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鸡一样,盯着彼此,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姐姐输人一等。
书院里悠扬的钟声响起,夫子扬声道“散学了。”
元宝跟沈曲互相哼了一声,两人别开脸,看向别处。
夫子,“”
他俩这两天不是关系很好吗
尤其是元宝,可以说是全书院同龄小孩中最乖巧懂事的了,怎么还跟好朋友吵起来了
元宝也不高兴,要是别的事情,他可能都不会跟沈曲反驳争辩,但事关岁荌,他是半句都不让。
说他可以,说岁荌不行
元宝朝岁荌跑过去,跟只咬架咬输了的小狗一般,夹着尾巴伸手抱住她的腰。
“曲曲说你没他姐姐厉害”元宝牵着岁荌的手,鼓起脸颊,有些不高兴地用脚尖轻轻踢地面上的石子。
他难得有这么争强好胜的一面,岁荌低头看元宝,伸手戳他鼓起来的腮帮子,“替我打抱不平呢”
元宝点头,昂脸看岁荌,“因为姐姐最厉害。”
岁荌最近针灸极少出错,连何叶都夸岁荌进步飞快。
岁荌笑着把元宝抱起来,哼哼说,“我本来就是最厉害的。”
元宝高兴了,双手搂着岁荌的脖子,眉眼弯弯地点头重复,“嗯,姐姐最厉害了”
“对了,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岁荌道“我还给你买了漂亮的发带,好看的床单被罩。”
等她再有钱一些,就往元宝空荡荡的房间里添置点装饰用的摆件。
“元宝回来了”刘长春笑盈盈站在柜台后面,示意他,“快去看看你那屋子。”
房间开始收拾的时候,两人就把这事告诉元宝了。
元宝还是头回拥有独属于他自己的房间,属于他一个人的,私人空间。
他可以在房间里想做什么做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完全不用顾及他人的看法,也不用征求别人的同意。
元宝抱着他那个靛蓝色的包袱,有些激动地站在房间门口。
这个小包袱里面最初的粗布灰衣已经被岁荌拿去做鞋帮子了,说是给两人做几双新的布鞋。
现在里面放着的是他两身换洗的漂亮衣服,以及他存了好几文钱的小钱袋子。
对,他现在好有钱啊
元宝抬起的小脸透着股藏不住的自信跟骄傲。
同样的靛蓝色包袱,元宝以前抱着它是抱着自己全部的身家不知道前往何处,低着头心里忐忑害怕,唯有紧紧抱住这一点属于他的东西,才能找回一丝丝的寄托感。
而现在,他抱着这包袱,是要搬进他自己的小房间。
曾经那份仅有的一丝踏实,如今变成了满满的安全感。
元宝看了眼旁边的岁荌,然后又看了眼,越看越觉得心里暖呼呼的。
刘掌柜伸手指着门旁,“我也有功劳的啊,那木牌是我亲手给你打磨的,上面的字都是我亲手写的。”
圆滚的两个字
元宝。
元宝甜甜地说,“谢谢师父”
小孩真心实意的感激,总是让人觉得心头一热。
刘长春眉眼带笑,不得不说,有时候养孩子还是挺开心的,“我去、去喊何叶也来看看。”
何叶要是看见元宝这副小甜糖的模样,肯定也高兴。
刘长春走后,元宝站在房间门口,深呼吸,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
岁荌侧身靠在房间门旁,抬手抵唇轻咳两声,跟一脸认真的元宝说,“以后,这间屋子就是你自己的了,你可以决定让谁进去不让谁进去。”
岁荌表示,“不管是我,还是师父,将来如果想进你的房间,都会事先敲门征求你的同意。”
当然了,等元宝再大一点,她跟刘长春都不会踏足元宝的闺房。
元宝两只手抱着包袱,眨巴眼睛,微微扭头朝后看,见刘长春不在,才往一旁小小挪动一步,倾身凑头,说悄悄话一般小声跟岁荌说,“姐姐可以进”
她可以随便进,但别人要敲门
元宝说完就又像模像样地站回刚才的位置,好像他没动过似的。
岁荌没忍住伸手揉搓元宝脑袋,表示自己没白疼他,竟然在他这里拥有了特权。
元宝任她,笑得没有任何脾气。
岁荌推开门,带元宝参观他那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房间,元宝也很配合,她说“这是床”他就跟着点头“床”,她说这是“梳妆台”他就跟着说“梳妆台”。
岁荌感觉自己要是“指鹿为马”,元宝一定会跟着她“马”。
岁荌揉了揉鼻子,正想让元宝收拾一下衣服,就听见刘长春在外面喊,“大宝,出来一下,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刘长春嚷,“你能不能正式拜我为师,就看你今天能不能治好沈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