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只好向上，终于摸到了她的发顶。

“我要不要在中午回家呢？”沉知薇说，“公司这边没有居住的房屋，只能坐车回来。”

自己开车只会更慢，但会便宜一点。

林克说：“太辛苦的话，中午就在公司休息。如果我能做你们公司的厨师就好了，这样中午可以给你做饭，你吃完饭还可以靠着我休息。”

沉知薇说：“要是这样就好了。”

但他的身份让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上第二层。

沉知薇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也不想再去思考更多。铃声响起，她抬起身，林克试着摸摸她，沉知薇又说：“你在摸我的胸，笨蛋。”

林克讪讪收回手，沉知薇轻笑一声，“好了，记得，别开门。”

林克点头，他们的通话便结束了。

他试着查了一下那个生态缸，各式各样的尺寸和内容，有一个里面飘着很多小红鱼，里面是高高的水草，背后月牙一样的礁石上盘着各种植物和一些贝壳，林克觉得这个不错，也有点像“童话”，便点了收藏。

他没有购买任何东西，因为他担心她的提醒是他昨天做的错事造成的。

下午三点左右，他能察觉有人来到了家门口。他的耳朵很敏锐，能听出外面是两个成年男人，他们互相说了什么，然后便离开了。

六点半，她回来了。

林克抱住她，沉知薇便搂住他的腰，将自己埋入他的怀抱。林克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沉知薇点头，问他：“饭熟了么，我饿了。”

林克已经做好了饭，正在保温。

她脱掉衣物，坐在餐桌上拿起勺子，是惠灵顿牛排，外面的酥皮也很好吃，没想到他已经学会了这么复杂的菜，沉知薇咀嚼着，林克竖着耳朵，和她说：“有人来了。”

沉知薇抿了一口汤，披上西装外套，在她站起身的那一刻，门口传来了门铃声。

沉知薇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其中一人出示证件，和她说：“您好，国联调查员。”

“嗯。”沉知薇抱着胳膊靠在门框，看起来慵懒又疲乏，“说吧。”

“监视器显示您于一月三日下午二时十三分观看了由迪士尼公司于2016年出品的动画电影《疯狂动物城》，且于下午四时关闭了该电影，请问情况属实吗？”

“嗯。”沉知薇摊手，“我不会再做了，行了吗？我在用餐。”

“抱歉，您并非是本人观看，视频内容被一名二等雄性兽人查看了，他是您于十一月十二日早晨八点收货的家用宠物，请问情况是否属实？”

“是。”沉知薇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点着小腿，捂着额头说，“好了吗？”

“我们需要删除他的记忆，还请您将他带到门口，记得牵绳，感谢您的配合。”

“什么？”沉知薇忽然提高了音量，“凭什么？根据国联法思想控制条例第五条，轻度思想犯只需要口头警告！”

“是的，沉小姐。”这位警员翻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和她说，“但您是特级政治犯，您下次违法行动必须以最高条例处理。”

“违规主体不是我。”沉知薇淡淡说，“所以无需重罚。”

“您是在说，您认为您购买的二等兽人是独立行为个体，而不是您的所有物吗？您认为二等兽人的行为并非是受您影响教唆下导致的吗？您认为没有受过教育的二等兽人可以盗用主人账号观看三等居民及以上才能观看的内容吗？请问情况是否属实？”

沉知薇忽然感到一阵窒息。她张开口，搜刮头脑里的法令，但他们两个人像黑色的漩涡，发着极其冷淡的、公事公办的声音：“您是这样认为的吗？”

沉知薇身体发抖，“不，你们没有权利处理我的私人财产，我要求申请律师公证…天呐…你们这群蠢货，他只是看了动画片而已…”

“好的，还请您关注约谈传单。”

林克一直在听他们的谈话。

他有很多都听不懂，但他却也能懂。他很担心他的出现会影响她，但是现在他却认为，他必须出现了。

他搂住她的腰，低头将她圈在怀里，沉知薇捂着脸啜泣，林克安慰她说：“没关系，放松，放松。”

两个警官完全把林克当做了空气，继续说：“您刚才用了底层用语，健康检测显示您心率过快，精神波动幅度较大，基于您之前的健康记录，为保证约谈顺利进行，还请您在医生指导下注射镇定药剂03号，祝您生活愉快。”

快去死吧。沉知薇想。

她转身埋在林克的怀里，握紧他的布料，林克关上了家里的门，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沉知薇低低说：“我不会让他们对你做什么的。”

林克安抚道：“没关系，没关系的，不要哭，我在这里。”

他把她抱得紧紧的，然后捂住了她的耳朵。这样她就听不到了，也没有人能伤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