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管桐有些吃惊。

沈清照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了支烟，顺便把昨晚的情况简单地跟管桐说了一下：“就是这样。”

“你俩果然都不是正常人，”管桐大失所望，“别人都是酒后告白，再在荷尔蒙的挑唆下来一场浪漫的罗曼蒂克。你俩倒好，酒后坦白？这是什么刑事案件的大结局吗？”

沈清照没理会管桐的贬损，自顾自地喷了口烟。

等烟雾在空中消散得差不多了，她才低声开口：“你也知道我平时说话嬉皮笑脸的，可能是我没什么分寸感，我能感觉到这小孩最近可能有些想法的苗头。所以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趁机实话实说比较好。”

管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该夸沈清照有自知之明，还是评价她过于理智……

“啊……也对。”管桐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又委婉地问了句，“我知道你一开始是想帮他，但现在你都看出贺斯白对你有好感了，那你准备怎么做？”

没想到沈清照一脸古怪地盯着他：“做什么？”

“比如避嫌疏远他……让他对你的感情渐渐消失，”管桐叽里呱啦说了半天，见沈清照一直神情淡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等等，你不会也对贺斯白有好感吧？”

“有，但不多，”沈清照十分坦诚，“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年下，但没办法，他的脸实在太好看了。”

“渣女。”管桐痛心疾首，“我就说你怎么改行做慈善了，你果然动机不纯。”

“别，我一开始动机也很纯的，就是随手一帮忙，”沈清照抬手在烟灰缸里碾碎烟蒂，侧头懒洋洋地望着管桐，语气罕见带上几分正经，“昨天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告诉他，我一开始是因为觉得同病相怜才帮他的。让他别因为我对他好而喜欢我。那不是爱。是感激。”

“他如果区分开感激和爱，我不介意和他后续发展。毕竟他的脸太好看了。”

屋内二人还在对“颜值”这个话题展开激烈的讨论，谁都没有注意到大门虚掩着一条缝，一个瘦高的身影正默默伫立在那。

那是折返回来看门牌号的贺斯白。

——我不介意和他后续发展。毕竟他的脸太好看了。

沈清照这句话无疑是给了贺斯白展开“追求大业”增强了信心。

他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默默听了一会儿，听见屋内的话题重点逐渐跑偏，变成了没营养的调侃，刚准备迈步离开，突然感觉放在衣兜里手机震动了起来。

贺斯白掏出手机，发现这是是两条来自【唐夫人】的语音消息。

——听说你爸爸出事了，你没事吧？

——看见消息了记得回复我，妈妈很担心你。

字里行间满是和煦关切的意味。

少年微微蹙眉，对为自己亲生母亲迟来的关心短信感到些许无所适从。

他没有看到江城的另一端，妆容熨帖，身着旗袍的女人望着自己刚刚发出去的那两条消息，表情却是晦暗不明。

女人握着手机静静等了十分钟，眼见着自己的“担心”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女人表情慢慢难看起来。

片刻之后，女人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未知号码。

这次，她的语气轻慢而冰冷。

“上一件事办的不错，这次，要想办法，让他永远不能回江城。”

真相似乎总比看到的现实更加残酷。

为了斟酌回复短信而走远的少年也没有听见，在他走后，沈清照和管桐的后半段对话——

管桐感慨：“是啊，贺斯白的脸的确好看。不过我记得你评价每个恋爱对象都是这句话术——‘怎么办，他的脸太好看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沈清照面不改色。

“是啊，然后在对那张好看的脸失去兴趣的三天内分手。”管桐补刀。

沈清照歪头一笑，上挑的眉眼勾出妩媚的迷人：

“拜托，喜欢的就是新鲜感啊。”

因为她从不相信长久的爱。所以在她这，没人会成为超过【恋爱保质期】的例外。