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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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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声音落到耳边的下一秒,琴酒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扳机下压,撞针击发火药,黑漆漆的木仓口已然对准对面那人的眼睛。

而在子弹发出的同一时刻,对方也早有预料般地微微偏开头。

子弹穿过对方的黑色长发,因为高速在空气中摩擦生出的火花在那人的发间留下一点很轻微的烧灼痕迹。

这足以致命的交锋仅仅只是瞬间的事,但谁都没有率先退开一步,保持着随时可以向对方再次发动攻击,以及同样只要一个不慎就会被对方瞄准要害的危险距离。

擂台赛上的守擂者确实曾经让羽柴寻感到过一点棘手,但也仅仅只是有些麻烦而已,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真的会输,哪怕中途落入了下风,也不过是为了最后的胜利所需要的一些必要流程。

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预计的。

但现在不一样。

琴酒还没有向他开第二木仓,但羽柴寻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如果自己在面对琴酒的时候还是和之前在擂台上一样的态度,那他最后一定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这才是真正的以生死作为筹码的比赛。

那种无法预料走向的刺激感让羽柴寻的神经都微微亢奋起来。

诚然,和琴酒交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不只是因为对方的实力,自己同样还有着身份暴露的风险,羽柴寻之后在琴酒面前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从这个方面来看,他主动跳出来其实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但羽柴寻又确实很想和琴酒真正意义上地打一场。

杰德问羽柴寻能不能永远保持理智,但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其实是被羽柴寻对组织研究的态度迷惑所以才产生的误解。

羽柴寻很多时候都谈不上理智,事实上恰恰相反,在那些曾经和他交手过的人眼里,羽柴寻就算面上看着平静,内里却始终是最极端最疯狂的那种赌徒。

贝尔摩德曾经对羽柴寻说他已经病入膏肓,这不仅仅只是一种形容,事实上她一直认为羽柴寻是真的有病,有人会因为觉得人生无趣去尝试各种极限运动,以从那些模拟生死一线的过程中获取平凡生活中无法接触到的刺激。

但那终究也只是一种娱乐。

而羽柴寻对危险的追求却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为了获得足量的刺激,他不会介意将自己也作为筹码使用。

只是对于习惯把一切都隐藏起来的羽柴寻来说,也很少有人能窥探到他内心深处极端疯狂的那一部分。

一把崭新的匕首顺着他的袖口出现在手腕一侧,随着几次旋转,锋利的刀刃隔着稀薄的空气错过指尖,最后非刃口的那一端贴在羽柴寻的指腹,刀柄被他稳稳地扣在掌心。

“这就是琴酒先生你打招呼的方式吗”羽柴寻余光瞥了一眼墙上的子弹,但他语气如常,连句尾的笑意都没有丝毫改变,“未免有点太吓人了。”

他此刻的声音依然是之前的女声,说话的语气更是加重了那种柔软无害的感觉,但仅凭刚才瞬间发生的事,琴酒也不会再把对方当成什么可以随意猎杀的猎物。

琴酒无声地笑了。

猫捉老鼠或许可以打发无聊,但对于他来说,还是去猎杀狮子更具有趣味性。

他没有去问对方的身份,现在问这些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更何况知道他的代号并不是多稀奇的事,混这一行的不知道琴酒这个代号的人才是少数。

琴酒的具体长相在黑市里也不算多难得到的情报,位于通缉榜前排的杀手都有这样的待遇,区别只在于,琴酒是在上面活得最久的那一个。

所有接了委托的

暗杀者,最后也不过是在琴酒黑市通缉金额上多添几个数字而已。

但琴酒在此之前

从来没听说眼前这个人。

以对方的身手,按理来说绝不该籍籍无名,但那天在擂台上,确实是琴酒头一回见到对方。

琴酒一点也不觉得把眼前的女人和那天在擂台上的黑发青年当成同一个人看有什么不对,因为就算面容可以骗人,攻击或是躲避时下意识的习惯也很难改变,眼前的这个人甚至根本不遮掩这一点。

琴酒不在乎到底哪张脸才是对方真正的长相,因为很有可能两个都不是,这也算是一种常见迷惑敌人的手段,毕竟要是连性别都无法确定,就更不用提去确认对方的真实身份。

现在纠结这一点是无意义的行为,而最简单的判断方式,就是直接抓住对方。

只要人在他的手里,对方现在所有隐藏掩饰的手段都只不过是笑话而已。

就让他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不需要多说什么,羽柴寻也已经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他知道琴酒已经开始认真了,这也意味着自己的处境接下来会变得更危险。

也更令人期待。

随着走廊里无声发出的子弹,羽柴寻从琴酒的眼前消失了,站在一个专业狙击手的射击范围之内绝非明智之举,哪怕对方手上拿的并不是狙击木仓。

羽柴寻这次并不准备和琴酒比拼木仓法,理由也很简单,这里的环境太过复杂,用以遮掩身形的角落太多,如果以谁的木仓更稳更快作为主要的对决形式,他和琴酒对峙的时间将会被无限度地拖长。

很大的可能是,他们最后谁都没有办法奈何谁,而这并不是羽柴寻想要看到的。

因为他现在所需要拖延的并不只有琴酒。

安室透和琴酒分头行动,如果光是拖住琴酒,安室透那边很有可能会产生一些羽柴寻不希望见到的意外。

还有一点就是,木仓战是需要拉开距离的,如果想要保证每次射击的精准度,那就必须要考虑速度和方向,距离拉得越近,被对方影响的概率就越高,而如果什么都不考虑地一通乱打,那就只是在浪费子弹而已。

除非对方是个菜鸟,那倒是可以无所顾忌了。

但这里没有人会抱着这么愚蠢的想法。

而一旦拉开距离,羽柴寻另一个在琴酒面前演戏的计划就很难实现了。

在羽柴寻的口袋里,此刻正装着贝尔摩德前不久让人送来的实验样本。

只有让琴酒知道实验样本实际上在他的手里,他才会真正地放弃杰德来追自己。

但这件事显然不能由羽柴寻自己直接告诉对方,那样他的意图就太明显了,琴酒也不会相信他手上的实验样本就是真的。

必须得让琴酒自己发现才行,而自己的表现也一定要足够自然。

接下来恐怕会是他演过最惊险的一场戏。

羽柴寻无声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然后毫不犹豫地向琴酒的身后袭去。

人类往往很难避免来自自己身后的危险,就算意识到了,身体的本能也很难及时作出反应,但琴酒不会有这种问题,对于一个连睡觉的时候都会刻意保持随时可以去开木仓状态的精英杀手来说,在羽柴寻的气息出现在他身后的半秒内,琴酒就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了。

面对面的时候不存在任何射击死角,羽柴寻想要避开子弹就只能采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

他直接上前抓住琴酒持木仓的手腕,这是个非常冒险的动作,时机和位置只要稍有不对就会让羽柴寻就此丧命如果在这样的近距离里

挨了一木仓,就算羽柴寻没有立刻死掉,琴酒也不会给他喘息的时间。

依然是在赌而已。

羽柴寻也赌对了,琴酒的那一木仓打偏,最后擦过羽柴寻的右肩膀比起死亡,这几乎算不上什么代

价。

而他也终于将匕首的刀刃抵上了琴酒的喉咙。

刀和木仓究竟是哪个更快,这个问题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是后者,但琴酒知道,至少在此刻,对面人的刀不会比他的子弹更慢。

羽柴寻依靠匕首的威胁将琴酒抵在墙边,这个姿势和之前非常相似,在琴酒破门而入来找他的时候,对方也曾经对他做过相同的事,但他们现在的位置不同了。

“真抱歉,”羽柴寻歪头笑了,“我很记仇的。”

“虽然我也很害怕,不过很可惜,我们现在大概是要一起死啦。”

和那个废物拖油瓶一样让人讨厌的笑容。

琴酒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羽柴寻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下一秒,危机感骤然出现,他立刻就准备退开,但琴酒反应更快,他用力攥住羽柴寻的手腕,然后将其反压在墙面之上。

身份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位置的改变让羽柴寻脆弱的喉咙完全地展露在琴酒的眼前,但对于羽柴寻来说,就算是手腕暂时被禁锢,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击的手段。

羽柴寻抬腿踢向对方,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没有任何放水,但他的小腿也很快在半空中被琴酒截住,羽柴寻却并不在意,因为与此同时,他手腕上的禁锢也随之解开,匕首重新回到羽柴寻的掌心,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小腿刺去。

琴酒眼神一冷,立刻松手去挡羽柴寻的攻击,他的力道很大,羽柴寻觉得自己的腕骨都要被他捏碎。

时机差不多了。

羽柴寻换了一只手抓匕首,然后快速退开一段距离,这其实是个很愚蠢的应对,因为琴酒身上有木仓,这样反而是给对方开木仓的机会。

琴酒也确实没有放过这个破绽,直接抬手开木仓。

因为时间短暂,这一木仓的精准性终究还是有所欠缺,不过琴酒本来也没想过一颗子弹能带来多大的效果,但下一秒,琴酒的瞳孔微缩。

那本来是个以对方的身手很轻松就能躲开的角度,但对方不仅没有躲,反倒忽然偏了偏身,这才让子弹打中了他的左腰。

那看起来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但却和躲避危险的身体本能相矛盾。

琴酒立刻注意到了羽柴寻的右口袋。

那里面有东西。

而且重要到让对方下意识就去保护它。

羽柴寻并没有错过琴酒那一瞬间的眼神。

他想都没想,直接无视了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立刻往反方向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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