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儿心头微动,低落出声,“可孩子却不能认我为母亲”
她的孩子,凭什么要认其他人做娘。
自己倒是姨娘
“放心吧,我会让你入了安府,到时候等我平步青云,我就将岳暖阳休弃,将你抬为正妻,你就是我此生认定的妻子。”顿了顿,安承元轻轻抚着洛雪儿秀发。
温柔的吸了一口,沉醉在其中,“只是现在需要你委屈下,当做我的表妹。”
洛雪儿委屈巴巴的点头。
只当安承元的表妹,实在太吃亏了。
她隐隐嫉妒着暖阳。
心仪之人和儿子都将是岳暖阳的,简直不公平。
而自己却只能远远望着。
但安承元随即安慰的话,让洛雪儿放宽了心,“雪儿,你放心。等到了安府,我会给你配十位丫鬟,每日都是十八碟珍馐美食,不会亏待你的。”
洛雪儿被说的心动,倒在安承元的怀中。
想想委屈下也行。
反正跟儿子同在屋檐下,慢慢跟儿子培养感情就行。
等岳暖阳辛苦将自己儿子养出来后。
儿子却不亲近她。
想想就痛快。
到时候岳暖阳就是妾,而自己会成为正妻。
此时另外一边,暖阳正待在马车内,一名侍卫快速的抱着一人前来。
那怀中正是差点被当成替罪羊的安康乐
算算时间,安康乐快七岁。
身形瘦小,营养不良,掌心处还有许多斑驳痕迹。
都是做杂役造成的。
暖阳心中一疼,难以想象安康乐在侯府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幸好小少爷没事。”碧月轻松了口气。
暖阳点头。
若不是她来的及时,怕安康乐再次被代替入宫。
造成一轮悲剧。
瞥了眼岳将军安排的人,她交待,“先将小少爷送到岳府中,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府后,自然会跟爹爹交待的。”
“那大小姐,您不回府吗”侍卫将岳将军的话转告,“将军他现在只要你说句话,立马提刀就可以冲向安府,威胁他和离。”
对于印象中的便宜老爹的话,暖阳心中涌起一丝暖流。
毕竟在这个年代,和离对女性来说很耻辱。
可将军老爹不过是看了自己写的信,就愿意支持女儿和离,是多难得的感情。
就冲这一点,暖阳也会好好保护印象中的将军老爹。
“告诉爹爹,我这两天就会回府的,让爹爹好好照顾乐儿。”温柔的摸了摸安康乐额间碎发,“等我回来,再告诉乐儿真相。”
“是。”侍卫领命,带着安康乐往岳府方向去。
等到安全回归后,暖阳这才松了口气。
“走吧,计划差不多了。”让碧月散布的消息,现在估计传遍整个大街小巷了。
第二天大早,京城已经多了不少流言蜚语。
比如便是岳家千金岳暖阳嚣张无度,却在安府折磨的不成人样。
同样的版本就是。
安氏母子想要攀龙附凤,结果却反而折磨了岳家千金,吃里扒外。
明明是入赘的,却高傲的像是明媒正娶似的。
许多人都对暖阳表示同情,“都说人家欺负安秀才,可那安秀才每天都是潇洒的去酒楼吃酒,可从未见过身上有什么伤痕。”
“那倒也是,安秀才每天哭诉家有悍妇,结果倒是没想到,自己夫人待在屋里,都折磨的像个鬼一样。”
“你们这话,是真还是假”有些人不相信,“前些天安秀才才说他对家里的妻子可谓是爱护有加,岳暖阳说一句话,安秀才都不敢不听从的。”
许多人可都知道岳家那位有多蛮横。
现在竟然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不相信的成分居多。
其中一人道,“前些天那岳暖阳可是招了那位老大夫去的,他亲眼所见,人就差一口气,就快没了。”
众人倒吸一口气。
在他们印象中安秀才斯文儒雅,又是爱妻孝顺之人。现在听到传言,让不少人对安承元的印象大打折扣。
那话自然有不少传到了翰林院,安承元的老师中。
对于安承元想要进入翰林院,隐隐间有了几分考究。
只是本来刚确定的名额,还是打上了待定。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碧月将消息直接带给了暖阳。
犹如意料之中的效果,听着好消息,暖阳起了大早,挥舞着马鞭,活动了下筋骨。
然后将碧月给自己上了苍白的妆容。
瞧着那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凌乱的秀发,配上柔弱的身姿,任谁看了都无比疼惜。
暖阳瞧了瞧铜镜中穿着白裙的自己。
是越发的不顺眼。
但没关系,马上她就会换上那绚丽多彩的红色。
“老夫人那边宴请的贵客已经在路上了。”想到接下来的戏份,碧月轻轻捂嘴轻笑。
安母倒是嫩了点。
想让那些贵族夫人来府中,透露姑娘对她的苛待。
现在倒是让姑娘倒打一耙。
人不请自来。
暖阳轻笑,“账单可是梳理清楚了”
碧月应道,“梳理清楚了,差额可能出乎姑娘你的意料。”细细梳理下来,才知道用姑娘支出多少钱。
安府基本都没什么开销,就是连安承元出去招待客人吃酒,打通翰林院的出路,都是从暖阳铺子上收的钱财。
而安母倒是心安理得,将暖阳的嫁妆归于自己。
想要拿什么,就拿什么。
碧月将整理出的账单交给暖阳。
暖阳看到账目后挑眉,笑的意味深长,“看来整个安府赔上,都不够偿还啊。算了,咱们现在该好好去找找姑爷了,毕竟姑爷整宿未回。”
碧月颔首应着。
非常懂事的给暖阳打了把油纸伞。
青石板上略微潮湿,枯黄的落叶轻轻落在地上,染了那双洁净的绣花鞋。
一抹白衣的暖阳站在油纸伞下,仿若青烟中的一抹轻云,让她更为俏丽柔弱。
尖尖的瓜子脸,瘦削美丽。
如山水画中的一点墨。
看的旁人都痴了。
碧月更是愤愤不平。
不明白姑爷竟如此不珍惜姑娘
暖阳优雅站在门口,余光瞥见有贵妇往老夫人的地方而去。
此时老夫人坐在客厅中,头还凸凸的跳动。
早上每日一杯的血燕没了,她只觉得哪里都不适应。
看着桌上清粥小菜,安母更是气的吃不下饭。
哪次桌上不都是珍馐美食,现在就是些青菜。她尝试吃了一口,差点呕吐出来。
“岳暖阳呢”她脸色一板,直接问丫鬟。
丫鬟如实说道,“夫人说老夫人既然选择当家,那夫人就将一切都交给老夫人,也不愿意脏了老夫人的眼。”
安母揉着头,感觉更痛了。
她以为岳暖阳会妥协,没想到真将当家的事宜交给自己。
安母一时间就是气的。
好像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岳暖阳那里不值一提。
明明当家就是每个宅院中最炫耀的事。
结果倒是有人不想要这份恩德。
“算了,等下招呼贵客的东西都整理好没有。”安母得好好在每个夫人面前,将岳暖阳的罪行说的清清楚楚。
既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那自己到时候,就将岳暖阳不孝的罪名全都散发出去。
“已经招待好了,只是老夫人,账上快没钱了。”婆子面露难堪。
勉强吃着清粥小菜的安母,勺子的手一停。
她皱起眉头,“怎么可能账上没钱”
根本就没处理过宅院中事情的安母,对账单基本不懂。
倒是有暖阳的入门,让安府富裕起来。
安母不懂,就认为那些铺子都是自己家的。
对钱根本就没什么认识点。
享福七年,早就忘记钱财是什么滋味。
“没钱就去城西的铺子支出点,那些夫人到访,至少要安排人吃点贵重的糕点和茶水。”说起这个,安母也是浓浓的优越感。
每次她都能拿出最精致的美食招待那些贵妇。
拿着最名贵的红珊瑚出来,给人欣赏。
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都要看自己三分眼色。
安母还当自己可以任意挥霍暖阳账上的钱财,“当然,什么珍稀的东西都来点,这里面可是有尚书夫人和安国侯的夫人,咱们可得好好招待。”
婆子欣然领命。
然而边上的丫鬟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就被婆子喊道,“还不赶紧去准备贵客。”
丫鬟只能被喊着去。
那话自然吞在喉咙里,没有吐出。
吩咐下人准备后,安母兴致盎然的去了小花园。
穿着刚做好的锦绣华服,就等着招待一群夫人。
只是还没等走近,就听到一阵疑惑声,还有不少夫人的不满和嘲笑。“就拿这些东西招待贵客这安家真是越发抠门了。”
“以前安家都是珍馐美食,奢华程度都是咱们比不上的。倒是没想到,现在是粗茶淡饭。都说安老夫人虐待自己儿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为首的安国侯夫人不过淡淡瞥了眼。
就连那茶水都没兴趣喝。
劣质的茶水,倒是显得安家小门小户。
上不了台面。
安国侯夫人起身,就要离开。
其他夫人也觉得安母对自己招待不周,笑话一阵子之后,也要离开。
安母这时也没想着要怎么强调存在感,慌慌张张叫住她们,“下人招呼不周,还请见谅。赶紧将我藏着的贡茶拿出来,给夫人们尝尝。”
安国侯夫人轻轻挥手,“倒是不用了,来你这里也不是为了喝茶。”
安母脸色微僵。
眼睛停在石桌处,笑容有瞬间龟裂。
桌上是狗都不吃的糕点,有些还是从城西糕点铺直接买的。
平常安母看都不看一眼。
那更别提达官贵人。
她这才知道暖阳不是说笑的。
倒是真的让厨子离开。
请来的夫人还吃过御厨做的糕点,拿这种街上小吃招待她们,也是变相的耻辱。
即使面对安国侯夫人的冷言冷语,安母还是让丫鬟赶紧去拿珍藏的贡茶。
她的身子软了些,没有在夫人面前那般高高在上。
瞧着安国侯夫人脸色不好,安母觉得这是个机会。
在安国候夫人面前大倒苦水,“夫人,我不是故意拿这些东西来招待你们。只是府中是我儿媳当家,我连点实权都没有。”
“就在昨儿个,她可是将厨子给遣散回了岳府。”情到深处时,安母抹着眼泪,无不凄楚的诉说着暖阳的罪行,“作为婆婆,我一直都对她如女儿一样。但是她现在当家后,连我夜晚喝的汤,也不愿意让仆人煲。”
句句含着无尽的委屈和苦楚,倒是听得人动容了两分。
其中一位夫人听得直皱眉,“这岳家有些不会管教女儿,都说她们家只会粗鲁的甩鞭子。这安秀才娶了岳暖阳,可真是惨。”
另外一位夫人也很生气,“简直是大逆不道,竟然敢这样对自己的婆婆。”
安母瞧着大家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心中有些欣喜。
她趁机叹气,继续说着暖阳的不是,“六年了,阳儿无所出,我们安家就快要断了香火。但若是提起纳妾的话,阳儿就会生气。现在把我儿子赶到书房睡,我现在也是每天吃着粗茶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