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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第 131 章 陆韫也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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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韫也不反对,这样也挺好,本来两家现在就有了师生情谊,再多一层关系更好,加上以后他们还在一个小区,交集应该会更多。

虽然两地隔得不远,但来回奔波还是很耗费心力,吴晓梦跟陆韫商量,“不如加快装修进度,明年年中我们就搬去上海吧。”

陆韫心疼地帮吴晓梦按摩,“好,我给监工打电话。”

晚上的睡前工作现在变成了吴晓梦哄两个小的睡,陆韫负责给朵朵讲故事,朵朵每天睡前都要听故事,家里已经买了几百本故事书了。

将孩子都哄睡着,他们才能去洗澡,睡觉。

夜里,不知几点钟,家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吴晓梦睡觉警醒,电话一响她就醒了,她摸索过手表看了一眼,夜光指针指向了凌晨两点。

吴晓梦连忙将陆韫推醒。

客厅里,不知是哪个阿姨起来去接电话了,陆韫才清醒过来,吴晓梦已经穿鞋下床。

最怕的就是半夜家里电话铃声响起,绝对是有要紧的事情。

陆韫听说有人打电话过来,也一骨碌地坐起来,他怕吓着吴晓梦,连忙说道“我去接”

刚打开房门,黄阿姨披着皮肤急匆匆说道“是晓梦的大嫂打过来的,说是大哥突然叫不醒了。”

吴晓梦惊得倒吸一口气,陆韫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接起来。

“打急救电话没有”

吴晓梦跟上来,听到电话那头的刘秀英已经带上了哭腔,“我摸了他的鼻子,没有呼吸啊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吴晓梦顿时心里一凉。

几乎是用跑的,回房间换了衣服,赶紧驱车往玫瑰园赶。

等他们赶到玫瑰园,救护车也恰好到了,一起奔上楼,还没敲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

开门的是娟子,她眼睛通红,看到吴晓梦,哭着叫了一声“二姑”

吴晓梦一把拉住她的手,先让医生进去,带着他们进了房间。

吴晓梦跟着赶了过去,医生已经在检查生命体征,用小电筒照了眼睛之后,摇了摇头,“人已经没了。”

刘秀英几乎哭晕过去,吴晓梦忍着悲痛,安慰她和孩子,陆韫则去打电话,要准备后事。

可人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医生走之前询问了病史,得知之前得过恶性脑肿瘤没清除干净,也没去做二次手术,摇了摇头,“可能是脑溢血,说不清楚。”

吴晓梦忍着悲痛给广州的吴能富打去了电话,想必刘秀英太过着急,只来得及给他们打了电话。

但能富家的电话无人接听,大概是都睡熟了。

吴晓梦又给张玉兰他们打电话,电话里,她克制着让老两口过来一趟。

深夜吴晓梦出现在刘秀英家里,还给他们打电话让过来,两人甚至顾不上换鞋,穿着拖鞋就赶了过来。

注定是个悲伤不眠之夜。

吴能文离世得太过突然,甚至睡在身边的刘秀英都没有一点察觉,还是她半夜起来上厕所,感觉吴能文不对劲才发现的。

或许是她白天太累,晚上睡得太沉,连吴能文是什么时候离世的也不知道。

丧葬一条龙的人很快赶了过来,安排送到殡仪馆。

刘秀英哭得撕心裂肺,几度晕死过去。

吴晓梦捂着脸,也悲痛得难以自抑,实在是太突然了,她两个月前还过来看望过吴能文,那时候他还好好的,谁能想到那竟会是最后一面,兄妹俩就这样天人永隔了。

刘秀英难过得不能理事,张玉兰现在年纪渐长,失去儿子的悲痛重重地打击了她,也悲痛得直接病倒了。

当晚是吴晓梦夫妻主理了事情,一直到次日清晨,吴晓梦才拨通了吴能富的电话,告诉了他这个悲痛的消息。

当天吴能富夫妻就坐飞机赶回来了,下午就到了苏城。

吴能富还是过年的时候见过大哥,再回来已经天人永隔,七尺男儿,站在灵堂哭得像个孩子。

张丽想过去抱抱他,被吴能富推开,吴晓梦也拉住张丽,“让他哭一会儿吧,别打扰他。”

吴能富夫妻刚到没多久,吴晓云也带着曹立达赶了回来,哭了一路,见面的时候眼睛都是红肿的。

曹立达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拎着吴晓云的包,看着比之前要胖不少,挺有老板的派头,腰上还别着一台大哥大。他照料着吴晓云,不停地拿纸巾给他擦眼泪。

吴家村的人也赶来了,本家人都自发地帮起忙来。

但迟迟不见吴翠英两口子。

吴晓梦收起悲伤,筹备后事,等到要找来上香的时候,才发现不见踪影。

吴晓梦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给陆韫的大哥大打电话,“看到没有”

“没有,怎么了,找不到人了”

吴晓梦在殡仪馆没找到人,只好驱车回玫瑰园找,娟子陪着刘秀英在玫瑰园休息,进门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吴晓梦刚开始没认为这是个大事,可能去哪里买东西了,或者是去哪里安静地独处了也说不定,到一直到深夜都没见到这个孩子的踪影,她开始有些担心了。

她叫上了吴能富夫妻一起找,可是将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他的踪影。

“会不会是回学校了”

吴晓梦从刘秀英那要来学校的联系方式,打电话去问了,学校的老师也反馈说没有去上学。

他已经高三了,明年七月份就要高考。这么大的孩子,走丢被拐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可到第二天,还是找不到人,陆韫只好给孙浩打了个电话,报了失踪,请警察帮忙寻找。

刘秀英听说儿子找不到人了,立刻躺不住了,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出去寻找儿子,可不管他们怎么找,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丝毫踪影。

丈夫去世,儿子失踪,两厢打击之下,刘秀英彻底地病倒了,请了社区医生来家里输液。

玉琴和曹燕是第二天才赶到的,来殡仪馆坐了坐,听说刘秀英病倒在家,又和曹燕去家里看望刘秀英。

刘秀英见到如今即使没戴什么首饰也显得格外珠光宝气的玉琴,几乎快认不出她来了,当初玉琴在串串福打工的时候,跟他们一起住在钢铁巷,那时候她也不过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可如今,她却活成了这样气派的样子。

玉琴她们陪着刘秀英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又回到殡仪馆。

一到,她就注意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他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夹克,发福了不少,坐在人群中,正磕着瓜子,高谈阔论,满口的黄牙令人作呕。遥远的记忆一下子冲击了玉琴的大脑,和这个男人的几年婚姻,是她最没有尊严的日子。

忍受恶婆婆的刁难,隐忍丈夫出轨嫖娼。

玉琴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她穿着打扮太贵气,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是玉琴吧是她吧”

窃窃私语响起,更多的目光投了过来,包括玉琴的前夫以及前夫的现任。

柱子远远地看向玉琴,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惊愕过后,连忙将目光别开了,他还算有最后一点廉耻,根本不

敢上前来跟玉琴打招呼。

而柱子的现任,现在是吴家村有名的破鞋女人,柱子在外面乱搞,她就在家里乱搞,如今柱子的前任和现任放在一起对比,不少人心里都摇头,柱子当年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曹立达跟着陆韫忙进忙出,操着一口京腔,成为了最受瞩目的那一个。

这一次他的待遇和前次截然不同,见他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忙,吴建国两口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又听吴晓云说过人家现在也是老板了,又在北京买了房子,即使学历上和吴晓云不相匹配,可人家对人好呀,心里渐渐地赞同了这门亲事。

吴翠英两口子是第三天才来的,玉琴已经回广州了,曹燕还留在这。曹中平一见到数年未见的女儿,差点没认出来,如今的曹燕跟当年的小村姑真是天差地别,等认出来之后,曹中平提着拳头就要打人。

被人拦住之后,还指着曹燕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奶奶过世你都没回来,你大舅过世你倒是知道回来了,当年我就应该掐死你”

曹燕如今面对他,当年如恶棍一般让她害怕的父亲,如今年过四十就衰老得厉害,看上去也只是个普通的失德的中年男人罢了,她面对曹中平的拳头眉头都没抬一下,对着亲爹亲妈更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当年若不是舅舅和二姑,她曹燕如今可能已经流落到红灯区,对于当年犯的错,她一直耿耿于怀,可对于这样的亲爹亲妈,经历过人生起伏和低谷高峰,曹燕已经彻底蜕变。

曹燕的奶奶李老婆子注意到孙女如今穿着打扮都不凡,又见她是跟着玉琴一起来的,如今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玉琴在外面发了大财,连忙巴结道“燕子啊,你这几年音讯全无,可把你爸妈担心坏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曹燕甚至不愿意多浪费口舌,这次回来,她还打算将自己的户口迁去广州,她已经在广州买了一个小房子。

曹中平也终于反应过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曹燕,看着她脖子上的金项链,两眼发光。

眼看过一天就要出殡了,还是找不到人,所有人都着急上火,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去哪里了。

他也没有带行李,不知道带了钱没有,吴能文过世的那天晚上太忙乱了,几乎没人注意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张玉兰也病倒了,吴翠英还愁没有表现的机会,连忙主动请缨,照顾张玉兰两口子。

这几天,吴晓梦几乎没怎么合过眼,他们甚至贴出了有偿报酬来寻找。终于在三天之后,他们得知了一条线索,在苏城大桥下面流浪汉桥洞里,好像有人见过这个孩子。

得知消息,吴晓梦和吴能富立刻驱车前往。

苏城大桥下面比较乱,以前还发生过持械伤人事件,现在许多流浪汉都生活在这里,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呢来的时候,吴晓梦这样否定。

可真的在桥洞下看到蜷缩在一起的,她不得不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吴能富冲过去,将从地上拎起来,如今的已经比吴能富还要高了,他继承了吴家的基因,长相帅气,可他太瘦了,吴能富几乎一只手就能拎起他,见没有精神失常,还知道愧疚,就知道他是故意跑出来了的,吴能富气得扇了他一耳光。

“你爸才刚死,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知道我们找了你几天了吗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吴能富几乎快起气得失去理智,这孩子从前这么听话,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档口赶出这种事情来。

这一巴掌很重,半边脸都红肿起来,吴能富将他摔在地上,指着他鼻子骂“你到底是在发什么疯你妈妈都病倒在床上输液了,你跑出来做什么”

吴晓梦怕吴能富又失控动手打人,一把拉住他,“行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打孩子。”

吴能富是真生气,气得脖子都红了。

吴晓梦走过去,拉住,他在外面流浪了几天,身上都变得脏兮兮的,在他蜷缩的地方,还有吃剩的馒头,散发着一股馊味,显然,就是吃这个东西来填饱肚子。

“,你怎么了,告诉二姑。”

抬头看向她,满脸的羞愧,没说话,只是不停地流泪。

吴能富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这样乖巧的孩子,会在这个关头作出这样的事,也许只是他悲伤太过,无法接受事实,他突然自责起来,责怪自己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孩子。

吴晓梦一直是最信任的人,可此时他面对吴晓梦,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心头一口血堵在他喉咙,吐不出来,让他终身遗憾、自责。

“回去吧,,明天你爸就要出殡了,送他最后一程,好吗”

吴晓梦这话刚说完,终于忍不住,开始啜泣,呜咽,嚎啕大哭。

吴家兄妹面对着大哥还未成年的儿子,更是悲从中来,三人几乎抱头痛哭。

哭完了,才跟着三爸和二姑回了家,他要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见到儿子,刘秀英胸口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哭着抱住,“你去哪里了啊,,你要妈死吗”

冷着脸,任由她抱着。

吴晓梦将母子分开,把浑身散发着馊味的推进了卫生间,又给他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了。

找回来了,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第二天,所有的事情都忙完,吴晓梦晕乎乎地坐上车,她太累了,感觉这一切都像一个噩梦,没有半点征兆,更可怕的是,这不是梦,这是现实,一个曾经好端端的人,就这样永远地消失了。

当天张丽就回了广州,吴能富没走,他和吴晓梦夫妻不约而同地在晚上来到玫瑰园,陪伴刘秀英娘仨个,张玉兰和吴建国也带着几个孩子来了,还有吴晓云和曹立达,热热闹闹地坐满了客厅,可气氛却压抑之极,几乎谁都提不起兴致来说话。

刘秀娟一夜白头,头发几乎已经花白,她还端出瓜子花生来给他们打发时间吃,可谁都没心情吃。

张玉兰也不说话,她一开口就忍不住要哭,三个儿子,一个进了监狱,一个没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她看向吴能富,唯一好端端的儿子也远在广州,离他们远远的,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两次。

吴能富注意到了母亲的目光,即使张玉兰什么都没说,他也读懂了张玉兰目光里的深意,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他不是一个人,父母在不远游,如今大哥不在了,他不能再待在广州,如果有一天,父母也像大哥这样突然出什么问题,他都来不及赶回来。

吴晓梦注意到回房间好久都没出来,想到之前的反常,她不放心地跟了过去,敲开门却发现只是在看书。

她走过去,将手搭在的肩膀上,“,休息休息再学习,别把身体累垮了。”

挺直的后背有种决然的毅力,“不用担心我,二姑,我挺好的。”

吴晓梦想开解开解他,可又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说起,毕竟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是几句话就能缓解的。

“心里难过要告诉二姑,坚强点,你还有妈妈和妹妹呢,二姑,三爸,我们都在,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点点头。

吴晓梦见他情绪还算平稳,就从房间退了出来。

伤痛总是需要时间来抚平,一转眼,入冬了。

吴能富没有预兆地从广州搬了回来,他没有住延

安路,而是搬到了玫瑰园,跟张玉兰他们一起住。

还是张玉兰给吴晓梦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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