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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快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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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最近有什么新闻,两桩。

首当其冲的是在中国的蒋介石下令放弃了武汉,大日本帝国的士兵势如破竹,国民政府节节败退,整个中国版图不久后收入囊中已经势在必得。

国内新闻整时整点播报捷,通告已经获得最关键一步的胜利,举国欢腾,菜场、咖啡厅还有办公室无不奔走相告,算是给国民打了针必胜的强心剂。

晚间,东京放送的军事新闻一播报完,又是另外的军事慰问团采访,“一天二十四小时全都说这些,说来说去也还是那样子。”千西拿着筷子嘟囔,“不烦人吗?”

“烦啊。老公你听完了吧?贞子,换唱片。”

宫泽广义手里拿着张报纸,已经率先吃好了,在等母女俩用餐。

最近这段时间,一家三口各忙各的,宫泽广义出差外交,清和打理酒店是日常了,还要抽空折腾新书售卖会,千西也忙着期末考试,一家子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倒难得。

母女俩沆瀣一气的做派他惯了,多听一会的权利他是没有的,该说能让他听完军事新闻已经要心怀感恩,“唱片好,放松心情嘛。”

报纸上刊登着第二桩消息,有一批从菲律宾和朝鲜偷渡,或者说被贩卖和拐骗的可怜幼女们获救,还说“三通会”一直和这些拉皮条相互勾结,挣得黑心钱数目以亿万日元为基。

曝光人是一位叫石原慎太郎的人,他活跃在一群思想社会主义,无产阶级的青年团体。

掠夺那些国家的金银财宝,也掠夺那些国家的女人,上头如是说。

那些女子或已得救,但这种开罪的口气叫人不敢望其项背,不知他是否还留有性命,“这孩子。”宫泽广义看完了报纸,摇摇头。

“蚍蜉撼树而。不过老公,他好像是副知事的儿子,命保是能保住的,恐怕也要拿他爸的官位换。”

“的确是待不住了,我知道的消息是要立马开惩戒会。”

他们的口气都跟闲谈人情八卦般,可是这新闻也算个严峻的社会问题。

千西也吃饱了,那张报纸还是她们母女俩先看过的:“舅舅不会也干这种事吧?”

清和知道她问的是拐卖妇女,很平静地喝了口味噌,“你可以去问问他。”

她嘟嘴,“毕竟三通社和四通社先后立得脚,舅舅还和那家老板认识呢。”

没错,三通社既然是黑社会,四通社也是半斤八两,差不多,清和的娘家正经的地下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是个盘根错杂无人敢惹的黑白通吃集体。

不过最简单的道理,一山不容二虎,“别瞎想,你舅舅经营赌场和保镖公司更多,哪里干那些勾栏营当。”

千西不再追问,她的确有试探的意思,依旧被父母四两拨千斤。

真相肯定不是这样简单。

她不小心听过妈妈和舅舅在房内吵架,猜到是有些送来的宝石来历不明。舅舅对她很好,但此后送来的珠宝她都不肯再要,总觉得心里膈应。

越想越深……

宫泽广义看她一脸郁闷,乐颠颠地问:“咱漂亮闺女怎么今天眉心皱成个猪皮了,是不是考试又没考好?”

这一问,清和撇了眼丈夫,“她一回来就诉苦,你将是第四个听到的人。”

这事不得千西意,磨破了嘴皮子也耐烦说。

“提起这事我就来气,下午考试,上午我们都在图书馆复习,忽然来了一帮宪兵,气势汹汹地没收了我们文学院翻译社发行的报刊和杂志。”

“他们是直接闯进去的?”宫泽广义靠着椅背,当她的听众。

“那倒不是,牧师也在,给我们解释他们有带了什么搜查文件和没收通知。”她一摊手,苦哈哈道,“这下学校里都在传,说这任校长又要回英国了,我们文学院的日本院长也要辞职。不知真假,弄得人心惶惶,期末考试都不能安生。”

“你考你的,别被这些东西影响。”

“爸爸,自从开战以来宪兵就一直对教会学校施压,现在还堂而皇之的闯进来翻这翻那。”前后都逼走了两任校长,眼见课程设计都被这频繁的调动害得跌跌撞撞的,一下一个教育风格,教学水平也是参差不齐。

“这个嘛,”宫泽广义袖着手,打算简单说说原因,“今年十月下旬大本营改变了对外的作战总路线,这就说明仗打久了消耗大,物资不足,生产有点扛不住。那又不能让国内平民知道这些,怎么办呢?”

清和也吃好了,下人来收拾残羹,她看父女俩有话要说,干脆陪坐。

贞子上了一壶红茶,热腾腾的,解腻又暖胃。

宫泽广义抿了口茶水,“要进一步进行思想麻痹嘛,阅读是会抓的越来越严格的,笔杆子未来只会更不自由。”

他接着叹了口气,有些惋惜,“枪打出头鸟,迟早会惹祸上身,学校里遇到像今天这种有意见的事情,很正常,就稍微……装聋作哑些吧。”

千西抿了抿唇,清和优雅地喝着茶,及时补充一句,“爸爸妈妈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做乱世孤勇者。”

考试完成的那日,千西久违的去了二伯家找彩杉,从上次那件离谱的相亲后,这还是第一次。

彩杉新烫了头发,大波浪衬得一张脸更小,轻抹脂粉,黄裙子,在看一个礼盒。

她也悄悄凑眼去瞧,那是一只银光闪闪的劳力士手表,恒动型女款。

彩杉正沉浸在甜蜜中,被她吓了一跳,“见鬼啊你?”

“谁送的?”千西拿起桌角放的卡片,“这是三浦送你的?……他不是没什么钱吗?”

彩杉把卡片抢过去,翘着二郎腿,“我几时跟你说过他没什么钱了?爸爸又怎么会把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请来家里给我相亲?”

可是他的西服洗到褪色。

她一直设想,他定然是那种从小勤学苦读十几年,光耀门楣的出息者,几番研究专利的科学家,未来前途一片大好。

二伯自己读书不行,缺什么喜什么,大学究能入得了二伯的眼也不难怪。

“你又在想当然了。”彩杉很懂她。

“那他是谁?”她问彩杉。

“三浦三浦,三浦化学厂呀。他工作的地方都是他自己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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