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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 37 章 姜檐这样的人,他如何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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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寂左右为难,姜檐一直不喜许怀秉,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在雨露期来这里小住,一定会很生气的。

可依他的脾气,许怀秉拦着不让他进来,姜檐势必不会罢休。

像是猜到卫寂此刻的纠结,许怀秉道“你不需顾虑太多,遵循本心便好,余下的事交给我。”

卫寂怎么可能不顾虑他不想拖累许怀秉,又担心姜檐发脾气。

想了想,卫寂低声说,“太子殿下来,身为臣下怎么能不见”

许怀秉闻言静了几息,然后才道了一声好,之后离开了竹舍。

卫寂撑着头晕的脑袋,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拾起整齐叠在床旁的外衣披上。

他心里发慌,手指无力,几颗盘扣弄了半天也没有扣上。

太傅府的前厅,姜檐坐在主客位上,神色肃然。

气氛并没有卫寂所想的剑拔弩张,纵然姜檐心中再怎么生气,但这里毕竟是许太傅府上,他就是气昏了头,也不会在自己老师府邸闹事。

在书阁太傅是老师,姜檐是学生,因此姜檐要向许太傅行师礼。

私下太傅是臣,而姜檐是主,所以是他坐在主位上,太傅坐在副位。

若非姜檐来,这个时辰许太傅已经吹灯睡了,此刻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难得登门的太子殿下。

许太傅有一搭没一搭陪着姜檐说话,说着说着便提到了学业上。

姜檐登时一个头两个大,心里记挂着卫寂,还要被这个满是心眼子的老头考学问,真觉得度秒如年。

过了许久,一袭白衣从夜色中走来,萧萧肃肃,如寒风中的松柏,金玉做的皮相。

见许怀秉这么晚还用玉冠束着发,衣上一处褶皱都没有,好似梳洗打扮过后才来的。

姜檐心中极为不屑,小白脸。

碍于许太傅在场,姜檐不好发作,但也没给许怀秉什么好脸色。

此刻姜檐还不知道卫寂正在雨露期,还以为卫寂真是来这里读书。

他虽以前不许卫寂跟许怀秉亲近,但卫寂真来了许府,姜檐下意识为他开脱。

这小白脸也就书读的好一点,再加上有一个好叔父,要不然卫寂肯定不会来这里。

“见过殿下。”许怀秉一一向姜檐跟许太傅行礼,“叔父。”

姜檐端着太子的架子,淡淡扫了一眼许怀秉,“孤听说卫寂在此读书,所以来看看。”

许怀秉垂首,不卑不亢道“他染了风寒,刚服下药,如今已经睡了。”

姜檐双目一震,猛地瞪向许怀秉,面色难看。

许太傅听许怀秉说了卫寂生病一事,但没料到病得这么严重,不由得问,“怎么病得这样厉害,竹舍生了几个火炉”

他很了解这位学生,卫寂并非娇气的人,若非真的病到起不来床,他是不会不来见姜檐的。

许怀秉回道“生了两个,应当是昨夜吹了寒风。”

姜檐听不下去了,他担心卫寂不是生病,而是提前进入雨露期。

许怀秉也是阳乾,卫寂若真是热症,他在这里岂不是羊入虎口

姜檐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但又怕许太傅察觉出异样,只得压抑着内心的焦灼,低声问,“人在哪里”

许怀秉神色平淡,垂着眸说,“臣带殿下去。”

姜檐阴沉沉看着许怀秉,对方似是没察觉到他的怒意,面色变也未曾变,向许太傅作了一揖,便在前为姜檐引路。

月淡星稀,寒风飒飒。

许怀秉手中的

灯笼被风吹成一线,那双眸漆黑深邃,如这夜色一般。

姜檐在他身后,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着实不算好,谁都没有开口的打算。

等走到那片竹林,不用许怀秉带路,姜檐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他三两步越过许怀秉,朝着竹林深处越走越急,最后还用上了跑。

卫寂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窗外有疾步声,一颗心提到了喉口。

没过多时,房门哐当一声,被人暴力打开。

卫寂身体瞬间僵直,眼看一道高大的身影越过屏风,出现在他面前。

姜檐长眉紧拧,双眸如一泓深潭,他低喘着深深凝视着卫寂,薄唇绷成一线,似在压抑着什么。

卫寂穿戴整齐,但因反复不断地高烧,他并没有多少体力,只能虚虚地靠在床头。

乌润的眸,红彤彤的唇,面色潮红。

姜檐呼吸一滞,快步走上前,似乎要抱他,但手刚伸过去,还没碰到卫寂衣角便又匆匆垂下来了。

他急道“什么时候烧起来的,难不难受,还能走么”

又是一连串的问题,姜檐心里发急的时候便会这样。

卫寂哑声说,“臣没事,多谢殿下关怀。”

听着卫寂客气的话语,姜檐像个没头的苍蝇,在卫寂面前踱步,极力平复心中的焦虑。

最后他停下来,还是说出自己从进门就想说的话,“跟我回去,你这样不能待在这里,许怀秉他是阳乾。”

姜檐说这话时,丝毫没想到自己也是阳乾。

怕姜檐有所误会,卫寂忙解释,“他是君子,臣发热症以来,他没有逾越之处,便是来探病也从未越过屏风。”

姜檐喉头梗了梗,像是被卫寂的话噎住了,急促地喘了两下,然后转身就走。

卫寂还以为他生气了要走,讷讷地张了张嘴。

姜檐并没有走,只是绕到屏风后面,继续来回踱步。

气不过似的,他探出屏风,只露一颗脑袋冲着卫寂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躲在屏风后面就是君子了我在大恩寺被你抱了一夜,我也没做什么,我才是真君子。”

说完又把脑袋收了回去,在屏风后面摔摔打打。

但此处毕竟不是东宫,姜檐也只是踢了一脚案桌,又拾起桌上的纸,抓成一团朝卫寂扔了过去。

看着滚到脚边的纸团,卫寂呆了一呆,小声说,“臣没那个意思。”

像是等着卫寂说话似的,姜檐的脑袋立刻探了出来,与卫寂对峙,“那你什么意思”

卫寂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压根没料到姜檐所在意的是君子二字。

他本意是想跟姜檐解释,他与许怀秉并没有什么,也不希望姜檐因为此事为难许怀秉,不然他一定会过意不去。

谁知道姜檐没听出话里的重点,反而对君子一词计较颇深,还觉得自己说他不君子。

见卫寂支支吾吾,于是姜檐更生气了,又朝他扔了一个纸团。

瞥见案桌上的那张古琴,姜檐的脸一下拉得老长,像是终于找到发难的借口,他重重地呵了一声,讥意十足。

“他都不知雨露期的人需要多休息拿把破琴做什么,听多了耳朵都烦。”

隔着一道屏风,卫寂听他嘟嘟囔囔抱怨这儿抱怨那儿,丝毫不觉真正打扰卫寂休息的人正是他自己。

“你还与我说,你跟他不相熟,不熟怎么会来他这里读书”

“还住在这片破竹子里,这屋漏不漏

风走了水怎么办”

姜檐越说越生气,他担心了卫寂一整日。

京郊的庄子不见卫寂人影,金福瑞去了侯府,卫宗建一直打着太极,只说人去了其他府上做客,并未说去了哪一家。

好不容易打听出卫寂的消息,一听是在许太傅这里,姜檐马不停蹄便来了。

担心卫寂分化的事会被许怀秉知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更可恶的是,许怀秉那个淡然的模样好似早就知道卫寂分化了,卫寂还向着他说话,说他是君子。

“真君子便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来看你。”

姜檐坐在书案上,说到愤恨处忍不住又将脑袋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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