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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陆 章

陆偲把周彤送到医院,经过检查,所幸是有惊无险。当晚周彤还要留在医院休养观察,陆偲本想留下来陪她,但被她拒绝了。

现在周彤已经相信了陆偲对她的确没恶意,否则也不会在那些人面前帮她打抱不平,只是,她毕竟跟他不熟,又怎么好让他陪自己在医院过夜?

陆偲想想也对,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比起如今的他,还是让她家人来比较合适。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陆偲打车回家——他的车钥匙还在小查那儿,刚走进前院,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扭头一看,原来是因为院子里的秋千椅上坐了一个人。

这个男人,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岁以上,穿着迷彩裤,脚下蹬着褐色军靴,上身是一条短袖的军装t恤。此时他双手抱怀,处于全身放松的状态,胳膊上的肌r却半点也没松弛,高高地鼓了起来。

从陆偲这角度看过去,男人的侧脸轮廓极深,鼻子又高又挺,短硬邦邦地竖在头顶上,让人不禁有种感觉,他应该也是一个非常强硬的人。即使他闭着眼睛在休息,整个人依然散着厉悍的气场。

陆偲歪着头想,这个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男人,到底是谁呢?既然在这里等着他,多半是认识他的人吧。

陆偲走上前去:“那个……”怕太大声会惊到人,便想拍拍对方的肩膀,手刚伸到一半,那人忽然睁眼,转头看了过来。

目光对上的瞬间,陆偲整个人震了一下。

先前这人的五官被y影模糊了,原来真正看清楚之后是长这样的。

一个字——帅。

两个字——帅。

三个字——帅呆了。

……可是这双眼睛实在太可怕了啊妈妈咪呀!陆偲那一震与其说是被他的相貌惊艳到,不如说其实是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起先陆偲只当这是一个穿军装的男人,直到此刻才深切领悟到,这g本就是如假包换的军人,而且恐怕是有真的杀过敌人,眼神才会这么有杀伤力,简直宛如实质化的兵器,一眼就能找准敌人的要害并狠狠地刺进去……

不过,大概是因为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不是敌人,男人的眼神随即缓和下来,虽然还是冷峻,但至少不会再让人感到如芒在背。

陆偲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稍稍放了下来,看来刚才只是男人的本能反应,并不是针对他。他暗暗吐了口气,干咳一声开口道:“请问……”

刚出两个字,男人霍地站起身来。陆偲吓了一跳,这人实在是出乎意料的高,重生以后他也勉强算是迈入高个子一族了,这还是他头一个需要抬头仰望的人。

一米九?一米九五?

不但高,还很健壮,往他面前这么一站,简直有种大山压顶之势。

这股压迫感哪里是陆偲这等普通小市民吃得消的,下意识地想后退,还没来得及,脸上忽然就挨了一拳。

陆偲猝不及防——其实想防也防不住,当场被抡倒,一屁股跌坐下去。好在地上都是草坪,不然他不摔得屁股开花才怪。

“臭小子,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听到这样一句喝斥,捂着脸痛得欲哭无泪的陆偲,瞬间也有点怒向胆边生,梗着脖子回道:“什么好事坏事?有话你不能好好说吗,哪有一上来就不讲道理动手打人的?”

今晚他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为什么总有人不肯让他安生?他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是不是?!

男人听到他的反驳,弯下腰单手揪住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拎起来。

两双眼睛在近距离对上,一双黑如泼墨,一双暗暗透绿,前者寒光凛冽,后者……

“怎么,我没有资格对你动手了?”男人一字一字地说。

陆偲吞了口唾沫,半晌才从鼻子里哼哼唧唧地挤出声:“有……”

——尼玛男子汉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尼玛啊尼玛——

男人冷哼,松手把陆偲放开,转身从秋千椅上拎起一只小行李包,撂下一句“还不开门”,就往别墅大门走去。

陆偲连忙屁颠屁颠跟上去,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哎不对,你到底是哪位啊?”

男人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用一种这几天陆偲见过许多次的“你果然失忆了吗看样子是真的失忆了啊”的眼神把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最后说:“陆英捷,你堂哥。”

堂哥?陆英捷?陆偲在脑袋里的资料中快搜索。

就他所知,他大伯有个独生子,少年入伍,参加过特种部队,去年在祖母的强烈要求下离开前线,军衔中校,目前在某军区司令部任职,前途无量——

嗯,不错,资料对上了。

陆偲挠头,示好地笑了一下:“哦,堂哥好。”

陆英捷点点头,感觉很冷淡。陆偲倒也不介意,上前开了门请人进屋。

之后陆英捷就直接上楼进了客房,显然这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放下行李便又去了浴室。

陆偲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洗了个澡,一边洗澡一边思考。

今天生的事,让他充分认识到了自己那些所谓的朋友有多不靠谱,如今陆英捷这么个人物出现在他面前,他要不要去抱一抱大腿呢?

他刚刚得到陆偲这个身份,很多事情还找不到头绪,将来还会面对更多从没接触过的东西,如果能有人适时适当地引导他一下,自然是最好不过。

陆英捷好歹是他哥,人虽然凶了点,但也确实是有真本事,应该会挺可靠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到底是为什么要打他呢?陆偲小心地m了m肿起来的腮帮子,纳闷不已。

洗完澡后,陆偲冲了两杯牛n端去客房。陆英捷还在洗澡,陆偲把给他准备的那杯牛n放到床头柜上,自己的这杯直接喝起来,边喝边等。

不一会儿,陆英捷从浴室里出来,一手拿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身上穿着……一条平角内裤。

陆偲差点一口牛n喷了出来。

黑色的平角裤十分合身,紧贴在人皮肤上,胯间隆起的那一块形状再明显不过——

陆偲瞬时脸上烧,赶紧大口猛喝牛n,虽然没能退烧,至少不再那么口干舌燥了。

他把头撇到一边,心情十分矛盾,既想多看两眼,却又实在不敢多看。说到底,如今他心理上是有些恐同的,然而生理上的本能毕竟是与生俱来,改不了……

容貌英气逼人,身材如同雕像般完美,连那种地方都异常雄伟——这么一个极品放在陆偲面前,是要他扑倒呢还是扑倒呢还是扑倒呢?

呵呵呵(tmd),当然了,假如他真敢扑,就算老天不惩罚他,陆英捷本人也会一脚踩死他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陆英捷问。

不管陆偲内心怎样纠结,都是不会被陆英捷察觉到的。陆偲如今倒是庆幸自己的前身是众所周知的恐同者,哪怕他表现得古怪了点,陆英捷也不会想到什么不该想的。

陆偲深呼吸,草草收拾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答道:“我冲了两杯牛n,给你送一杯。”说着端起床头柜上的牛n朝陆英捷递去。

陆英捷接过杯子,若有所思地眯着眼睛看向陆偲,缓缓道:“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喝牛n吗?”

“呃……”

陆偲后颈瞬间就汗湿了,脑筋开足马力飞转起来,“这个,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其实不光是口味,人的想法和x格什么的,也都是有可能会改变的。”

这种说法,也算是顺便为自己将来的转变做了一下铺垫。

看着陆偲那一脸纯良无辜的表情,陆英捷不置可否,懒得再追究下去。他仰头把牛n一口气喝完,喝得这么快,唇缘难免沾了一点n沫,他用大拇指从唇角往上抹过去,到达上唇正中,手指往下一撇,舌尖微吐,迅而利落地舔掉了指尖上的东西。

那种感觉,仿佛他刚刚舔掉的并不是n沫,而是猎物的鲜血。

陆偲:“……”

卧槽!一个这么孩子气的动作居然能被做得如此x感……这不科学!

陆英捷把空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往床沿一坐,直截了当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当然不会认为陆偲特地跑过来就只是为了给他送一杯牛n。

既然被识破了,陆偲也就嘿嘿一笑,憨态可掬地说:“那个,我还是不太明白,之前你骂我干了好事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什么要打我啊?”

陆英捷眉头微皱一下,好像这才注意到陆偲的脸还肿着似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秒,忽然站起来走进浴室,拿了一管药膏出来,重新坐到床沿,示意陆偲也坐下来,然后把药膏挤到手指上,往陆偲脸上抹。

药膏中带着一股凉意,一接触到皮肤上,陆偲立时倒吸了口气,一是被凉的,二则是痛的。

啧,真不愧是混过特种部队的,陆中校刚才那一拳可谓是名副其实的铁拳啊……

不过陆偲也很明白,陆英捷其实还没用全力,要不然的话他又何止是脸肿,恐怕连牙齿都掉了几颗。

“之前郑琛跟我通了电话,听说你被女人勒索?”陆英捷面无表情,语气中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偲愕然一怔,暗骂姓郑的怎么又是你,自以为是还这么大嘴巴!

“没有!”

他否认道,“周彤没有那样做,是我主动去找她的,是我自己要给她钱的。”

“……”

电话里其实很多东西讲不太清楚,所以陆英捷对整件事只有一个笼统的理解,说实话他也不大相信陆偲会被勒索,如今再听到陆偲这样说,他仿佛不出所料地冷笑一声,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所以果然是你主动找别人?你撞死了她的未婚夫还不够,现在又跑去纠缠她,你自己说你为什么该挨打?”

——卧了个槽!大哥你这到底是给我搽药还是想把我毁容呢!

陆偲一下子就痛得眼泪出来了,委屈之极地闷哼道:“我没有!我不是要纠缠她,我只是想给她一些钱作为补偿,让她和她肚子里的宝宝生活得更好点,我就是这个意思,真没有想过其他什么不该想的,我可以誓,真的……”

说着说着继续流泪,起初只是生理x的泪水,到后来却渐渐真有几分伤心。

能不伤心吗?死得冤枉不说,重生后想要好好生活,做一些能做的、应做的事,却反反复复被人曲解诋毁!尼玛窦娥姐姐听了他的故事也会大笑着活过来了……

陆英捷没想过陆偲会真哭,一时间莫名其妙,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说起来,他们两人虽是堂兄弟,却没有多少兄弟感情。从小陆偲就是个沉闷的孩子,越长大越y郁,为人又跋扈,陆英捷跟他几乎找不到共同语言,更别提对他有什么好感。

只不过,也许终究是有一层血缘在吧,当初陆偲的父母也曾经嘱托他照顾照顾堂弟,所以在他内心来说,还是希望陆偲能够好好的。

可他到底是典型的大老爷们,这么多年在汉子堆里打滚,叫他训人揍人什么的没问题,哄人却是彻底外行,g本是胡乱在陆偲脸上抹了几下,就当是帮他擦眼泪了。

“好了够了,男人哭成这样难不难看?快去洗把脸。”陆英捷说,听上去仿佛有点不耐。

陆偲却莫名挺受用的,乖乖去浴室洗完脸回来,坐回原处,与陆英捷面对着面。

此时陆偲脸上的泪痕是洗干净了,两只眼睛却还红通通的,活像一只小兔子似的直勾勾盯着人看——当年在前线面对枪林弹雨都没眨过眼的陆中校,几乎被看得有些r麻起来。

只听某兔子哼哧哼哧地问道:“哥,你相信我吗?”

“相信你什么?”陆英捷反问。

“我真的对别人没有恶意,我……”

陆偲顿了顿,低下头,数秒后似乎下定决心,重新抬起头,每个字缓慢而又格外清晰,“我知道以前我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好,我都已经在悔过了,从今以后,我会慢慢改正我自己……”

陆英捷沉默半晌。

叫他这就马上相信陆偲所说的话,的确有点难。

坦白讲,陆偲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跟那群狐朋狗友在一块儿,只能说是物以类聚。

事实上,如今他最最深恶痛绝的迷|奸轮|奸这档子事,原本的那个陆偲也不是没干过……

不论如何,既然他要这么说,陆英捷也没必要打击他,淡淡道:“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陆偲立时笑逐颜开——当然其中有一半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重重点头:“嗯!放心,咱们就走着瞧吧!”

重生之后他的相貌已经截然不同,以前的他有点娃娃脸,这样笑就感觉清新自然,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而如今的他五官上比从前显得成熟,白净如瓷的皮肤变成了蜜色,修长的双眼仿佛天生就自带眼线,衬得两颗墨绿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这张脸,这么灿烂一笑,堪称是色如春花。

rose——这花名其实还是有几分贴切的。

当然这个时候陆英捷还不会有什么多余想法,只是觉得有点意外,原来堂弟笑起来的样子这么赏心悦目,至少比起从前那样y沉沉的是要好多了。

不知不觉般地,他也微勾唇角,说:“没其他事了吧?那就回去睡觉,我也累了,明天你早点起来,我带你回大屋去。”

“大屋?”陆偲先是一愣,很快就在脑海中找到了有关大屋的情报。

那地方是陆家这上百年几代承袭下来的祖宅,位处山间,其实可以算得上一座小型山庄,只是被陆家人昵称为大屋。

“为什么带我回那儿去?”陆偲问。

陆英捷说:“老人家的吩咐,你出院之后还没去看过他们吧?”

陆偲汗笑:“呃,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去睡了,堂哥晚安。”

“嗯。”陆英捷随意应了声,就当做陆偲已经不存在似的直接上床睡下了。

陆偲囧了一下,站起来蹑手蹑脚地退出门外,轻轻关上了门。

第 7 章

当初在医院里,陆偲已经听护工给他描述过“大屋”的一些情况,等他真正到达实地之后,还是忍不住出了惊叹。

该怎么形容呢?不愧是从古代传承下来的建筑,的确很有古典气息。小桥流水假山,木质的栈桥从水岸边一路蜿蜒而去,尽头伫立着一座雕梁画栋的凉亭。

大屋……还是叫它山庄吧,比较贴切,山庄周围被大片绿色环抱起来,基本都是竹林,一座座房屋坐落在其间,虽然古朴,却并不显得破旧。

陆偲一路走一路欣赏,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如今山庄除了一些佣人之外,真正住在这里的只有陆老爷子和陆老夫人。

两位老人一共生了三个儿子,陆英捷的父亲是老大,目前担任某军区司令,与妻子住在军部大院。

老二在南方军区当参谋长,一家三口都在那儿,坐飞机来去也要几个钟头。

陆偲的父亲是老三,定居国外,就不用多说了。

陆偲头一回见到自己现在名义上的爷爷nn,刚开始难免有点拘谨。

如他所想象,陆老爷子果然是一副老长的派头,看上去j神矍铄,可惜不苟言笑,弄得陆偲这个冒牌货心里微微犯怵。

陆老夫人倒是非常亲切和蔼。原本陆偲就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子,之前他住院两个礼拜,老夫人不是不想去看他,只是被老爷子禁止了。

这次的事让老爷子很生气,居然开车撞死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以往陆偲的记录上已经劣迹斑斑,所以,即使这次事故的主要责任不在于陆偲,老爷子仍然记在了他头上,打定主意把这混小子晾一晾,让他好好记住教训。

这一晾就是半个多月,老爷子沉得住气,老夫人却忍不住了,暗中吩咐陆英捷给她把人带回来。

一见到爱孙的面,老夫人就不断嘘寒问暖,各种心疼关切,陆偲在局促之余也不由感到几丝久违的温暖。

他想到了自己的爷爷nn。

当初他的父亲原本可以在俄罗斯定居,后来听说姑姑因病去世,担心两老膝下无人照看,便带着妻儿回国尽孝。

却不知道两位老人家是怎么想的,似乎一直就不满意儿子找了个洋人媳妇,也不喜欢这个中西杂交的孙子,对他们一家三口总是不冷不热。

等到父亲车祸离世之后,二老更加不愿理会这两个孤儿寡母,渐渐地就断了联络。

他的外公外婆很早就去世了,可以说他从未享受过老一辈的爱护。而自从母亲病后,他更是有许久没有感觉到家庭的温馨了。

所以此时此刻陆老夫人给予他的关爱,对他而言几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惊喜,尤其当他听到“可怜的孩子,怎么又瘦了呢?这个礼拜不准你回去了,就住在这里,nn要把你重新养胖起来”这番话的时候,他便就此决定,要把老夫人当做亲nn一样孝顺。

虽然这份亲情其实是他“偷”来的,他也想好好珍惜,这并不算做错吧?

从始至终,陆老爷子端着冷脸坐在一边,宛如一尊庄严的大佛。陆nn压g不鸟他,只顾着跟自己的爱孙讲话。到后来老爷子的脸色也有点端不住了,索x把陆英捷叫到了书房里去。

——你跟你的爱孙讲话,我也有爱孙跟我讲话,哼……

到了中午,佣人摆好午饭,唤祖孙四人上桌。

约莫是陆nn特意叮嘱过什么,桌上的菜式十分丰盛,按理说老人家的口味是比较清淡的,今天却罕见地出现了r食为主的情况。

陆nn以“养胖爱孙”为宗旨,一个劲地夹r放到陆偲碗里,陆偲吃都来不及吃,不一会儿碗里就被塞满了。

陆偲本来还挺喜欢吃r,可是这么多r他也实在吃不消了,不得不抗议道:“nn,够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再吃就要变成肥猪了,我还要保持身材!”

陆nn“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胡说八道,你要保持什么身材呀?又不是小姑娘。”

“话不是这么说,男人也要保持身材。”陆偲偷瞄了陆英捷一眼,要不要把这人也拉下水呢?

——拉吧拉吧不拉白不拉!这还是个拍马屁的好机会哟!

“你看我哥那么高大威猛,一点赘r都没有(昨晚亲眼所见),我也要向他看齐。”

闻言陆nn朝陆英捷看了过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陆英捷:“……”

“你是应该向你哥看齐。”

陆老爷子忽然c话,脸上仍旧不改严肃,“正正经经干点事,少闯点祸,你能做到这些就算不错了。”

“是,爷爷,我会努力的。”陆偲像小学生似的老老实实应答,目光一转,与陆nn互相眨眨眼,笑着吐了吐舌头。

——这算是撒娇了吗?他忽然感觉到有些微妙。

父亲早殇,母亲犯病,生活逼迫得他必须成熟。今天却不知怎的,在慈爱的长辈面前,他好像就变得异常孩子气起来。

或许人的x格是会随着环境而自行调整的吧?也或许他的天x中本就藏着这样一部分,所以才会这么自然而然……

而陆nn对此却是满怀欣喜。以往她一直很疼爱这个孙子,同时也觉得这孩子有点沉闷过头,挺难琢磨的,如今看他似乎变得开朗不少,她自然是喜闻乐见,甚至想:那场车祸对他而言是因祸得福也说不定,果然孩子还是要历经磨难才会成长啊。

她赞许地笑了笑,念头一转说:“你爷爷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有些事情你是可以向你哥学习学习,不过有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能效仿他。”

陆偲不禁好奇:“什么事?”

陆英捷忽然眉头轻轻一皱,似乎意识到什么,抬手揉了揉太阳x。

果不其然地听见陆nn说:“你哥今年已经三十了,到现在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怎么像话呢?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哎!你不准跟你哥学啊,知道吗?”

“……”陆偲囧了。

再次看向陆英捷,只见他又在揉太阳x,看样子早就被念得不耐烦了,偏偏又实在没法对老人家作。

难怪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j英军官又怎样?任凭在外头多么威风八面,一回到家还是要面临这种窘境啊……

陆偲又好笑又有点同情,正考虑着要不要帮他说说话——比如说男人三十五岁之前结婚其实都不算晚啦……

却被陆老爷子抢先接过了话:“这方面我倒宁愿他向他哥学习,宁愿晚点谈恋爱,也好过早早就随便乱搞男女关系,成什么体统!”

说到最后几个字,凌厉的目光像利箭一般朝陆偲嗖嗖嗖地s了过来。

陆偲缩缩脖子,想起本尊从前的“光辉历史”,脖子缩得更紧了,汗颜道:“对不起,爷爷,我以后一定再也不会乱搞了。”

见他答应得这么乖巧,陆老爷子脸上总算流露出一丝满意,表情也不再那么严肃:“嗯,很好,但愿你说到做到。”

陆偲默默点头,心说我当然会说到做到,我对女人g本不感兴趣,想搞男女关系也搞不起来好吗?

那边厢,陆nn看看陆偲,看看陆英捷,又看看陆老爷子——

好嘛,这祖孙三个当她是死的吗?

使劲一拍桌子,扬声说:“不行!你们等得了,我这老太婆可等不得了!我现在郑重通知——给陆偲三年时间,给陆英捷一年时间,要求你们在时限之内给我把孙媳妇带过来,否则的话,家法伺候!”

被点到名的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什么家法?”

陆nn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哼哼哼哼不用问了,总之必定是大惊喜,足以让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后悔在这世上出生过。”

陆偲:“>口<!”不会吧不要啊难道真有这么恐怖的家法?!

陆英捷:“=_=b”怎么可能呢要是真有的话我倒想见识一下。

陆老爷子:“^3^”唔,不愧是我家老太婆风采魄力依旧不减当年呀,吾老怀甚慰。

※ ※ ※ ※

二位老人家有午睡的习惯,陆偲昨晚有点睡眠不足,也午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后他就在山庄里闲逛,这地方风景太好,明明只是在家门口,他却感觉像是在旅游胜地似的。

这也是因为他初来乍到,另外三个人对这些风景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他独自逛了一阵子,后来陆nn也来跟他一起散步,聊些家长里短;而陆英捷和陆老爷子则留在房子里,谈些军事政治。

晚饭过后,陆偲陪着陆nn直到老人家的睡觉时间,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山庄从外部看来虽然古色古香,房子内部却是各种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陆偲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走到阳台上打算吹吹凉风,却现有个人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山庄里的房间基本都有固定归属,陆偲和陆英捷恰是比邻而住,两座阳台也离得极近,连半米都不到。

很明显陆英捷也是刚刚洗完澡,头还半湿着。可能是因为地处山林间的缘故,气温比起市区低很多,今天陆英捷没像昨晚那样几近□地出来,穿了一条背心和休闲裤,身上那股强势的悍气似乎也在这种居家装扮下显得平和不少,不过如果单看那透过薄薄背心映出来的凹凸起伏的肌r形状,还是挺让人有压力(因为要一直强咽口水?)的。

陆英捷半倚着阳台围栏,手指间夹着一g刚抽到三分之一的烟,烟盒和打火机就放在围栏上。

陆偲走到距离他最近的方位上,唤道:“哥。”等他转头看过来,努努嘴说,“也给我来一g?”一g什么,自然是指烟了。

陆英捷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陆偲,让他自己拿。

陆偲点了烟,慢慢地抽了一口,眉心微微拧起,又很快松开。

其实他只是会抽烟而已,谈不上喜欢,只是偶尔心血来潮,尤其是当他看到一些男人抽烟的样子格外帅气——就比如陆英捷吧,会让他莫名感觉心弦仿佛被勾动了,于是也想学着对方那样来上一g,至于帅不帅,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把口里的烟吐出来,问道:“你会在这里住多久?”

陆英捷说:“明天就走。”

他所在的军区位置较偏,山庄这里也很偏僻,两边简直是南北两极。平常他主要住在两个地方,一是军部住房,一是距离军区较近的私人寓所。这次纯粹是因为受陆nn所托,他才会专程跑去把陆偲拎过来。

听到他的回答,陆偲一阵失望:“这么快啊……”

还没来得及抱上这人的大腿呢,这算是输给了时间吗?陆偲想来想去不甘心,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呀转。

陆英捷见状,扬手在他头顶上拍了一下:“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陆偲“嗷呜”一声抱住头:“我哪有!你怎么又随便打人呢?”

“打不得你?”陆英捷冷眼一睨。

陆偲立刻没骨气了,双手抱头道:“打得,打得,就是……能不能别打头啊,万一越打越笨怎么办?”

陆英捷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半晌,突然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场车祸会让堂弟变得判若两人,总之在陆英捷看来,剥离了从前那y沉跋扈的外壳,如今的这个人看上去显得生动多了,会装傻,会执拗,会使小坏,似乎有点孩子气,又有一种怪诞的喜感。

从昨天到现在,陆偲跟陆英捷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足以看出他平日里不是一个容易笑的人。难能可贵地见到他简简单单的这么一笑,刹那间简直惊为天人。

下意识地mm下巴上(其实不存在)的口水,忽然好奇:“哥,你长这么帅,为什么会一直没交过女朋友呢?”

陆英捷的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抽了一口烟漠然道:“不是没交过,是交不下去。”

陆偲问:“为什么?”

“原因很多。”陆英捷一语带过,不愿多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陆偲还以为踩到了他的雷点,观察半晌却现人家只是不在意而已,这才松了口气,又问:“那nn说的那一年时限,你打算怎么办?”

陆英捷曲起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弹了一下烟灰,漫不经心地说:“凉拌。”

陆偲打个冷战:“……呵呵呵,很好笑。”

“你呢?”

陆英捷把问题抛回去,“三年之后,假如还是没等到你的秦夏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陆偲甚至花了几秒钟才想起秦夏是何许人也,顿时白眼一翻:“她?我可没打算等她。”顿了顿,不以为然地补充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又何必绑死在她这一朵花上呢?”而且还是食人花。

陆英捷一挑剑眉,转头向他正眼瞧了过来:“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我才没……”陆偲撇撇嘴,“反正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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