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怜悯。

刘成文目光闪烁，不和他对视。

甄帅不紧不慢地说：“同样是孤儿，我长得比你帅……”

沈行督闻言，认真端详他的脸。

“名气比你大，喜欢我的人比你多，连学习成绩也比你好。和我相比，你就像是一粒尘埃一样不起眼。所以，你嫉妒了。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所以，你千方百计地撺掇陈昊为难我。陈昊也确实傻，就老老实实地给你当枪使。”

陈昊恨恨地瞪着刘成文。

刘成文根本不敢看他。

赵鹏涛和李翔二人和陈昊同仇敌忾，都怒视着刘成文。

甄帅意兴阑珊地退后两步，“你们四个打一架吧，陈昊打李翔，李翔打赵鹏涛，赵鹏涛打刘成文，刘成文打陈昊。打到见血，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

陈昊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李翔和赵鹏涛错愕不已。他们不敢招惹甄帅，说白了是因为沈行督，但此刻，他们对甄帅本人产生了一丝惧意。这摆明是要在他们之间埋下一根刺。

甄帅捡起自己的手机，慢悠悠地说：“或者你们想让沈行督动手？”

陈昊站起来，对赵鹏涛和李翔说：“动手吧。”

赵鹏涛和李翔只能照做。

赵鹏涛对刘成文的怨气不比陈昊少，冲到刘成文跟前，把他按在地上狠揍。李翔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握着拳头打中赵鹏涛的脸。他有点小聪明，只一拳，赵鹏涛的嘴角便流了一缕鲜血出来。

甄帅没说什么。

陈昊见状，一拳打中李翔的鼻梁，同样一招见血，然后跑过去和赵鹏涛一起打刘成文。

刘成文知道和陈昊已经不可能握手言和，也发了狠心，抓起墙角的半块转头砸向陈昊。

陈昊三人揍他揍得更猛。

甄帅拿着手机在一旁录像，直到刘成文奄奄一息，他觉得再打可能出人命，才喊停。

“滚吧。”

陈昊、赵鹏涛和李翔三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跑出巷子。

刘成文艰难地站起身，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扶着墙壁缓缓地离开。

“下次再搞小动作，你信不信我让你在帝都混不下去。”甄帅凉凉地说。

刘成文的脚步顿了顿，背佝偻了几分，仓皇地走远。

甄帅和沈行督沉默相对，一时均无言。

过了近一分钟，沈行督慢吞吞地朝巷口走去，走了几步停下，微微侧身偏头，像是在偷瞄甄帅的反应，又像是没有。

甄帅迟疑片刻，走过去。

快走到沈行督身后时，沈行督继续往前走，又是几步停下。

甄帅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我在你前面，没跟着你。”沈行督对着空气认真地解释，又缓步往前。

这是在回应几天前甄帅说的那句“不要再跟着我了”。

甄帅忍不住笑了一声，笑过之后觉得不对，又敛起笑容，重新板着脸。

两人便一直别扭地保持着沈行督在前甄帅在后的情形直到到了阳光小区。

经过小区门口，沈行督的脚步没停，继续往前，看方向是要去超市，还回头看了一眼甄帅，就像是在对他说：我只是要去超市，不是专门送你回家。

甄帅心里有点涩，有点暖，还诡异地有丁点的甜。

他看着沈行督磨蹭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声。

“等等。”

沈行督立即停下，走回他身边。

甄帅仰头看着他，很想问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拿走他的信仰值，还想问他，是不是因为待在他身边有好处，所以才和他走得这么近。但他又把问题吞回了肚子里。不管是哪个问题，只要他问，沈行督一定会怀疑他是怎么发现的，会不会从而察觉到他身上有神奇的存在？

沈行督没有一丝不耐，静默地站立着。

两人相对无言，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今天谢谢你。”

沈行督微微摇头。

风停了，四周很安静，甄帅的心跟着沉静下来，思维清晰了许多。沈行督偷走了他的一些信仰值是事实，但他帮了自己很多也是事实，还有在直播间花了那么多钱，都是真金白银。他不能因为丢失的那些信仰值就全盘否定沈行督的付出。换个角度想，就当沈行督花几百万“买走”了少许信仰值。这么算的话，他并不算太亏。

想到这里，他对沈行督露出了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沈行督的面瘫脸线条似乎柔和了两分。

甄帅挠挠头，“还有苹果吗？”

沈行督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