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景王中毒昏迷的消息便已经传遍全京城。
直到此时,百姓们才晓得,原来当年景王是因为中毒才坠马摔伤, 而害他的人极有可能是现如今的皇帝。
一时间门百姓们议论纷纷,谁能想到, 当初那道貌岸然的二皇子,居然能为了皇位如此暗害自己的亲兄长这可真是应了那句“无情最是帝王家”。
景王府中, 看着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傻子,沈拾月愈发忧心忡忡。
弟弟沈开济昨日带着人在外找了一天,也没能找到那位给爹治好腿的江湖郎中, 沈拾月也是心疼弟弟,只能先叫他回来歇息, 另派人去继续找。
而眼下,也只能先指望府里的大夫了。
只是眼看又是一副汤药灌下去, 小傻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也没法再坐下去,忍不住问道“除了喝药,再没有别的法子吗要不试试针灸给殿下扎扎针试试”
正直挺挺躺在床上装晕的慕容霄“”
不要了吧。
就这不到一日一夜的功夫,他已经勉强喝了好几碗苦药了, 针灸还是算了。
好在, 他安排的大夫及时开口道“王妃有所不知,这针灸也要讲究对症, 若是不小心扎错穴位, 只怕适得其反, 得不偿失。”
老丈人沈平澜也在旁忙道“是有这么个说法,针不能乱扎。”
沈拾月便哦了一声,只好放弃。
床上的某人也松了口气。
然而紧接着, 却见沈拾月又道“扎针不行,掐人中总没问题吧人晕倒了不都掐人中吗”
那两人啊了一声,然而还没等说什么,却见她已经几步坐到床边,左手抱住慕容霄的脑袋,右手伸出大拇指,对着他的人中就掐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顷刻间门就有一股火辣辣的痛意打慕容霄的鼻下传来,痛的他甚至差点忍不住要睁眼。
然而现在时机未到,他只能努力忍住,不惜使出全身的力气。
只是真的很痛。
她的指甲好尖
怕不是要给他掐破了
正在景王殿下一片无助之际,好在岳父沈平澜实在看不下去,赶紧过来劝闺女道“这这这怕不是要给殿下掐出血了,还是先别掐了吧,听大夫怎么说。”
话音落下,一旁的大夫也道“对对,王妃有所不知,人中也是个要紧的穴位,还是别掐了吧。”
话音落下,却见沈拾月终于松了手,而后却叹了口气,对床上双目紧闭的某人道“你到底如何才能醒真是急死人了我宁愿你继续傻着也成,快些醒过来啊”
声音里居然带了哭腔。
慕容霄一顿,心间门不由一阵发紧,甚至盖过了人中上那股火辣辣的痛感。
成婚以来,这竟是头一次见她这般
他不由十分内疚,多想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告诉她自己没事。
哪知正在此时,却见管家急急忙忙入到了房中,禀报道“王妃,贵客来了。”
贵客
这种时候还有谁会来
沈拾月忙抹了抹眼泪,要出去查看。
哪知才走到门口,却见大长公主脚步匆匆的到了眼前。
原来是大长公主,她赶忙行礼“见过姑母。”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着急问道“阿霄如何了”
沈拾月摇了摇头“殿下还没醒。”
大长
公主也叹了口气,而后却回头对身后的人道“请老祖宗看看吧。”
老祖宗
沈拾月一愣,这才发现,大长公主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位身穿披风,头戴兜帽,此时忽然摘下兜帽,赫然竟是一头银发的太皇太后。
房中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跪地行礼“参见老皇太后。”
老太太颔了颔首,目光落在沈平澜身上,道“你们沈家受苦了。”
沈平澜一顿,却见大长公主在旁道“老祖宗在宫中已经查到当年的药方,证实确为解毒之用,那位神医国真是冤枉的,沈卿也蒙冤受苦了。”
沈平澜赶忙磕头,道“太皇太后圣明草民是不要紧的,只要能还殿下公道便好。”
沈拾月也开口道“皇祖母这几日可还好”
太皇太后颔了颔首,叹道“这把老骨头老眼昏花,竟被畜生蒙蔽了许多事。”
说着不再多说,只走到榻前,仔细端详在上头躺着的大孙子。
其他人守在一旁,只听老太太叹道“皇祖母已经晓得你的委屈,你却成了这个样子,是要叫我老太太难过吗”
大长公主在旁劝道“母后莫急,还是先叫曲太医看看吧。”
话音落下,又有一位头发苍白的老者应是,来到榻前给慕容霄诊治起来。
见此情景,沈拾月其实还是有些悲观,毕竟当年除过那位神医,都没人能把小傻子给救醒。
但这时候没办法,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却见对方给小傻子又是摸脉又是翻眼皮,凝眉思索一阵后,却忽然对太皇太后道“老臣有些话,怕是要单独禀报太皇太后。”
沈拾月一顿,这怎么还要单独禀报
小傻子这么严重吗
却见太皇太后抬了抬手,对房中众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沈拾月只能应是,同其他人一道先退了出去。
房门被掩上,此时除过这位曲太医及太皇太后,便只有床上的慕容霄了。
一片安静中,却见曲太医躬身对太皇太后道“老臣不才,虽对冰莲寒种这毒知之甚少,但殿下目前身体的脉象与当初中毒时,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