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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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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吗”

“怎么回事上课了吵什么呢”

温随眼皮都不抬一抬,径自翻开书,任凭老师如何愤怒咆哮、前桌怎么歪曲控诉,都安坐如山。

最终这场闹剧暂停于班长出面证实前因后果,而温随也意料中地在课后被班主任请去谈话。

“温随同学,我已经了解到事情经过了,知道你心里有气,但遇到困难找老师,这样的做法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不仅不利于同学团结,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呀。”

典型的和事佬作派,温随权当耳旁风,听听便罢。

虽然现在基本能够确认,原主在学校不仅没有朋友,还时常受人欺负,且温从简和梁舒好像对此并不知情,但这不代表温随也要继续逆来顺受。

反正既然这里没在意原主的人,他正好不必装得与从前一般。

之后的几节课总算相安无事,不过温随凳子上还垫着那小痞子的书,稳稳当当坐了整一天,他在后头都能感受到来自前边的怒火,可不信对方会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

为防万一,温随特意留了个心眼。

下午最后一节课后,班主任过来通知他,可以不上晚自习就直接回家,梁舒已经在校门口等着。

“温随同学,你要是听课实在勉强,其实应当在家多休息的。”

班主任语重心长,今天第二回这样劝。

第一回是早上刚来时在办公室里,他和梁舒说高二上学期的课程很重要,跟不上对高考成绩影响太大,建议他休学。

温随那时没在意,现下琢磨班主任的语气神色,才恍然意识到,很明显老师们并不希望原主返校。

除了被找茬、便是被当透明人或怪物看待,从没任何人过问他的处境、他的困难,从一开始就认定他该放弃。

温随原本还考虑到万一自己的“失忆”让原主遭遇不好的对待

看来是他想多了,所以即便墨水那件事忍气吞声过来,现状大抵也不会有改变。

“知道了,老师再见。”温随总算记得今天梁舒反复叮嘱过的话。

然后当着班主任的面,他从课桌里抽出那只遍布墨汁、已然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书包,再将桌上黝黑干瘪的课本也塞进去,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大方背起来走出教室。

认清事实归认清事实,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可惜温随虽看得开,有些人却偏不,树欲静而风不止,刚到操场,就被不长眼的堵住去路。

“喂老师可叫我们好好跟你道歉的,你怎么先跑了”

完全没意外,是前桌那男生和他两个同伴。

“哟哟,不会还在生气吧就点墨水而已至于嘛。”

前桌不怀好意眯起眼,一边摇晃着半瓶可乐,一边拿手故意在鼻子前扇了扇,“还别说,味儿是挺浓的,这叫那什么书卷气跟你这张小白脸还挺配。”

温随皱眉,意味不明地压了下唇角,单手伸进口袋。

“来我问问你,”对方还在不依不饶,甚至朝他走近,“你是真把脑子烧坏了吗坏到什么程度了”

温随没应声,冰凉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校门,正要转身,一只手却横在他面前。

“别不理人啊,你不会傻到连话都不会说了吧那有没有残疾人证拿出来看看呗,要是真的很严重,我们同学也好多关照关照,你们说是不是啊”

另两人怪声怪气地笑。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带头的那个突然痛苦地大叫两声。

也没看清事情怎么发生的,就见他一个趔趄,右腿好像软成烂泥,身体不受控制歪倒然后后仰,紧接着一屁股跌

坐在地,摔了个脚朝天。

宛如慢动作般,嘴里痛呼却声赶声地快,脸上表情也十分精彩。

“痛痛痛痛啊”

“你怎么了抽筋了”

“我、我腿麻,靠我站不起来了你俩别拽我”

三人七手八脚乱成一团,温随就跟没事人似,淡定从旁经过。

“哎,这怎么青一块好像内出血”

“你是不是在哪儿磕了”

“没有啊”

连被东西打都不知道,还敢学地痞无赖。温随手插在兜里,摸到里面剩下半块橡皮,喉间溢出一丝嘲讽的气音。

不说最后那句或许还有救,说了就势必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

“温随是不是你”

身后那厮这才想起现场还有第四人,不过也明显是急得乱攀咬,连质问都底气不足。

“哥怎么可能是这小子,再说他拿什么整你啊”

“就是,你是不是在哪不小心摔了”

“我摔他吗个头你们哪只眼睛看我摔了我摔了能现在才站不起来不是他还能有谁”

那人坐在地上,暴跳如雷又无能为力,把身边两人都吼得不敢吭声。

温随心道,还不算太笨,懂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理。

但那半块橡皮的确太不起眼了,哪怕它现在就滚落在一边,谁也不可能想到这么个又软又小的玩意儿能将人打伤,周围是平整的操场地面,可着实连个石头子都找不见的。

也多亏这十多天在箭馆进行训练,上肢力量有所进步,虽然离从前的身体还差得远,但对付这种外强中干的小痞子绰绰有余,毕竟只要穴道打得准,不怕不趴地上去。

“你他吗给老子站住,敢暗算老子”

对方还在咆哮,温随冷淡地勾了下唇角,依旧走自己的路不去理会。

可突然他觉察不对,猛地侧身要闪避,却仍旧晚了一步那只玻璃瓶子擦着他右耳斜向上,撞击在他额角附近。

轻微的疼痛伴随着些许震荡感,沿伤处蔓延开,最后切实地扩散、变剧烈,温随皱眉,面无表情地侧头,朝瓶子来处看去一眼。

对面三人都呆住了,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

如同以往战场上的无数次,温随没有任何要停下处理的意思,仿佛额角那裂缝只是无知无觉的装饰品,而眼神更清明得完全不像个受伤的人,深黑瞳仁倒映着血红夕阳,竟透出一股异乎寻常的冷意来。

死一般的沉寂后,终于有人从这场面里回过神,颤颤道,“大哥,你你真打啊”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

“你们等等我啊”

先前还趴在地上的人,一瘸一拐逃得狼狈,边逃还边忍不住回头,刚刚的不可一世全不知丢到哪里去,满眼都是惊惧。

温随又往前走了几步,感觉有什么粘稠的液体顺着额角缓缓淌至眼皮,视野也被它盖去一小片。

“同学,同学,你怎么了”

眼前人影在晃,问话声和脚步声都如潮水般急速褪去,连同仅剩的视野也被遮蔽,温随后脑重重磕在冰凉坚硬的地面上,之后便没了意识。

疼,是之前被忽略的疼全都堆叠起来的程度。

而且头晕,起初像整个人飘在天上,后来灵魂才跟身体成功对接,零星意识重新回到大脑深处。

一时间,迎面扔来的玻璃汽水瓶,洒出去的深棕色

液体,前桌由扭曲愤怒到惊慌失措的脸走马灯似串起画面。

温随一睁眼,天旋地转。身体也不知随什么在轻微晃动,晃得他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忍住扑起来吐了。

“小随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已经进医院了,你哪里难受都和医生说。”

梁舒跟着担架床边走边急问,温随刚想伸手按按头疼的地方,却被旁边护士压住手,“别乱动。”

温随“”真切的声音,真实的触感,所以还在这个世界。

这种时候他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觉得那几个小痞子也算帮了大忙,至少证明自伤的做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以前还真动过这念头,可顾虑原主身体接受度,没敢真做什么尝试。

温随心里苦笑,接着他就被推进一个很大的电梯里,梁舒肿着眼睛站在旁边,低声啜泣,被人揽住肩膀安慰,温随这才发现,温从简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担架床旁还站着班主任、前桌那个男生,以及一对神色古怪的中年男女,估计是他父母。

电梯里气氛已经压抑到极点,温随能感到这几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且绷了不是一时半会,在担架床终于被推进治疗室后,也不知是谁先到的临界点,总之门关那一刹那,外面几乎无缝衔接地争吵起来。

温随甚至听见了温从简的声音,他从没听过他这么生气,更想象不出,他会在医院这种地方跟人吵架。

不过没吵多久,一切又都戛然而止,外面再次变得静悄悄,治疗室里准备各种器械的声音和监控仪器的滴滴声开始清晰起来。

医生和护士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温随还在回想,方才那阵短暂而激烈的嘈杂里,梁舒的痛哭夹在其中,她是不是情绪又

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将温随思绪拉回来,医生轻轻点按在他额角,“现在清创,会有点疼。”

温随表情没什么变化,动都没动一下。

“你这孩子还挺坚强,这里没别人,疼得狠了就哼两声。”

温随还是不吭声,眼睛向上望着头顶的白灯,医生见状都忍不住道,“脾气这么犟,难怪跟同学起冲突。”

很显然刚刚那段吵架的内容泄露了部分事实,但也仅仅是部分事实而已,可温随照例不想跟人解释,因为没那个必要。

消毒液体的刺激感从开始到后面渐渐麻痹,缝合时除了扯得皮疼,也没别的太大感觉,温随竟在治疗过程中昏昏欲睡,只叹时间太长,这样任人宰割十分无聊。

旁边的护士突然好奇地咦了一声,“他这里还有道疤,好像以前受过伤,不会真的老打架吧”

医生也看到了,“他这样子可不太像老打架的,外面那个倒比较像。”

温随精神一振,他听到什么伤疤

“我上个月晕倒过。”他难得主动接上两人的话。

“上个月”医生靠近仔细瞧了瞧。

从护士拨开头发的触感,温随判断出他们所指的伤疤是在今天新伤的右上方。

可看过后医生却摇了摇头,“不像,这疤痕的样子少说也得好几年了,不像是新伤,难道是你小时候弄的,长大忘记了”

好几年的旧伤

温随心下一沉,那便与他穿来那天的事无关。

护士还在调侃他,“这道疤的位置虽然不太明显,但平时洗脸稍微注意下也能看见,你都不好奇吗没问过你爸妈”

温随是真没注意过,他洗脸从不照镜子,至于原主知不知道,他也猜不出。但既然与他来这世界的时间点不相干,究竟怎么伤的也就无

所谓了。

终于等缝好针,医生叫护士去推架轮椅进来。

当被搀扶着坐起身时,温随本能地想说自己能走,但当看见那架轮椅时,他心里莫名划过个念头,一犹豫就坐了上去。

这感觉有点奇怪。

温随尝试将手放在两

个大轮子上方,不用他操控,护士已经将轮椅推动。

治疗室的门被打开,一闪而过的短促瞬间,快得像是错觉,温随看见了一个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门外站的既不是温从简也不是梁舒,班主任和那男生全都不在了,只有席舟。

在他身后的等候椅上,还坐了一位拄拐杖的老人,当温随出来时,慈眉善目地冲他微笑。

“小伙子,我们又见面啦。”

温随依稀觉得这位老人在哪里见过,又不太确定,直到他拄着拐杖站起来,才猛然想起。

“上次在这家医院,还记得吗”

是那位他帮忙捡过挂号单的老人,温随有印象,没想到今天会碰上,可转念又像不是恰巧,因为他一出来对方就打招呼,明显是早就等在这里的。

温随看向席舟,对方果然点了点头,“小随,这位是我外公。”

原来他就是席舟的外公,当时温随没在意也不认识席舟,如今细看样貌,老人眉眼和善倒真与席舟有几分相似。

“您好。”温随客气地道。

闫明生拄着拐杖站起身,“好孩子,你头还疼不疼这好像伤得不轻啊。”

“刚刚的家属呢”

护士左右看,没见到送温随来的人,席舟立刻接道,“我就是,他父母有急事,托我在这里照看他,有什么您跟我说就好。”

温随疑惑地瞥了眼席舟,见他走上前接过病例册,动作十分自然。

“患者后脑着地,不排除会有脑震荡,先做个检查,另外”护士又将两页单子递给席舟,跟他交换一个眼神,“你还是和他父母联系下,考虑他的情况建议住院观察24小时。”

“我明白,”席舟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闫明生在旁道,“舟舟,你去缴费,我在这儿陪我小外孙。”

“小外孙”这个称呼,令温随颇感意外,席舟的外公认识原主很正常,但这么亲热却是出乎意料。

毕竟按温从简和梁舒的说法,原主同他爷爷后来都不常见面,跟席舟也只是幼时一点微薄交情,更何况中间还隔了层关系的闫明生。

而等席舟走后,这位老人就跟温随聊开了。

“咱祖孙两个也有好多年没见,不过上次在医院,我可是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你猜为什么”

闫明生故意卖关子,他双手拄着拐杖,身体微微前倾,很有兴趣又专注地盯着温随瞧,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温随当然不可能知道为什么,但看闫明生颇有兴致,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先装作想了想,才摇头。

见他这样,闫明生就笑,“因为我看过你的照片呀。”

温随还是不解其意,闫明生便把拐杖在地上轻轻地磕了磕,似乎有些着急,忍不住要说很多,又想留有余地的那种着急。

“就是你爷爷拍的他宝贝孙子的照片,每回都得逼我看千八百遍,可劲儿炫耀,用现在的话说叫什么嗯叫什么来着。”

“炫孙狂魔。”

席舟带着笑意又无奈的声音适时解答了疑惑。

按理说温随是听不懂这四字词语的意思,可不知怎么,他唇角不受控制地一扬,等发现时,闫明生已经拊掌脱口道

,“我小外孙笑了”

笑温随下意识抿起唇角。

席舟也走过来。

温随自认没笑,但莫名有点心虚,刚默默抬手觉得欲盖弥彰,又迅速放下。

经过上次那滴眼泪,他正在学会淡定应对这种反常,只要反应够快,他就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温随。

“真的笑了”

可席舟竟还俯身看他,正直而温柔地

发问,结果自然是被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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