,好似回到了那在塞外风雪与共、兵将们不分彼此的行军生涯。

玄光默不作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亦或者说,此刻自己是说什麽纳兰轩也不会信了。

“让我想想,你是什麽时候开始替皇上办事的呢,”说著,纳兰轩故作思考的微微侧著头,好似真的在沈思,只是那双眼底散发的寒意却丝毫不减,“是在从塞外回来我不幸落难而你却得皇上赏识开始,还是──打从一开始,你就是皇上的人,包括在边塞,也是皇上派你来监视我的!”

显然,对於自己第一个猜测,连纳兰轩自己都不信,他真正深信不疑的,是第二个:当初自己诚心相待的部下,不过是旁人安c在自己身边用作监视的棋子!

一听纳兰轩误会了,玄光急忙解释:“皇贵君误会皇上了,皇上并不是派奴才监视,而是深处大漠两军交战之中能够保护皇贵君的安全。”

“保护?!”辩解显然没有丝毫作用,反倒坐实了监视之名,“呵!那可当真是劳皇上费心了!也劳烦大人大材小用留在本g身边尽忠职守的‘保护’了!”

“行了,本g明白了,”起身,弹了弹华服上的衣褶,故作一派轻松,“你还替皇上办过什麽和本g有关的事儿,不妨一并说了吧,本g也当随便听听解解闷。”

“回皇贵君的话,恕微臣难以相告,朝廷之事,後妃理应避嫌,不得干政。”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寒光顿时大盛,在纳兰轩眼中却看得真切:到了最後仍不死心的一力为封玄奕掩护,当真忠心耿耿!

(11鲜币)第一百一十二章 浮出水面的预谋 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浮出水面的预谋 下

“呵!好个无可奉告!好个後妃不得干政!你若真的身为朝臣,本g岂会这样问你!可试问朝廷中人哪一个面对皇上不是用‘臣’自称,即便再恭敬谦和以表卑微,‘微臣’二字便已足矣,而你,却自称‘奴才’,岂非多馀?!那麽就只剩一个解释,皇上夺得皇位之时,除了布局j妙万无一失之外,还有无数能人异士暗中相助,方才成得大事,想必你也是其中一员吧。只对皇上一人效命,暗中铲除异己,干一下表面上不好大张旗鼓的事,那麽如今一问,又何来干政一说?”声色俱厉,一双眼眸深沈如墨,寒光四起。

纳兰轩的步步紧逼让玄光暗自心惊,掌心冷汗直冒,坚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动荡,纳兰轩的猜测相差无几,可自己却没有给予肯定或者否定的权力。

好似看出了玄光的难处,纳兰轩大发仁慈的突然道:“我也不为难你,”蹲下身,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从怀里m索出一个堪称破旧的、与此刻身为皇贵君的身份完全不搭调的香囊,“大人认识这个东西麽?”好似聊天般随意的开口,可目光却如刀剑般锐利,一眨不眨的盯著玄光,满意的看著他在看到香囊的一瞬间难以自已的一个寒颤,“看来大人不禁认识这个东西,还十分熟悉。”

“让我想想这东西意味著什麽,”说著若有所思的微微仰起头,一手还不忘晃哟著香囊,底部的穗子在两人之间晃晃悠悠,无辜的,随意的,但却好似悬在玄光心尖一般,整个人都僵硬了,无形的压迫感让见惯了生死背叛的玄光冷汗直流,不敢挪动分毫,“半年前西戎进犯我华朝西北边陲,边疆战事告急,先皇派兵平定,本g授命,奉命前往,记得那时曾有人建议,说是身为将军应顾及自身安全,所以在军中给本g选了个护卫,记得有一次,当地居民给军中送来亲手制作的香囊,内置庙里求的平安符,意图保佑我军上下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当时全军上下人人都有一个,那麽请问大人,你的香囊此刻在何处?”

玄光默不作声,可这样的回应对於纳兰轩来说便是最好的答案。

“那本g不妨换个问题,大人可知这个香囊是我在何处捡到的?”纳兰轩一派轻松的问道。

“微、微臣……不知……”玄光此刻是连头都不敢抬了,更何况是与纳兰轩的对视。

“不知?”纳兰轩呵呵笑道,“大人是真不知,还是不愿告诉本g?”停止晃悠香囊的动作,握在手中细细打量,“大人不愿与本g说实话,可本g却念在大人当时无论本意如何的护卫有功的份上,很想告诉大人。”

“两个月前,g里发生过一次行刺事件,可谓是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皇上还因此处死并诛连了孟氏一族,可本g一直很好奇,姝妃虽然张狂不羁,却是个只知强争硬抢的主,虽然嘴毒在g中树敌颇多,却没有心计,只知以强制强以横制横,怎麽会想著为了权力而谋反?即便孟国公早有预谋蓄意为之,以姝妃哪怕到了临死前都不曾减弱一分的对皇上的情义,恐怕只会是最先力阻孟国公的。”

“就算是退一万步讲,孟国公真的与姝妃合谋谋反,那麽行刺的目标为何不是皇上而是本g?若说皇上偏宠常来本gg中,可那一夜皇上却在柳贵侍的永和g中,且皇上召幸的旨意一早就会在g中传开,在如此生死攸关的当口,若说她孟姝妃不知情而致使计谋失败引得东窗事发获罪诛连,那这疏漏未免太大了些、也太过牵强了些,你说是麽,大人。”

玄光依旧默不作声,只是玄光是否言语对纳兰轩来说都已无法构成什麽影响。

“所以本g日思夜想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到底是为什麽,不过好在来人虽然身手不错,可本g也不是毫无所得,而这物件就是那名此刻送给本g的最好的礼物,”说著,再次擒著顶部的绳结一抖,香囊继续在两人之间无助的晃动,可玄光却仿佛觉得那抖个不停的是自己的心脏,而那被掐住的好似是自己的脖颈一般,浑身一滞,呼吸不稳起来,“不过那时本g还不明白这其中意味著什麽,更不愿相信前来行刺、欲知我於死地的竟是曾经朝夕相处肝胆相照诚心相待的部下!──”

“单凭一个香囊也说明不了什麽,就像皇贵君之前说的一般,这香囊并非仅此一个,只要是当时平乱的一员,军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连皇贵君也不例外,又怎麽能确定就是微臣之物?难保不会是当时军中的某一人被孟国公收买而入g行刺,况且当时情况危急,慌乱之中皇贵君为求自保而在抗衡间将自己的香囊遗落也犹未可知。”

不怒反笑,好似玄光的出言反驳倒比俯首认罪更令纳兰轩满意,得意且冰冷的笑容在倾国倾城的容颜上绽放:“大人当时又不在场,连第一个匆忙赶到的皇上也不知道事发时具体的情形,怎麽大人竟如此通晓,好似亲眼看见亲身经历一般知道本g是有所反抗而不是束手就擒?本g可不记得有跟大人提及过个中原委啊。”

反驳到成了最有力的证据,在纳兰轩步步紧逼的强势压迫感下,心智的动摇化作身体的猛然一怔,说话也不复方才的底气,却仍死撑著:“微臣……微臣也只是猜测,皇贵君并非一般g妃那样娇生惯养,皇贵君身手不凡,在如此紧急的当口,定然……定然会──”

“编!本g看你还想怎麽编!”纳兰轩猛的站起身,腰板挺的笔直,怒不可遏,“本g自问那时带你不薄,如今已然东窗事发,不过想问你一句实话,你竟依旧百般推辞遮掩,当真是忠心耿耿啊!”

玄光只有噤声,一张棺材脸都快要皱在一起了。

“既然你不愿说,那本g代你说!那日前来行刺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玄光,而派你前来的,不是什麽孟国公,而是皇上,目的则是为了将本g铲除,杀之而後快,而孟国公,不过是因为本g命大,所以无奈之下担了虚名罢了!”

(11鲜币)第一百一十三章 争锋相对 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争锋相对 上

“不是这样的!皇贵君误会皇上了,皇上并没有要伤害皇贵君之意啊!”闻言,玄光那棺材脸哪里还绷的住,立马大惊失色,一直不敢抬起直面纳兰轩的头也抬了起来,一脸的焦急和惊慌,只可惜此刻怎麽说是玄光的事,可怎麽信,却是他纳兰轩的事,半点不由旁人左右。

“那皇上今日命你来所谓何事,难道是觉得本g没有称他的心如他的意没死成所以让你来补几刀?”纳兰轩对玄光的变白半点不上心,兀自说道。

“皇上只是──”玄光欲言又止。

“他的想法与我无关,我只是不解,他既然想让我死,直接一道旨意下来就好,何必殃及池鱼?!孟国公一家,定北侯一家,这麽多人,这麽多事,这麽多朝廷重臣,这麽多x命,他竟都说杀就杀!”纳兰轩无奈一叹,好笑道,“得了,起来吧,本g是什麽身份,你是什麽身份,本g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怎麽敢劳烦大人这麽一直给本g跪著,害怕获罪的由头不够多麽!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话毕,纳兰轩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量玄光在身後怎样焦急也不敢有过多的举动,只能急的满地打转。

自从封玄奕将御书房办到了揽月g,主殿纳兰轩便很少靠近,平日的生活起居便都移到了後殿和寝殿,平时闲来就逛逛花园,或者在月湖的凉亭上坐坐,打打秋千,一般没有人去找,他是从来不知道时间记著自个儿回来的,曾几何时,封玄奕忙完回来看不到人,还兴师动众了一番,嚷嚷的一屋子奴才胆战心惊的四下寻找,恨不得将皇g都翻个个儿,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众人悬著的一颗心也总算归了位。

而这个时候纳兰轩回g,可把正在收拾被褥的小德子吓得够呛,转过身手里还扯著被子的一角,眨巴著双眼睛愣是没敢相信回来的人是纳兰轩,而且还是不用三催四请自己主动回来的。

“主子这是怎麽了,不是去给皇上送茶点了麽,怎麽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本想打趣一番,说“皇上恨不得无时无刻不跟主子腻在一起,借著主子亲自送上茶点的机会,怎麽会这麽快给人放回来”,可看到纳兰轩冷若冰霜的侧脸,硬是将那些没大没小的俏皮话咽了回去,堪称雷打的第六感告诉小德子情形好像不太对头,不禁让那凑上来的嬉皮笑脸也暗淡了几分。

“是啊,送茶点……”闻声,低头看著手上早已冷掉的茶壶,和那原本摆放j致,如今却被自己晃了个支离破碎的糕点,这才後知後觉自己本意欲何为的纳兰轩,只觉得自己简直下贱!说是不会认真不再交心、更不会相信,要保持警惕,时刻戒备,不再被那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可到头来,不过是痴人说梦!那人处心积虑的要杀自己,而自己却二不楞等的凑上去给他送茶点、关心他的冷暖饥饱!这不是没有心计,这不是品质高洁的宽恕,这简直就是缺心眼儿!活该自己被骗的乾乾净净还回过头来给别人数钱!

“是啊,本g可不就是去送茶点的麽!”说著,“匡当”一声将手里的碗碟和茶壶尽数摔在地上,仿佛犹嫌不解恨一般欲上前将那些早已摔得稀烂的碎片跺上几脚。

察觉纳兰轩举动的小德子哪里敢让他这麽胡来,来忙扑上前将人拉了回来,猛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主子,万万使不得啊,那些碎瓷片锋利的很,要是伤著可怎麽办啊,主子就算不为自己的身子著想,也得为著小皇子而保重身子啊!”

一向温和从容从没有跟任何人红过脸的纳兰轩突然如此的举动,给一直伺候在揽月g中的g人们吓得不轻,一个个哪里还顾得上手里的活,跟多米诺骨牌似的扑腾扑腾的全跪倒在地,低著头,好像是自己做错事等待发落似的闷不作声。

小德子的话的确唤回了盛怒之下的纳兰轩的几分理智,不再有过激的行动,可x口中不断翻腾的熊熊怒火和恨意仿佛能将这世间的一切焚毁般,灼烧著纳兰轩已然濒临崩溃的理智,x腔剧烈起伏著,连身体都因为愤怒而不由颤抖。

小德子想扶,却不敢动作,只能看著纳兰轩的身体好似摇曳空中的风筝般摇摇欲坠。

即便有无数的欺骗、被一再的剥夺自己的权利,纳兰轩也顶多是一时的愤怒和长久的黯然平静,从未想此刻这般强烈的恨意,恨自己明知故犯,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管得住自己的人、管得住自己的嘴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自己那人的薄情寡义,一次又一次的切身体会到全因他而起的大喜大悲,明明决定忘记和不爱,却总是不由自主的靠近,明知道那是飞蛾扑火,却总是下意识的给他机会,暗示自己这是最後一次,他会不同,可最後一次的後面还有最後一次,一次接著一次,让他习惯了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让自己习惯了忍耐和不敢过分奢求……

可如今,这份卑微和委曲求全换来的是什麽!无情的抹杀,虚情假意的敷衍,果真是温柔刀刀刀割人x命,前一刻还在同你柔情蜜意翻云覆雨温言软语许下真爱承诺的人,下一刻却是高举长剑寒光逼人欲一剑刺下而後快!

“你们跪著做什麽?谁让你们跪著的?”看著一个个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寒蝉若惊的g人,纳兰轩好似看到了在封玄奕面前的自己,委曲求全卑微低贱,顿时才被压抑下的怒火蹭的窜了起来,“都给本g起来!”

众人得令,战战兢兢的起身,却依旧大气也不敢出。如今能在纳兰轩跟前说上话的,也只有他小德子一人,众人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小德子,小德子只觉如芒在背,可此时却也只有硬著头皮往前上,即便不为著别人,也得为著自己也是这众人中的一人,跟著战战兢兢。

“主子这是在跟皇上在置气吧?”小德子陪著笑脸小心翼翼道,虽说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思前想後也只有这麽一条能令主子能如此大动肝火了。

(11鲜币)第一百一十四章 争锋相对 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争锋相对 中

“置气?”纳兰轩好似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突然大笑起来,“呵,置气!就当做置气好了,置气挺好的。”

可纳兰轩这麽真这麽说,倒让小德子不敢相信,见到那种笑声和冰冷的表情,只觉得背後冷风嗖嗖,缩了缩脖子,懦懦道:“主子……”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声音再次归为平静无波,仿佛方才的失态不过是众人的错觉,惟独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碎片为众人见证著一切的真实。

“怎麽!皇上还没废了本g呢,本g说的话就不算数了麽!”见众人不做声也不见动静,只是跟个冰雕似的凝固在原地不动,如此情状只是让纳兰轩难得平息些许的怒意更甚,眉目紧敛,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是。”见情势不免且越来越糟,众人只好溜之大吉,应了声拔腿就跑。

“不用收拾了,你也退下。”纳兰轩对蹲下身欲收拾那一地支离破碎的残骸的小德子说的。

“主子如今身子不必从前,身边怎麽能没有人伺候著,要是万一有一个头疼脑热不舒服的身边没有人可怎麽好,尤其是这些碎片,看著怪吓人的,还是让奴才收拾掉吧,万一伤著主子,顺带连著这未出世的小主子也跟著受罪,恐怕那时候主子可得上心气极了。”

小德子也是好意,说的也是实话,且这个时候还敢跟纳兰轩如此言说利弊的,恐怕也只有自打纳兰轩入g开始便一直在身边伺候的小德子了,可同样的话在不同的时候说效果却是天差地别,一如此刻的纳兰轩听在耳里,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嘲弄。

“小主子、小皇子?!呵,的确,这由头可比本g有价值多了,”纳兰轩冷笑道,“玩弄他人的命运於股掌之间,看著他人在自己手中苦苦挣扎却无力逃脱,看著他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著他人受尽闲言碎语的折辱却心甘情愿为自己诞下子嗣,还是以一个男儿之身,果然是痛快!痛快!”

“主子……”小德子心中怕极了,今日的主子与平日简直判若两人,若是平日是波澜不惊的湖水,那麽此刻就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直觉让人畏惧、害怕,可同时也让人担心,那被叫嚣和怒火掩盖的脆弱。

“本、g、说、退、下!”纳兰轩声色俱厉,仿佛只要小德子再敢多说一句、再敢迟疑片刻,自己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斩於剑下。

不过区区一个奴才哪里敢挑战主子的底线,虽然担心,却也只有领命退下。

躬身倒退著出门时,倏地不知和哪个敢在这个时候进屋触逆鳞的g人撞了个正著,猛的转身,小德子正欲训斥,却在看清来人之後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整个因y霾而纠结在一起的脸瞬间雨过天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一双眼睛更是闪烁著希冀的光芒,连说话都因激动而颠三倒四:“上、皇上!皇上来了!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

“安”字还没出口,便被封玄奕扬手一挥制止了。进屋的封玄奕一脸凝重,脸色比纳兰轩好不到哪儿去,随x的g人都被留在了殿外,连可谓是形影不离的莫言都也只能在殿外候命,小德子依稀知道了事情的严重x。

“退下,把殿门关上。”

小德子不敢造次,急忙悄声离开的寝殿,更不敢怠慢的将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在看到折返回来、一脸如临大敌似的玄光时,封玄奕便知道事情败露了,纸终究包不住火,撂下手中政务,闻讯急忙赶来却看到的是长身直立背对著自己的纳兰轩,和满地的疮痍,飞溅的茶水,空气中还依稀可辨淡淡的茶香,是自己最喜欢的碧螺春的味道,跌落的糕点,也是自己难得不太排斥的栗子糕,瓷盘的碎片到处都是,定睛细看,才发现纳兰轩的手背上也有一道殷红的口子,怕是碎片飞溅的瞬间自己也来不及躲避,被划伤了也尤不自知,鲜血顺著手背,一滴滴的滑落,跌进瓷白的碎片中,惊人的刺目。

“皇上消息可真是快啊,微臣这前脚才进门,您後脚便跟来了,呵,不是耳目众多就是有备而来了,不知皇上此次前来为的是哪样。”直接省去了行礼问安,悠悠转过身来,纳兰轩似笑非笑道,嘴里一口一个“皇上”、“微臣”的,可却丝毫没有将面前这个九五之尊放在眼里,反倒是一副自上而下的睥睨,连身为帝王的封玄奕也无法忽视的压迫。

封玄奕不悦的皱了皱眉,只是不知这其中的不悦是因为纳兰轩不知礼数的放肆冲撞,还是这无形间连自己都仿佛被瞬加压制的压迫感。

“你受伤了,让太医过来瞧瞧。”避重就轻,难得身为一个帝王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竟然愿意忍让退却。

顺著封玄奕的目光低头,这才後知後觉的发现手背上的口子的纳兰轩沈默的凄然一笑:总是这样,在你准备决绝的时候,若有似无的给你写温情,让你误以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中,被深深关注著,可错觉终究是错觉,曾经的千百遍凄凉过後刹那的涟漪,如今却好似一个个锋利的剑,一下下不紧不慢的剜著自己的骨血,告诉自己自己的可悲和下贱,即便此刻、知晓事态一切前因後果後依旧为之动容!!

“不劳皇上费心,这点儿小口子还死不了人,哪里及得上皇上给予微臣的千分之一呢,”修剪圆润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的皮r之中,血水顺著指缝流出,混合著手背上的伤口,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伤在了哪里,抬头,不再退缩的迎视著封玄奕幽深漆黑不见半点星光的眼眸,冷笑道,“皇上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若不是微臣误打误撞在边塞硬求著八王爷习武,如今空白早已身首异处了,那一剑真是极准,极好!怪只怪微臣,不会揣测圣意,为求自保竟违拗圣旨苟活至今,微臣实在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说著,好似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句句肺腑一般,四目相对不曾移开分毫,纳兰轩就这麽直直跪在地上,跪在小德子还来不及收拾的碎瓷片上,顿时,一身白底银纹的衣衫自膝盖处缓缓晕出一朵朵绯色的花朵。

(11鲜币)第一百一十五章 争锋相对 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争锋相对 下

封玄奕见状,顿时脸色一变,y霾一片,冷的仿佛只一眼便能凝结。

“胡闹!你这是在做什麽?!给朕起来!”封玄奕沈声喝道,攥的死紧的拳头极力压制的即将喷发的怒火。

可纳兰轩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全然的置若罔闻,一副随你喝来喝去我自有我的模样。

封玄奕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忤逆和挑衅,恨得直咬牙,大步快速上前,一把擒住纳兰轩的一只胳膊就要将人给生生拽起来,而纳兰轩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吃软不吃硬,更何况如今心下早有定论,明明力量悬殊,可硬是靠拧著一股劲儿任凭封玄奕怎样拉扯就是怎麽也不肯起,反倒是因拉扯的动作让透过衣袍刺破血r的碎瓷片划开更大的口子。深埋在膝盖的瓷片明明已经让纳兰轩疼的一身冷汗,可就是不愿起来,不吱一声的执意跪著。

见拉扯无果,反倒只会让上是愈演愈烈,封玄奕猛的一把放开了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要干什麽!!”

此言一出,仿佛大出纳兰轩意料,先是侧著头一惊,随即便是无法自已的乐不可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弯的好似月牙一般,水盈盈亮晶晶的,破见媚骨:“我想要干什麽?这句话我到想原封不动的送还给皇上!皇上,你到底想要干什麽?又想让我干什麽?有话你不妨直说,只要是我纳兰轩能做到的事,即便是取走这多馀累赘的x命,我也绝不含糊,你拿走便是,何必多此一举演这些弯弯绕绕的戏码?”

“一边在众人面前作势好似对我千依百顺温言细语,仿佛恨不得将这世上的一切都给我,一边却在背地里谋划著想置我於死地,呵呵,你这有是何必呢,你国事繁忙,还要浪费心思在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上,真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你一句话,我即便是立刻血溅五步又有何不可,何必劳您大驾,更为了杀我於无形,自圆其说牵扯这麽多无辜的x命!!”

“住口!!”自打那日夺权以来,封玄奕便再未对纳兰轩红过脸,连口气重一点的话都不曾有过一星半点,而此刻却怒不可遏,好似恨不得找一个东西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永远堵上一般。

“怎麽?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当今圣上的愤怒如今看在纳兰轩的眼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轻如鸿毛。轻声冷哼,“那可真得请皇上──息怒呢。”

“朕不准你妄加猜测!”

“妄加猜测?!”纳兰轩如今听来只觉好笑,“事已至此皇上还打算隐瞒到什麽时候?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抢,纵使百密也难免一疏,如今人已在g中,一切都已核实,皇上还有什麽好隐瞒的?难道连死个明白这样的要求都算是奢望?”

面对纳兰轩仿佛字字如刀剑般的质问,封玄奕只是绷著个脸,许久的默不作声後才憋出一句毫不相关的话:“你累了,好些休息吧,朕会让太医来看你的伤势的。”

“你敢说当初让玄光潜伏在军中伺机调在我身边不是为了监视?你敢说那日的行刺只是玄光吃饱了撑著全是个人的行为与你毫无关系?你敢说你没有因行刺不成而借机打压孟氏一族以致他们一族倾灭?你敢说你不是因除我不成而迁怒他人诛杀了因你的一道圣旨而同我荣辱与共的定北侯纳兰式一族?你敢说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你蓄谋已久的?封玄奕!你敢说麽!!”再不顾念什麽身份尊卑,连生死都可轻予,就算直呼皇帝名讳又有何不可?!“或者……不,是一定!连当初荣亲王府的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那只是个开始,因为你需要一个甘愿只为‘情’之一字而众叛亲离忍辱负重的棋子好安c在封玄柘的身边与你里应外合!而我,便是这天底下首当其冲腆著脸凑上去随你玩弄的白痴!!”

“朕会让小德子进来给你收拾一下,你伤的也不轻,这些日子就别想著出g乱走了,好好在g里养伤,别整天胡思乱想的,”仿佛不愿再与纳兰轩纠缠,封玄奕转身便欲离开,“就算你不为了自己著想,也得替腹中的孩子想想,他是无辜的,你要愿意钻牛角尖儿的受罪,也别带著他跟你一起不得安生。”

封玄奕的话好似瞬间打破了纳兰轩最後一丝骄傲和尊严,硬撑起来的强势和威迫瞬间瓦解殆尽,一脸悲凉绝望的颓然倒地,仿佛再也支撑不起自己的重量,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掩著双眼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孩子……好一个孩子!我堂堂一七尺男儿不但要为另一个男人生育子嗣,还是一个欲将我处之而後快的男人,真是世所罕见闻所未闻!!我是不是还得感谢这肚子里的东西?要不是因为有了这个,我现在是不是连说完这些话的机会都没有?!好一个‘母’凭子贵,好一个痴心妄想!!”

离开的脚部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再次跨步离开。

在殿门合上的那一刻,纳兰轩仿佛觉得自己心也如同那扇紧闭的殿门一般,死死掩住,对於那个人,更是失望透顶,却不知,这只是开始,真正的绝望,才正要悄然靠近,击溃他最後的理智和底线,让他体会到什麽叫绝望。

殿外一阵骚动,当小德子奉旨进殿伺候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子静静坐在碎瓷片中,膝盖以下和袖口上都是一块块斑驳的血迹,双眼空洞无神的望著窗外,没有叫嚣,也没有怒骂,仿佛又回到了平日里那个温和从容却惊世美豔的主子,只是如今虽依旧倾国倾城,却莫名的觉得灰败,了无生气。

“主子,这是怎麽了?”小德子急忙上去欲将纳兰轩扶起,可看著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知道纳兰轩到底伤在哪儿、伤的重不重的小德子g本无从下手,只能眼看著干著急,“主子这是摔著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刘太医就在殿外候著,奴才这就去传唤。”

即便是见惯了g中风波的小德子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殿里一地狼藉,好似打了一架似的,方才皇上离开时铁青的脸色如今想来仍是觉得後怕。

(11鲜币)第一百一十六章 圣意 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圣意 上

戌时,已是掌灯时分,永和g西偏殿中灯火通明,两盏火红的g灯高悬在寝殿门前,昭示著皇上今夜会在此留宿。

殿外回廊上,g人们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的分立两侧,静候皇命,而本该柔情蜜意好好享受二人时光的殿内,不但莫名的多出第三个人,那弥漫在空中的气氛也是难以形容的压抑郁沈。

刘太医奉命前去揽月g照看,从问脉抓药甚至到熬制和送服都亲力亲为不敢假手於人,只因皇上一句“若有丝毫疏忽提头来见”,忙前忙後了大半天,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更是连晚膳都没顾得上,!不落座的就前往永和g,赶著来覆命。

“皇贵君的身子怎麽样了?”封玄奕沈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拉拢著脑袋跪在地上,回想当初初进揽月g寝殿时的模样,刘太医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哪里有半分的雍容华美,简直就是大战三百回合後的战场残骸,尤其是皇贵君那眼神,看的人简直是透心的凉,“长羽族一族历来只是由书籍记载,且实际怎样笔墨甚少,微臣也并无十足的把握,只能竭尽全力好好滋养著,这女子生育都可比是鬼门关前走一回的艰辛,想来男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挑要紧的说。”封玄奕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皇贵君长期服用微臣所开的安胎药,脉象甚是稳固,且臣日日给皇贵君问脉,皇贵君虽然看上去面色不佳,也只是不堪有孕的辛苦罢了,并无大碍,好生将养休息著就好,只是……”不用抬头也能知道皇上的脸色定然好不到哪儿去,在对那乱作一团的殿内略微回想,便已明白了大概,只是有时装糊涂才是g中的求生之道,“只是不知怎的,劲儿突然气血翻滚,时而苍劲有力,时而虚浮无力,实乃x闷郁结之相,连带著胎象浮动不稳,却并不难以照料,微臣依旧开了副安神凝气稳固胎象的药让皇贵君先服下了,只是若是一时之事倒还好,只要放宽了心就好,要是长久如此,恐怕无论是对皇贵君还是胎儿都是大大的不利,且如今有孕六个月的脉象如此动荡,若是有个万一,不但危及胎儿,甚至连皇贵君也无法幸免,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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